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fā)上。

應(yīng)澤抬眼看他。

眼睛發(fā)紅，像是小兔子。

孟越看在眼中，喉結(jié)一滾，浮想聯(lián)翩。

小澤，小兔子？

他手搭在應(yīng)澤背上，輕輕摩挲，溫柔說：“我們先辦完正事？”

應(yīng)澤說：“你回來了。”

孟越一頓。

他重復(fù)男友的話，說：“對，我回來了。”

孟越抬手，捏著應(yīng)澤下巴。

剛剛那個吻不作數(shù)。

他愉快地想。

現(xiàn)在這樣，才是我和小澤的“初吻”啊。

他去吻應(yīng)澤，第一次用切實身體去感受男友的每一點悸動、每一絲顫抖。應(yīng)澤的所有反應(yīng)，都是由他給予。所有情動，都由他掌控。

這是凡人才有的欲望與快樂。

孟越沉醉其中。

不過到底沒忘記正事。

片刻后，紙人浮在空中，身體被孟越捏住。

孟越眼前閃過無數(shù)畫面。

他沉吟片刻，側(cè)頭問：“小澤，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嗎？”

他握住男友的手，將他右手抬起，讓應(yīng)澤捏住紙人。

然后自己的手覆在應(yīng)澤手背之后。

孟越說：“來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開始支付寶集福了嗎~

花了兩天時間就集滿五福的江江驕傲.jpg

（不過感覺把運氣用完了……）

第1章、師父

第1章、師父

孟越觸碰到了紙人之中,清心道長的記憶。

他只能看到寥寥幾個畫面，但似乎足以。

那些畫面里,清心道長獨自一人待在屋中。他解開衣裳,低頭看自己身體。

這一幕涌到眼前時,應(yīng)澤倒抽一口涼氣。

清心道長身上竟已長滿爛瘡，不少皮膚宛若腐爛！

而在清心道長似乎早已習(xí)慣這一幕。他從容捏訣,面前兩個玉瓶，一個玉瓶中的柳枝翠綠欲滴,另一邊則只是一截枯枝。

清心道長用枯枝刮去身上膿瘡爛rou。說來也怪，在被刮去之后,那些腐爛rou塊竟然成了一團團灰霧,被枯枝一起帶入玉瓶。而做完這一切，原先覆蓋爛rou的地方幾乎只剩下骨頭架子，清心道長手依然穩(wěn),宛若感覺不到痛苦,從旁邊玉瓶之中拿起柳枝,里面帶出點點精純靈氣，被他涂抹在身上。

這之后,骨架上迅速覆蓋上平常皮膚。

看著這一幕，應(yīng)澤手心都是汗，手指微微收緊。

孟越察覺到。

他另一只手攬著應(yīng)澤肩膀,問：“還要往下看嗎？或者我看完之后給你講一遍？”

應(yīng)澤深呼吸，說：“沒事。”

孟越見他這樣，笑了笑,說：“好。”

“不過，”應(yīng)澤話鋒一轉(zhuǎn)，“那兩個瓶子里到底是什么東西？”

孟越思忖片刻，說：“要不要直接問他？”

應(yīng)澤遲疑，說：“先看完吧。”待會兒興許還有其他問題，“一并問。”

孟越答應(yīng)，仍然說：“好。”

畫面繼續(xù)。

只是這回，其中的清心道長仿佛年輕許多，只有三十多歲，容貌清癯，高高瘦瘦，舉手投足間的確有日后觀主灑脫自如的影子，但眉宇之間似乎又壓了愁色。

他還沒有成為天問觀觀主。

于是上前，叫另一人：“師父。”

孟越微微瞇起眼睛，覺得清心道長視野中新出現(xiàn)的人有點眼熟。

恰好應(yīng)澤開口，說：“這是我小叔的師父，須彌道長。”

孟越恍然大悟。

期間，又有些納悶：自己先前在圖書館里拿到那本志怪原本時，曾在其中見到這人。如果他是應(yīng)柏師父，那書的來歷難道還有其他曲折？

搞不明白。

孟越聽?wèi)?yīng)澤輕輕說：“之前給你講過吧？小時候，我爸帶我去天問觀，他和我小叔講話，我會在外面玩。”

孟越“嗯”一聲，示意自己在聽。應(yīng)澤就道：“我不太了解那種道觀，但所有人都說，須彌道長性格溫和耐心。當(dāng)初爺爺奶奶愿意讓小叔上山，也是覺得須彌道長是好人，會照拂小叔。”

應(yīng)澤似乎抱著不同想法。

應(yīng)澤：“但我不喜歡他。”

他先前的確給孟越提過，說自己總覺得須彌道長陰沉沉的，不好相處。

但仔細想來，明明每次見面，須彌道長都一臉笑。看他與應(yīng)柏交談，也算師徒和睦。

至少這么多年來，應(yīng)澤爺爺奶奶，包括他父親應(yīng)松，都沒察覺什么不對。

可現(xiàn)在，事實明晃晃擺在應(yīng)澤面前：他小叔并非面上那么無害。

雖然不知道清心道長的術(shù)法從何處學(xué)來，身上爛瘡腐rou又是怎么回事，可應(yīng)澤覺得：“小叔還沒上小學(xué)的時候，就上了山。后面雖然也有讀書，但他算是須彌道長一手養(yǎng)大。好像是在我讀大學(xué)前吧，須彌道長辭職——”

應(yīng)澤一頓。

他瞳孔微縮，分明是想到什么。

孟越問：“怎么了？”

應(yīng)澤嘴唇有些顫抖，艱澀道：“我爸身體出事，好像就是在須彌道長‘辭職’的時候。”

“是嗎。”孟越若有所思，“繼續(xù)看？”

應(yīng)澤深呼吸，點頭。

在清心道長模糊的記憶里，陽光照落，旁邊有人經(jīng)過。這時候，須彌道長的確是那個溫柔慈愛的老道士。

可不久之后，畫面一轉(zhuǎn)，到了陰暗夜里，須彌道長卻換了一副面孔。

而清心道長眼前畫面模糊，似乎在經(jīng)歷什么痛苦。須彌道長在他身前，面前擺著一個應(yīng)澤剛剛見過的玉瓶，上面插著青翠柳枝。須彌道長抽出柳枝，在清心道長面前一撫。清心道長眼前畫面驟然清晰，仿若痛苦消散。

他克制地躬下身，說：“多謝師父。”

畫面之外，須彌道長的聲音傳來。他說：“清心，你這怪病，我倒有了解決方法。”

清心道長低著頭，孟越與應(yīng)澤見他手攥成拳頭，似乎極力克制什么。但他講話時，嗓音依舊沉穩(wěn)，道：“師父，什么辦法？”

畫面再度一轉(zhuǎn)。

他們看到的，僅僅是清心道長記憶里一些斑駁碎片。好處是不會有假，壞處就是沒法控制。

這回，清心道長更年輕。他對鏡子整理衣冠，鏡面中的人不過少年，看眉眼，約莫十幾歲。有人講話，叫他：“清心，你家里人又來看你？”

清心道長笑道：“是啊，我哥談了女友，說是準備結(jié)婚了。哎，到時候給你們帶喜糖啊。”

他的笑容里并無陰霾。

可轉(zhuǎn)眼，畫面里出現(xiàn)了適才的模糊，緊接著黑了下去。之后，須彌道長的嗓音響起，說：“清心，你這怪病真是越來越耗費靈氣。”

畫面閃動，在黑色與彩色之間交錯。片刻后，似乎是清心道長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痛苦地說：“求師父幫我醫(yī)治。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