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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心中一喜,覺得自己搔到了孟越的癢處。他繼續說:“可以把我煉化作為紙人,總比劉輝那廢物有用。”清心道長身體已經被火化,說來還是自己造下的因果。如果他不去搶占孟越身體,至少還有二十年好活。只是當時,他一心覺得在一副殘敗身軀中茍活是生不如死。哪想到現在,連最后的寄居之處都沒有。孟越聽完,評價:“這倒是真的。”清心道長更喜。孟越慢吞吞補充下一句,“不過,我要你也沒用啊。”清心道長眼中閃過仇恨,轉眼又頹然,喃喃說:“可你總要做些不方便的事。”孟越輕輕笑了下,嗓音散漫,說:“小叔,你誤會了,我可是守法公民。”他手指在虛空轉了下,原先僵直身體、不愿將視線轉向侄子的清心道長終于還是被迫看向應澤。孟越說:“坦白從寬。”清心道長冷笑:“從哪門子寬?”孟越:“讓你輕松一點,回該回的地方。”說到底,清心道長已經死了。早在那場車禍發生、醫院宣布搶救無效的時候,屬于清心道長的魂靈就該溢散在天地之間,成為下一個生命的基料。而非像現在這樣,仍然頑強留駐。清心道長嘲諷,說:“照你這么說,你豈不是更該去死?!”孟越納悶:“我一個植物人,如果不是你們背后搗鬼,興許早就能醒,這是一碼事嗎?”說到最后,他停頓一下,說:“也別浪費時間。小澤,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問。”應澤睫毛微顫。孟越側頭看他,覺得此刻的小澤流露出一絲脆弱,面孔白皙雋逸,俊美無儔,很適合被摟在懷里好生廝磨。他欣賞片刻,微笑著補充:“他會如實回答。”最先,聽到“如實回答”四個字時,清心道長尚且不以為意。他覺得當下最差的結果就是魂飛魄散,可應澤既然還一心想問清從前事,那反倒是自己拿捏住孟越。可他沒想到。自己閉口不答,片刻后卻覺得整個靈軀被架在火上炙烤,又有千萬根針扎來,靈氣拼湊成的魂魄仿若憑空生出筋脈,再被硬生生抽出。片刻后大水淋下,他一如倒立被浸在水中,窒息、憋悶,可又明晃晃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不會再因這種折磨死去。所以折磨無窮無盡!無法超脫!他睜眼看沙發上的侄子與孟越。那惡魔在他侄子面前倒是溫柔斯文,說什么“小叔好像還要考慮,不如咱們先去休息”。清心道長意識到:他能做出這種事!而應澤甚至不知道自己小叔此刻的痛苦。他像是失望,但還是要答應,說:“也好。”清心道長終于開口。他心下驚恐,不知孟越究竟成長到如何地步。自己是有多愚蠢,才想與他為敵?他長嘆一聲,說:“當初,應澤,你帶他來天問觀。我一眼就瞧中他這具皮囊。”既然已經撕破臉,他也就不再假模假樣,把應澤叫“小澤”。應澤問他:“小叔,你那一身……傷口,”停頓,“怎么會那樣?”清心道長眼神一晃,“你知道?”應澤說:“我看到了。”清心道長冷笑,“哦,又是你那好情人做的?是,我一身爛瘡,一身腐rou!當初須彌那道貌岸然的老畜生奪我身軀不成,被我捏碎魂靈。他臨死反擊,給我下了惡咒,讓我不得超脫!”他的聲音忽然輕了下去。清心道長說:“如若你知道,應松養你長大,只是為了在自己老朽之日披上你這身年輕皮囊,你又是什么心情?”須彌道長雖然不是清心道長親生父親,可他撫養應柏多年,早年應柏也曾真心孺慕過他。所以一朝得知師父野心,知道師父在自己出生起就盯上這具軀殼。清心道長只覺天崩地裂,又驚恐不安。他不知如何是好。當時,須彌道長告訴他,自己知道如何讓弟子解脫。那會兒應柏并不明白,原來自己的“怪病”,說到底,是須彌道長作怪。當時須彌只有三十余歲,一次交流會上,他見到一本古書,說是從圖書館借來。須彌拿來打發時間,閑來無事照貓畫虎,然后發現,古書上描述的東西,竟能成真。須彌道長萬份驚喜。約好還書的日子近了,他留下影印本,將原本歸還。后來夜觀天象,得知會有一個命格奇好的幼童降生。于是找到時機,接觸嬰孩時的應柏,在他魂靈中灑下一把灰霧。于是日夜病痛,日夜折磨。家人求醫問藥,都無法療愈。終于有一天,應柏被家人帶到天問觀。須彌道長知道,時機已至。應柏的前半生,都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他躺上一床黃符,經歷無邊痛苦,然后魂靈離體。接著,他愕然發覺,自己不說真心假意,好歹確有信服的師父也成了魂靈,試圖進駐自己的身體!那一刻,電光石火間,應柏想明白所有事。到當下,他語氣平平,承認:“我解不開須彌的惡咒,只好把它轉嫁給血脈親人。”后面應松出國,便不再發病,則是因為他遠離海城、遠離自己弟弟。聽完一切,時針已經指向兩點。應澤身心俱疲。孟越推他去睡。應澤說:“我醒來之后,是不是就見不到小叔了?”孟越有些納悶,說:“你還想見他嗎?”應澤嘆氣,說:“我知道……我只是——”孟越自發地理解,“哦,‘人’就是這點很麻煩。”情感歸情感,理智歸理智。他說:“可小叔早該死了。”應澤沉默片刻,說:“也對。”那些認識應柏的人,他曾經有所交集的人群,他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早已在告別廳中與他告別。應柏已經“死去”很久。應澤側頭,輕輕吻了下孟越唇角,說:“明早我們會一起醒吧?”孟越笑了下,答應:“會的。晚安。”應澤起身去臥室。孟越給自己倒了半杯酒。他看酒架,覺得小澤收藏不錯。之前也有用過,以后應該能有更多用處。而后轉頭,問清心道長:“你也算‘命格奇好’?”清心道長說:“都要死了,不如給我一杯酒?”孟越說:“你又嘗不到。”話是這么說,可他思忖片刻,還是大度答應,給清心道長面前放了一個杯子。酒液潺潺而下,滾入玻璃杯中。清心道長眼神復雜,看孟越,說:“比起劉輝那樣愚昧凡人,我不算‘奇好’?”只是天才遇到天外天罷了。孟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