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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順利。胡婧跟著松一口氣。結果眼神一飄,看到車間旁邊的墻壁上貼了張關公像。她有點被嗆到。應澤跟著發覺這點。他反過來開導胡婧,說:“胡姐,這是給工人一點心里安慰,正向引導,是好事?!?/br>胡婧點一點頭,默默祈禱,今晚能一切順利。可惜天不遂人愿。應澤在車間轉到一半,眼前忽然砸下一管燈。是天花板上掛著的長條燈管,只要應澤再往前一步,這玩意兒就要砸在他頭上。到時候燈管的重量、下墜時的重力勢能,加上燈管碎裂后的碎片,就夠應澤喝一壺的。車間里,工人們聽到動靜,大半都呆住。應澤微微擰眉,一股被針對的感覺油然而生。這還是“巧合”嗎?他定一定心神,說:“我沒事。大家繼續。”機床嗡嗡作響,工人們的動作顯然比先前慢上許多。不少人心中驚濤駭浪。在這樣愈發壓抑的氣氛中,應澤鎮定自若地來回巡視。胡婧則提心吊膽,跟在他身后,時不時抬頭,看向天花板。怕什么來什么。到八點半,又有一條燈管直直墜下!這回,砸在應澤左手邊。他第一反應是轉頭問胡婧:“你沒事吧?”胡婧在他右側。此刻驚魂未定,好在是冬天,衣服厚重。但她心臟狂跳,臉色發白。應澤看在眼中,嘆口氣,說:“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晚上也先取消加班?!?/br>他清楚看到,在自己說出這句話后,周遭工人無一不如釋重負。而第二天白天,孟家迎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孟英哲開門,很意外:“小澤?你不是說……”應澤笑道:“正好辦事路過這邊,之前給叔叔阿姨買的按摩儀也到了,干脆給你們拿過來?!?/br>孟英哲說:“你也不用自己跑一趟。進來坐?!?/br>應澤搖搖頭,說:“不了,還有事?!?/br>孟英哲就說:“那你等我一下,我拿外套,送你下樓。”應澤想了想,覺得倒是不用過于推拒。于是點頭。兩人一同乘電梯,期間應澤問了問岑阿姨的狀況。孟英哲說:“還是老樣子。”應澤說:“叔叔,我家里請的醫生這兩天推薦了一個降壓藥,你和阿姨有高血壓的毛病嗎?”孟英哲一愣:“還真有。你阿姨血壓總有點高?!?/br>應澤道:“那我把藥名發給你。下次阿姨去醫院檢查,可以問問醫生,能不能用。”孟英哲嘆口氣,說:“好。”等出了樓道,應澤獨自走在孟家小區中。到拐過兩個轉彎,確定孟叔叔再也看不到自己,應澤倏忽開口,叫了聲:“孟越,你在不在?”他旁邊,一片銀杏葉違反重力地飄起來,在應澤面前晃了晃。應澤松口氣,快速道:“遇到點事,可能要你幫忙。車上說?!?/br>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副駕駛座上擺著那個孟越已經很熟悉的筆記本電腦。此刻打開,上面就是記事本。應澤簡要說了這兩天工廠的事,道:“可能還是我想太多了吧。但昨天晚上,很多人被嚇到了。”他抿了下唇。兩條燈管接連砸在他身邊,應澤雖然表面鎮定,安撫周圍人,但他心里,還是有點擔憂的。擔憂自己再待片刻,生產再進行片刻,下一個燈管,會直接砸在自己頭上。此刻車上,應澤點了兩根煙,分給孟越一根。孟越打字:謝了。他不算有煙癮。可這兩天心情苦悶,總想來一根??稍诩依飼r,沒這個條件。兩人抽煙,煙霧繚繚。應澤靠在座椅上,大衣領子裹著白皙的頸。他顯然很苦惱,道:“其實我還是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有毛病、想太多。但孟越,你能不能幫忙去看看?”應澤說:“至少讓我知道,是不是我杞人憂天……唉,現在也不好說了。”有孟越這么一個實例在,應澤的世界觀受到重大沖擊。孟越狠吸了一口煙,說:“好?!?/br>話講出口,他想起應澤聽不到。所以改成打字:好。他心中掠起一點惱意。應澤講那些話的時候,口吻平平。比起“害怕”,倒是“疲憊”更多一些。他總是很累,要cao勞嘉誠的事,要cao勞孟越的事。都這樣了,還有人給他使絆子?!看到孟越的答案,應澤笑了下,輕聲說:“謝謝。”孟越看著他,片刻后,不自然地打字:跟哥說什么謝。當晚,他們按時來到工廠。工人們六點下班,這會兒車間空曠。應澤到電閘邊,拉開燈。他想說什么,可手邊電腦又抬起來。孟越打字:不要動。應澤瞳孔微微縮小。孟越往前一點,站在應澤身前,看著眼前空曠車間。還有坐在某臺機器上的另一個透明影子。第1章、紅繩第1章、紅繩昨夜碎了兩管燈,此刻車間里的光線總顯得黯淡。筆記本在空中飄了會兒,又被塞回應澤手中。應澤意識到:孟越“過去了”。這里真的有什么東西。而孟越能看到。應澤沉默立于原地,只是握住筆記本的手有些收緊。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渾身肌rou緊繃,卻只能站在那里,望著眼前空曠車間。他帶孟越來,然而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看不到孟越,不知他經歷著什么。應澤感覺到一陣風——天花板上剩余的燈管在此刻“滋滋”作響,應澤身側的電閘也輕微晃動,一切都在昭示著風雨欲來。孟越走向那個坐在機器上的影子。看到對方時,孟越首先是意外,接下來,是好奇。說來他以這種狀態出現,已經一周時間。這一周中,孟越先是跟應澤回他家,又到自己父母身邊。他甚至依靠11路,從自家去了趟應澤家。這么長距離,孟越閑來無事也有四處觀察。但他從未見到與自己類似的存在。眼前這個,是第一個。孟越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狀況,同時警惕對方出現在這里的目的。應澤說了,前面接連幾天都出了不大不小的意外,見了點血。昨天更是兩根燈管一前一后砸在應澤身邊,擺明了在威脅。顯然,眼前這家伙來者不善。他往前走,慢慢看出坐在機器上的是一個男人。看容貌,已有四五十歲。他形容枯槁,像條狗一樣蹲坐在機器上,見到孟越與應澤進屋,尤其后面孟越走向自己。機器上的男人上半身抬起一些,孟越看到他衣服下若隱若現的紅光。男人從機器上跳下!他跳到孟越身前兩米處。隨著跳躍動作,屋中的燈、機器都開始隱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