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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一下,嗓音里帶上笑意。“愛你,小澤。”——一切宛若昨日重演。有無數次,他問應澤,為什么會做出這種反應啊,有那么喜歡我嗎?應澤都會告訴他,愛你啊。不止用語言,也有神情、動作,乃至身體的每一個細微反應。哪怕是在最初、最開始那段時間,應澤因為很多種親密方式而覺得羞恥,會在孟越身下顫抖。他在過去二十年里受到的教育、養成的三觀,告訴他這樣“不好”,并因此控制不住地緊繃起身上每一寸肌rou。但他的感情又讓他與這份本能對抗,對孟越敞開一切。孟越在這時看他,就是看應澤天人交戰。他很喜歡應澤抗拒“本能”時的反應。“被愛”本身,能給孟越帶來滿足感。有時孟越也會覺得,如果自己一直一直不回應小澤,那小澤真的有點可憐。到現在,他給應澤的每一次擁抱、親吻,乃至更加親近的接觸,都能讓應澤意亂情迷。既然如此,那現在坦誠一句告白,在孟越看,也無可厚非。逗小澤是一回事兒,讓小澤高興,優先度一定會排在逗小澤之前。孟越把手機放在一邊,對阻攔在他與應澤之間的座椅視若無睹,一轉身,就到了應澤身邊。他聲明:“不過,我可是要回報的?!?/br>應澤心跳又快又亂。之前相處很久,孟越的所有表達都很坦誠。雖然沒有像今天這樣直言愛語,但應澤擔心孟越的未來、擔心孟越變成他不愿變成的樣子,卻唯獨不擔心孟越當下對自己的感情。如果那么直白的表達,都讓應澤仍然懷疑。那他自己也覺得,未免有點沒良心。他笑一下,眼睛很亮,眉眼生輝,問:“什么回報?”孟越嚴肅:“你要更愛我啊?!?/br>他們把“愛”當做某種可以控制的東西,放在天平上。孟越還要認真稱一稱、量一量,確保應澤放在自己身上的愛要更多一點。應澤見他這樣,覺得眼下的孟越透出一點難得的幼稚,簡直像是幼兒園小朋友。他毫不猶豫,回答:“好?!?/br>但應澤知道,愛情這種東西,不可能真的被用來稱斤兩。感情不可控制。最初一顆種子埋在心里,后面發芽、繁茂滋長,迅速占領他整顆心。他也知道,孟越嘴上這么說,可心里一定與自己抱有一樣的看法。雖然最初的時候,孟越只是抱著嘗試心態??伤坏┌涯穷w種子種下去了,接下來一切,孟越自己也控制不了。這怎么能確保誰愛得更多一點呢?應澤只能確信,至少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在意孟越。但不管怎么說,孟越聽到男友這個回答,十分滿意。他點頭,含蓄地暗示:“那現在,我們要不要——”應澤失笑,湊上前,親一親他。越野后座很大。適合應澤一個人補眠,也適合兩個人做些熱身運動。孟越還在身體里的時候,在健身一事上,比應澤更自律一點。到現在,雖然身體上肌rou已經不可避免地開始萎縮,可還好,他魂靈始終保持車禍那天的狀態。哪怕不用上另一份力量,他也能托起應澤。只是這會兒,孟越靠在椅背上,要應澤自己動。他看到應澤肩頸上好看的線條,優美、流暢,一直到心口的指印吻痕,再往下,勁瘦的腰。孟越手放在應澤小腹上,能感覺到自己的形狀。他笑了笑,說:“小澤,你看,像不像胎動?”應澤:“……”雖然聽過很多次類似的言語,但這會兒,孟越這句話,對應澤來說,還是有點刺激過頭。他瞬間沒了力氣,軟在孟越身上。孟越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在車邊,他們經過的地方,雪地里,牦牛與羊群若隱若現。外面很冷,身體卻很熱。孟越的嗓音落在應澤耳邊,還是那種散漫的、帶一點笑的聲音,說小澤哪里都很軟,但有的地方尤其的軟。應澤肩膀緊繃著,呼吸都停滯住,眼睛微微睜大。到后面,他咬著下唇,眉尖擰起,喉結滾動,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喘息聲。眼睛閉上。孟越溫柔,又不容拒絕地說:“小澤,不要這樣,我想聽你的聲音?!?/br>他停頓一下,又有點笑:“好像給你說過很多次了,可你總是學不乖……”應澤猝不及防被刺激,一聲帶著鼻音的“嗯”泄出來。孟越說:“哦,我知道了,小澤是故意的,想被我罰。”他的聲音消失在熱融的車里。像是熙和春風,說:“真是貪吃?!?/br>沒辦法,再把你喂飽一點。車一共在路上開了整整三天。路上也經過幾個小鎮,加了油,補充食水,也讓應澤吃了幾頓熱飯。除此之外,更多時間,還是在路上。孟越發覺了男友手上紅繩的新用處。他一向是熱衷于探索,這會兒也十分樂意研究新花樣。起先覺得,小澤羞恥得有點過分了,難道是不接受這些?想到這里時,孟越冷靜下來,準備認真和男友談談。渾身都是放大版紅線的應澤:“……”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能順利組織語言,說,看到這些紅線,會想到叔叔阿姨那邊也有,這就太……奇怪了。孟越說:“不奇怪啊。”應澤有點哀怨地看他。然后發覺,因為自己一個眼神,孟越之前那種奇怪的新鮮感又浮現出來。應澤只好和孟越商量,能不能至少換個顏色?孟越沉思。應澤身體力行,表示自己喜歡其他顏色,真的。孟越勉為其難:“好吧?!?/br>應澤松一口氣。就這樣,三天之后,越野車開到清心道長劃出的區域附近。真正靈眼范圍內,都是草原、微微起伏的山巒。雪蓋了一地。但孟越“看”了片刻,很快察覺到,雪下,就是另一個生機勃勃的小世界。他有點舍不得應澤。手在男友臉頰上輕輕滑過,親一下,說:“我有點不想早朝了?!?/br>應澤就笑。孟越長吁短嘆,說:“小澤,你是不是很想‘擺脫’我?”應澤說:“沒有?!?/br>孟越帶著點懷疑,仔細看他。應澤被他看得招架不住。孟越說:“最近的鎮子在一百公里外。”算上限速,離這邊的車程,有兩個小時。其實不算很遠。孟越說:“想你的話,我回去看你的。”應澤說:“好啊?!?/br>孟越覺得,小澤應該還是有點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