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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臺風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9

分卷閱讀199

    醒來之后他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怔,原來他對曹燁是有欲望的,他想。他沒喜歡過男人,沒對男人有過欲望,喜歡曹燁時也只覺得他可愛,沒往別的方向想過。

可現在他忽然發現,他渴望曹燁,不僅僅是精神上的,還有生理上的。

夜色里,他把手往下探過去,他喜歡曹燁這么多年,可這是第一次,他想著曹燁為自己紓解欲望。

真是諷刺,人生可能是一場荒誕劇,結束之后梁思喆有些失焦地想,他因為失去曹燁,也因為才發現自己其實深愛著他,可如果當時他跟著曹燁走了,不演,不需要沉浸到陸河川的情緒里,會不會他這輩子都能騙過自己,說服自己其實沒那么喜歡曹燁?

后來的拍攝,梁思喆一直拍得很痛苦。這種痛苦不是曹修遠帶來的,事實上在他找到狀態以后,他每條都拍得很順利,沒再出現過幾十條不過的情況。

可長久沉浸在這種無望的情緒里,給他帶來的消耗太大了。他沒辦法做自我保護,讓自己避免陷入到情緒之中,他自己的情緒和陸河川的情緒疊加到一起,讓他每天都過得極其壓抑。

他好像又回到了拍攝的時候,每天都在戲里,沒辦法出戲。

后半段他完全進入了陸河川的角色,情緒驅使他做出角色行為,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曹修遠說過他就過了,他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抽離出角色,去評判自己到底演得怎么樣。

所以殺青大半年后,在聽到自己入圍了戛納最佳男主角時,梁思喆幾乎難以置信。他全程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可這片子卻給了他最高的榮譽。人生就是這么陰差陽錯。

殺青后,梁思喆試著去找曹燁,聯系他的那些朋友,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曹燁在哪里,在做什么。

梁思喆試著接其他的片子,可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進入到別的角色。的后勁太大了,那種無望的情緒始終在拉扯著他,就好像水底的水草一般,緊緊地纏著他,要帶著他沉入水底。有幾次在夢里,梁思喆夢到了曹燁,夢到他后退著說那幾句生日祝福,醒來之后,他有種呼吸困難的溺水感。

他沒法從情緒中走出來,也就接不了新的角色,進入新的情緒。

某一次跟一個圈內朋友喝酒時,他偶然看到了一個劇本,劇本并不成熟,是一個業余編劇寫的故事,故事也并不有趣,是講一對出演的越劇演員分分合合的故事。

沒人想到梁思喆會對這故事感興趣,但他確實很快就確定了自己要做導演,要拍這片子。這決定他做得很果斷,他買下了劇本版權,在征得原編劇的同意后大動了劇本,還改了名字,叫。

這消息在國內被媒體曝光后,不少人都說梁思喆眼高于頂,演員都沒做好,卻想著轉型做導演。

但梁思喆沒理這些評論,他自己投錢,找了圈內相熟的人,組了劇組的主要班底,沒用很有名的演員。

經紀公司不同意他這時候做導演,正好五年的合同期也到了,他跟公司一拍兩散,從此跟許云初單打獨斗,沒再加入哪個公司。這樣自由,他也不喜歡受到經紀公司的束縛。

還在籌備階段,梁思喆一邊忙劇組的事,一邊到中戲的導演班旁聽。媒體頻頻拍到他戴著口罩出現在中戲的校園,還有他上課時低頭做筆記的模樣,于是越來越多人開始相信,梁思喆是真的要大動干戈地做導演了。

片子還在籌備期,梁思喆接到戛納電影節頒獎的消息。他坐飛機到了戛納,沒做什么精心的準備,他不覺得自己能拿獎,畢竟那片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演成了什么樣。

坐在臺下,聽到頒獎嘉賓用法語的音調,有些蹩腳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時,那一瞬間他覺得像是在做夢。

他連頒獎詞都沒準備,跟曹修遠、鄭寅、許云初依次擁抱,然后走到頒獎臺上接過獎杯。站到立式話筒前,燈光刺眼,隔著光霧他看不清臺下的任何人。但也沒關系,梁思喆想,反正最想見的那個人也不在。

他舉了一下獎杯,只說了一句頒獎感言:“謝謝我恩師曹修遠導演。”說完后他面對著臺下鞠了一躬,然后他直起身下了臺。

站到頒獎臺上的人都語速密集,生怕說不完一長串的感謝名單,可梁思喆卻覺得他沒什么好感謝的,他無父無母,除了曹燁也沒接受過什么朋友的幫助。

站在這頒獎臺上,他唯一要感謝的就是曹修遠,這片子是他點名要自己來演的。可是他忘了,這次明明是他幫曹修遠翻了身,應該曹修遠謝謝他。

回酒店的路上,鄭寅從副駕駛回頭問他:“黎悠去世的消息,你知道吧?”

“什么時候的事情?”梁思喆眼中難掩震驚,他近兩年很少關注娛樂圈的消息,尤其是避免跟曹燁有關的消息。

“拍攝的時候,”鄭寅說,“曹導放了三天假,就是去參加黎悠的葬禮,怕打擾你的情緒,一直沒跟你說過。”

梁思喆沒應聲,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黎悠老師什么時候病了?”

“我也是后來問曹導才知道的,她那次回國的時候,就已經病得很重了。三個月后她離世,保密工作做得好,媒體沒太報道這件事。”

“哦。”梁思喆發怔地應了一聲,所以曹燁當時來找自己時的處境,比他知道得還要難過。他孤立無援,把自己當浮木攀著,但他卻沒抓住他伸過來求救的手。

“昨天黎悠祭日,曹燁公布了她的遺書,你可以看看。”鄭寅把手機遞過來,梁思喆接過看了一遍。

黎悠在遺書里為曹修遠做了澄清,說她和曹修遠很早就分開,他們的婚姻也不存在騙婚的情況,曹導當時與章明涵正常戀愛,沒有猥褻行為。

這遺書是曹燁公布的,梁思喆看著標題上“曹修遠獨子”那幾個字,曹燁恨透了曹修遠,可還是按照黎悠最后的請求,公布了她的遺書,在戛納前夜為曹修遠洗脫了罪名。

那個心軟善良的少年,應該是走出來了吧?就算自己沒有做那塊拉他上岸的浮木,他也自己漂上了岸。

回到酒店,梁思喆把獎杯放到桌上,他坐在床邊,看著那尊在燈下金光閃閃的金棕櫚獎杯。

曾經他以為這獎杯距離自己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