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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蘇蕭離揮手,嘴上雖然嫌棄,在兩人即將走出門的時候還是不忘了囑咐一句:“小心些。”“知道啦。”兩個人異口同聲。蘇蕭離望著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忽然感嘆,時光一轉,蘇永思都已經這般大了。這八年來,日子過得很平靜,三人偶爾也會爭吵,但多數情況下都是相依相偎的。蘇永思已經聽過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親叫林亂,母親叫蘇陌。蘇蕭離原本以為他會鬧著去尋找自己的父親,但是蘇永思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回了一句“哦”。“你就不想去找他?”蘇蕭離問道。“您不都說了嗎,他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兒子,我去找他干嘛?再說,他肯定沒有二爹您對我好,嘿嘿。”蘇永思嬉笑著回答。“馬屁精。”蘇蕭離刮著蘇永思的鼻子笑罵道,這孩子的心胸氣度,讓蘇蕭離很是佩服。蘇蕭離從院中的長藤椅上起身到屋內去檢查蘇永思抄寫的那篇文章,照例,這孩子會在每一篇文章的末尾畫一只大烏龜,蘇蕭離見著,今天他倒是畫了兩個,兩個面對面的大烏龜,烏龜背上還寫著:爹爹,二爹。這個蘇永思,等他回來非得好好罰一罰他不可,蘇蕭離心里憤恨地想。傍晚時分,外出的兩個人才回來,蘇永思提了一只兔子興奮地叫道:“二爹,今天晚上吃兔子。”“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哪里像我?”蘇蕭離捏著那張紙對蘇永思說道。蘇永思不好意思地笑:“一只烏龜太寂寞了我就畫了兩只,二爹你看那烏龜笑得多好看。”阮容起拿過蘇蕭離手里的紙看了一眼,的確,這兩只烏龜相對著笑彎了眼。“確實挺像你的。”阮容起笑道。“這烏龜和你也挺像的,千年老王八。”蘇蕭離掐了阮容起一把罵道,“你就慣著吧,這孩子可越來越像你了。”蘇永思竊笑。蘇蕭離點了點他的腦袋說道:“你還笑,說吧,想讓我怎么罰你?”“誒呀二爹你別生氣,我給你烤兔子吃。”說完就拎著兔子一溜煙跑到后院去了。阮容起見那小鬼跑遠了才勾起蘇蕭離的下巴,瞇著眼睛問道:“誰是千年老王八?”“你!”蘇蕭離今天決定寧死不屈,可那張如鋒刃雕刻過得臉離他越來越近,打亂了他的呼吸,撥擾了他的思緒,所有的倔強決堤,化為彼此唇間濃烈的情愫。“爹爹,你把刀放”蘇永思這會兒又折了回來,看見倆人兒這動作生生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咳了兩下嘀咕道:“算了我還是自己找吧,后院,一定在后院呢。”☆、第五十三章我走了那只兔子被蘇永思烤得很香,蘇蕭離打趣兒地說道:“永思啊,要不你以后做個廚子好了,肯定會是天下一絕。”“我不要,我以后要征戰沙場,平定天下。”蘇永思咬著兔子腿回道。蘇蕭離怔了怔,這話聽得他有些發涼,轉頭問阮容起:“這,這是你教他的?”阮容起聽了這話也有些驚訝,搖了搖頭道:“這怕是他自己的意思,你別忘了,他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外孫”“永思,這天太平著呢,用不著你去平定。”蘇蕭離道。蘇永思仰頭想了想又說道:“那我以后可以治國安邦,修得政通人善,河清海晏。”“你真的這么想?”蘇蕭離認真地問道。蘇永思抱著兔子腿,很堅定地點了點頭。“那便去做吧。”阮容起道,“只要你想好了。”蘇永思笑了,滿嘴都是油。“你真的支持他?”晚間,榻上,蘇蕭離向阮容起問道。“人各有志,隨他吧。”阮容起翻了個身,面向蘇蕭離說道。“我只是擔心他。”阮容起揉著蘇蕭離的頭發安慰道:“這孩子氣度大著呢,又聰穎伶俐,你不必擔心,他的路你就放他自己去走吧,別像你我一樣,掙扎了許久才逃出來。”蘇蕭離微微嘆了一口氣,點頭,拱了一下身子吻上了阮容起帶著些細紋的眼角,歲月香醇似酒。“二爹,爹爹他遇上什么開心事了樂成那樣?”蘇永思拽了拽蘇蕭離的衣角問道。蘇蕭離笑著摸了摸永思的腦袋。阮容且寄來了一封書信,那字跡張牙舞爪的阮容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那弟弟寫的,信上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說他和江茴踏遍了名山大川,見識了不少奇聞異事,越走越覺得人之渺渺,物之浩然。一大疊的紙張,沒有一句說的是正事,基本上都是阮容且的絮叨。阮容起看了很久才放下了那信,抓過蘇蕭離的手,嘆了一句:“他還活著。”簡單的四個字讓蘇蕭離心下一顫。“你也得活著。”可是生死這事,沒人左右得了,這年冬天,阮容起就一天比一天虛弱,整日裹著被子從床上不肯下來,蘇永思有的時候想去找他說話蘇蕭離都不讓,說這樣太費神了。每天晚上,蘇蕭離都要把爐火生得旺旺的才鉆回被窩,緊緊摟著身邊的這個人。兩個人很有默契,誰也不提分別的這回事,常是互相開著對方的玩笑,肆意地笑著,笑著笑著,就有了淚痕。蘇蕭離覺得今年的冬天很長很長,好不容易才盼來春天,好不容易桂花又開了,那香氣醉人。阮容起的精神也似好了一些,這日陽光正好,蘇蕭離正仰著頭在桂花樹下瞇起眼睛輕嗅著陣陣花香,阮容起穿著一件灰色袍子,倚在門框上看著他。偶爾會有兩片桂花落在蘇蕭離的頭發上,留下一陣芬芳后滑下,阮容起微笑,想著這些年真好,眼前這人真好,好得自己都不想去喝那碗孟婆湯了。天黑得真快,阮容起眼中的蘇蕭離漸漸黯淡了下去,耳邊有人急切而又痛苦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阮容起很想再一次拉起那個人的手,對他最后說一句:“我走了,你別怕。”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只能盡力地揚著自己的唇角,告訴那人,這一世,他有多幸福。黑暗漸漸將他吞噬,無邊無際,去往永恒。阮容起就這樣走了,帶著一臉的微笑和滿足,蘇蕭離沒有哭,把他生前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東西整理到一起,和他的棺木一起葬了,只是那個扇墜兒,蘇蕭離還一直帶著,并且囑咐永思,在他死后,把這扇墜放到他胸口的位置,和他一起葬掉。“二爹,難受你就哭出來好不好。”蘇永思哀求道。“我不難受,那個本來好多年前就該死去的人陪我直到現在,這是老天爺給我的福分,我知足。”蘇蕭離道。蘇永思撲到了蘇蕭離的懷里放聲大哭,一如當年那剛剛出生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