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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擺了出來。應澤買了一份生煎,加上豆漿油條。孟越乖乖坐在副駕駛座,膝蓋上放著電腦。如果有人從車窗往里看,能見到一臺浮在半空的筆記本。屏幕對著應澤,還是說:你先吃飽。應澤也不推拒,直接把油條撕成段、泡進豆漿里。在泡到半軟不脆的時候夾出來,咬一口,能嘗到油條的香,和豆漿的甜,兩者恰到好處地交融在一起。孟越看著,放下心,知道應澤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虧待自己。他也就不在客氣,包攬了所有生煎。還有功夫點評:這家醋不好,不香。應澤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點細微弧度。孟越打字:對嘛,你就該多笑笑。昨天下午那樣子,太小白菜地里黃了。應澤眨了下眼睛:“你看到了?對,你說過,是在那里……”孟越突然出現,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車禍三個月、身體是什么狀況。他神色有一刻低落,很快掩飾,但孟越還是留意到。明知應澤看不到,但孟越還是正色一些,打字勸他:我車禍的事兒,不是你的錯。那就是個純粹的交通事故。應澤說:“可如果不是我安排你進組,你根本不會跑這趟業務。”孟越嘆氣,想:他果然很記掛這個。他打字:不能這么說啊。萬一我沒進嘉誠、沒進這個組,那我可能就遇到別的。那時候,你沒準還要想,“萬一我當時讓孟越到嘉誠”。應澤微微擰眉,說:“不要這么說。”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孟越勸他:這是事實。你做的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應澤看著這行字,沉默不語,似乎仍不贊同。他停車在路邊,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來分鐘。收停車費的人騎著小摩托過來,敲一敲應澤的車窗。他回神,把車窗放下來,說:“不停,這就走。”副駕駛上,孟越虛心地把電腦壓在腿底下,假裝自己不存在。嗯,在別人眼里,他本來就不存在。應澤擰了下車鑰匙,車子重新打上火,緩緩駛離。這會兒,孟越可以享受一下身后靠椅。他頭挨在上面,側過臉,去看應澤。應澤抿著嘴,不講話。但看這樣子,顯然沒把孟越剛剛說的話放進心里。孟越嘆氣。算了。觀念養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孟越車禍我有責任”的念頭,在應澤心里壓了三個月。孟越現在用單薄的幾句話勸他,根本不頂用。只希望待會兒能如愿恢復。他好起來后,應澤的心事,自然也煙消云散。先前應澤與孟家夫婦講好,八點出發。但這個“八點”,原本是指司機到應澤家接他的時間。眼下,倒是提前了半個小時,就到孟家小區入口。應澤出門前給孟家夫婦打了電話。走到半途后,又發了條消息。這會兒,兩位中年人已經站在小區門口等他。應澤停車。他明知自己看不到孟越,可在此刻,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副駕駛方向看了一眼。電腦靜靜躺在椅面上,仿佛上面坐的人不復存在。孟越當然還是在的。他看著自己爸媽,恍然想:他們好像真的老了很多。一時之間,各樣情緒涌上心頭,多是酸楚。作者有話要說: 見到了好多眼熟的小天使,開心=v=原本想說“好久不見”的,但仔細想想,覺得一個月不算“好久”_(:з」∠)_第1章、植物人第1章、植物人去醫院的路上,孟越始終安靜,坐在原處聽父母與應澤講話。在他記憶里,父親性格溫和。雖有點文人孤高,但在家里很放得下架子,尤其喜歡鉆研各種新式菜色。只是這么多年,手藝總不見漲,對食材處理的“靈光一閃”常讓孟越叫苦不迭,好在岑女士會幫忙掃尾。孟越小時候,岑女士只是學校里的講師。她帶很多課,又要抽出時間寫paper、給期刊投稿。國內高校就是這樣,學歷是一道門檻,發表文章數量則是第二道。沒有這些,哪怕教學工作做的再好,都不能升職稱。那段時間,孟英哲主動包攬家務,尤其是孟越小朋友的晚飯。孟越人沒灶臺高,每天搬著小板凳,坐在廚房外面,眼巴巴看孟英哲洗菜、切菜。遇到自己認識的,就很開心,隱約覺得今晚晚飯應該好吃。遇到不認識的,就要提心吊膽,生怕老爸又突發奇想。等到晚一點,猜測得到證實,孟越小朋友只好苦哈哈地抱著一碗米飯猛扒拉,琢磨待會兒老媽回來了給她“告狀”。當時孟英哲三十出頭,岑麗珠也才二十多歲,還是同學好友間有名的時髦女郎。別人見他們,都要說一句郎才女貌。而到此刻,孟越從后視鏡細看父母容顏,意外、又理所當然地發覺,岑麗珠甚至沒化妝。這個念頭撞入腦海中時,他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握住,酸痛不已。他不知道其他家庭如何、其他母親如何。可在孟越的記憶中,老媽岑女士永遠是精致優雅的,到五十歲,還是仙女、是公主。而今卻這樣憔悴。孟越有種沖動:現在就把電腦拿出來,告訴爸媽,自己還在、已經有了意識!念頭冒出來,恰好聽到應澤講話。他嗓音很穩,說:“孟越各項指數一直很好,醫生都說這是他們見過的最安穩的病人。”孟英哲嘆道:“是你請的護工好,每天幫他按摩,不讓肌rou萎縮。”孟越聽在耳中,心情壓抑。他身體很好。父母在照料、應澤在看顧。他們都對孟越那么上心,那他也該對自己有信心。孟越想:不行,至少等到醫院以后,先試一試。他家離醫院很近,開車只要五六分鐘,轉眼抵達。醫院門口,孟家夫婦先下車,應澤單獨去停車場。期間有些堵塞,要進停車場的車子排成一條長龍。等待期間,應澤把窗戶降下,拿出煙盒,抽一支點燃。他眉宇間帶著點憂郁,無損于面容俊秀。吸一口指尖的煙,倏忽一怔。沒有味道。應澤側頭看旁邊空落落的座位,問:“孟越?你還在?”雖然是疑問句,嗓音卻是篤定的。在他問過后,副駕駛座上,電腦飄起來。屏幕亮起,記事本上多出一行字:給我一根。應澤微微皺眉,先關了車窗,以免旁人看到這靈異一幕。他咬上指間的煙,再從煙盒抽出新的一根點燃。孟越打字:我來拿就行。應澤想到之前廚房中的抹布,又疑慮:“怎么做?”他話音剛落,記事本上多出一行:放手。應澤一頓,松開夾著煙屁股的手指,看那只煙飄到一邊。孟越靠在椅背上,明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