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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的寢宮,表示若是她愿意,可以一直住在這里。 不過鄭姒卻沒有這個打算。她知道鄭姣不可能容忍容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她沒將他弄死應該已經看了自己的面子。 此前局勢緊張的時候,她一直將容珩看的死死地,鄭姒跟她要人,她都一拖再拖,根本不敢讓容珩見光。生怕他又有個什么刁鉆的手段,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 于是鄭姒明明知道他就在宮中某處,卻就是見不著他。 在局勢穩定之后,鄭姒開口與她要人,她漸漸沒什么理由再拖,后來勉勉強強的答應了。 不過答應是答應了,人她卻還是遲遲沒有見到。 到最后鄭姒也不與他客氣了,將話挑明了,說若三日之內她還不放人,她就要用自己的手段了。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們之間的這點情分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鄭姣聽了這話之后有點急了,滿口答應,解釋說她實在是太忌憚容珩,并不是存心與她作對。不過既然先前答應過她,她就一定會好好地將人交給她。 鄭姒勉強又信了她一次,又等了三日。結果第三日晚上,天都黑透了,她卻還是沒看見任何人影。 她決定明日自己去將人帶出來。 這并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因為她知道,宮中有哪些人,是容珩的人。 夜中她沉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中閉目養神,思考著明日可能出現的情況,并一一想了對策,正專注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她睜開眼睛,一扭頭隔著屏風瞧見一個白衣的模糊人影。 他在門前站定,似乎也在怔怔的望著這處。 良久之后,鄭姒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將身子沉入水中,懶洋洋地說:“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 最近要備考,12月N1考試結束之后會更番外。應該大多是他倆的一些日常和對情節的補充。很抱歉最近更新不穩定。 第98章 綠釉狻猊香爐中的線香靜靜地燃著。 燭火靜謐地跳動,白梅蟬翼紗隨風輕動,掩映著兩道纖秀的倩影。 女子低啞柔和的聲音流瀉在暖融靜謐的室內,許久之后,漸漸止了。 一時之間屋中沒人再說話,四下陷入一片靜默。 清減了不少的陳瑤葉垂眸看著杯中飄搖的茶葉,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片刻后,她眨眼回神,輕嘆了一聲,道:“我今日要說的,就是這些?!?/br> “那日你所見的那一幕,是一場特意做給你看的戲?!?/br> 鄭姒輕輕的“嗯”了一聲,越過她瞟了一眼屏風后。 “戲既已落幕,你又為何特意來與我說這些?” 陳瑤葉默不作聲地盯著她,細細地觀察她的表情,卻沒有找到分毫的哀悲和痛悔。 她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輕輕錯開落在別處,而后盡力平靜地說:“是他讓我這么做的。” 鄭姒拿杯沿輕抿茶水表面的動作一頓,狐疑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一時沒弄明白這話的意思。 在旁人看來,容珩現在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難不成陳瑤葉不僅知道他還活著,而且還與他聯絡過? 但是即便如此,容珩此刻就在我的屋中,他有什么事可以自己親自與她說,又何必假托陳瑤葉之口? 鄭姒的眼眸輕輕瞇了瞇,又不著痕跡地瞟了眼內室未亮燈的陰影處。 陳瑤葉沒有立刻解釋她方才的話。她又深吸了一口氣,而后一口氣悶了手中的那杯茶。 仿佛這樣才能壓下波動的心潮,好叫說話的語氣平淡從容似的。 事實上,她也的確表現得足夠穩妥。 陳瑤葉望著窗外浮起的夜色,說:“我聽到他這個要求的時候,也問類似的問題?!?/br> “那時他說……”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面上閃過一閃而逝的動容。 “他說,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大廈將傾,做戲將你激走是不想你與他同死。” “而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后,讓我來告知你真相,則是因為……” “他不愿你心懷著恨意與他分離,不愿你狠下心腸將他徹底忘記?!?/br> “他要你一輩子都念著他?!?/br> …… 屋外紛紛揚揚地落著一場大雪。 陳瑤葉踏出門檻,將手抄入袖中,呵出一口涼氣。 靜默片刻之后,她沿著長廊步履匆匆地去了。 江山易主,朝堂上風云變幻。許多名門望族一夜之間傾塌陷落,在時局動蕩之下忽而跌入塵埃里。 原本她的家族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但是在日換星移之前,容珩找到了她,三言兩語之間就讓她看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她答應了他那微不足道的要求,換取了京城的布防圖,將其獻給了兵臨城下的新主。 因她投誠在先,讓鄭姣以最小的損耗攻下了京城,功勞顯著,所以新皇放過了她剛正不阿的頑固父親,并沒有拿她的家族開刀,反而破開先例,任她為新朝第一位朝廷女官。 陳瑤葉一躍成為了新帝面前的紅人,也不知不覺地,成為了那個從未對她這樣的女子抱有期待的、百年家族背后真正的話事人。 她挺直脊背,腳步匆匆地在蒼茫的大雪中穿行,越走越快。 她眼中透著明亮的光,輕輕流轉,映照出一個新雪覆蓋的、煥然一新的天地。 那是她在高宅大院之中,從未見過的廣闊天空。 誰能想到,不過三月余,世界竟能變得如此不同。 余光瞥見一道一晃而過的明黃身影,她放慢腳步,眸中盈出一點笑意。 明明之前投誠是為了家族茍存不得已而為之,可如今在看到她帶來的改變之后,她竟不知不覺間,發自肺腑地愿意追隨。 而昔日她仰望的舊主,和那曾以為會至死不渝的少年情愫,原來只不過是一場美麗的云煙,大風過后,杳無痕跡。 從未見過的天光,破云而來。 …… 鄭姒在一個云消雪霽的晴朗日子離開了京城。 馬車順利地出了城,道旁的樹木泛出新綠,清新的草木香撲面而來。 可鄭姒卻病懨懨地靠著車壁,閉眼揉眉心,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容珩神情凝重地望著她,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手,卻看到她陡然深蹙的眉頭,于是咬了咬牙將剛抬起的手指按回袖中。 他看著她發白的唇,眼眸微紅地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將自己縮到了離她最遠的一個角落。 看到她的氣色rou眼可見地好了幾分,他稍稍松了一口氣,轉瞬又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拳頭。 自從那日星河隕落,螢火般的光芒沒入鄭姒的身體發膚之后,他便再不能近她的身。 而她暈倒之后昏睡了七個日夜,初醒時雙目茫然呆滯,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