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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眼細瞧,看到一個被綁在柳樹上的黑衫少女。 她不祥的預感應驗了,心中驀然一沉。 第18章 那些黑衣人應該是鄭家的家丁,到底顧念著鄭姝是家里的小姐,沒什么出格的舉動,似只是守在那里看著她。 情況看上去似乎沒那么糟,但是鄭姒的眉頭卻緊緊地蹙著。 “小姐,你別太擔心,我們在這里守著,等九叔帶打手過來了,我們就可以把五小姐救出來了。”袖珞看到她面色沉重,忍不住寬慰她。 鄭姒搖了搖頭,“我擔心的不是五娘。” “鄭明義出門的時候用了兩輛馬車,如今岸邊卻只有一輛,你覺得,另一輛馬車去哪里了?” 袖珞神情茫然。 “五娘和她母親住的小樓就在三里之外,如今他派人將五娘綁在這里,自己卻不知所蹤,我覺得……”鄭姒咬了咬牙,“她可能去找容氏的麻煩了。” 盈綾到底年歲大些,見識多一些,率先反應過來,沉吟了一會兒,道:“小姐,不如您先帶著袖珞去容氏那邊,我在這里等九順來,將五小姐救下來。” 鄭姒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她想了想,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于是讓盈綾下了車,藏在一個屋中等著九順來。 鄭姒道:“綾姑姑,不要勉強,一定要先保重自己的安危。我更在乎的是你們。” 得了小主人這么一句話,她心中也十分感慨,“不過一些家丁而已,又不是兇神惡煞的匪徒,不會出什么事的,” “況且,九順行事向來妥當,估計不多時就能趕來,小姐盡可放心。” 鄭姒沒再多說什么,放下簾子讓車夫朝小樓去了。 她催的急,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那個依山傍樹的小樓。 那是個竹樓,不過兩層高,連著個矮墻小院,周圍是大片的稻田。 歪斜的木門關著,旁邊停著一輛鄭姒眼熟的馬車。 鄭姒走上前,壓著慌亂不緊不慢的叩了叩門。 里面原還有罵罵咧咧的人聲,她敲了門之后,卻霎時一靜,聽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孔武有力的身穿灰布衫的漢子過來打開門。 他十分戒備,只開了半扇往外窺,看到來人之后,露出有些驚訝的樣子。 鄭姒擺出一副驕縱無禮的大小姐的樣子,斥道:“你是怎么回事,有客人來竟也不迎進去,對我如此無禮,小心我等會兒讓阿姝把你發賣了。” 他眸光一閃,連忙告了聲罪,滿臉堆笑的將他迎了進去。 院中有六個人,四人站東頭,穿藍衣,兩人站西頭,穿灰布衫,涇渭分明,目光交匯的時候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鄭姒暗忖,那四個藍衣人應該是鄭明義的人,灰布衫則是鄭姝她們的護院。 小樓中一點聲音都沒有,院中氣氛也詭異,那四個藍衣人瞅了瞅鄭姒,又對視一眼,似乎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們是認得她的。鄭姒心道。 這些思索都發生在轉瞬之間,她收回目光,揚聲喊道:“阿姝,阿姝,說好了和三娘一起去茶館聽說書的,你怎么丟下我們先回來了?” “聽說最近的可好聽了,今日你無論如何都要陪我們一起去才行。” 嚷了這么一嗓子后,那四個藍衣人上前的腳步頓時頓住了。 聽上去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一會兒發現鄭姝不在,讓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容氏糊弄幾句也就完了,左右她的女兒在他們手里,她是不敢耍什么花樣的。 果然,鄭姒剛走到廊下,門便被打開了。 容氏是宗室女子,儀態端方,又加之有幾分殊色,更勝卻了世間不知多少女人,只是有時候,對于像她這樣柔弱的女人來說,生的太貌美,反而是一件禍事。 原書中,鄭明義接近她本是想得到那些布行,可是鄭姝很快將那些布行賣了出去,斷絕了他得到的可能。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向容氏伸出了魔爪,日日以折辱她為樂。 這其中固然有泄憤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怕是那副好相貌的錯。 容氏鬢發微亂,神色黯然,眼底沒有絲毫光亮,“姝兒還未回來。” “還未回來?”鄭姒露出驚訝神色,一轉眸后又笑了,“也對,阿姝估計是走回來的,我坐馬車來追,反而趕在了她前面。” 她不客氣的推門而入,毫不見外的坐在了椅子上,笑道:“無妨,我就在這里等她罷,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時候。” 容氏原本因她的無理微微訝異,聽了這話后面上閃過痛色。 她知道,她等不來的。 不過人已經坐下了,她也不好再往外趕,只說:“她喜歡逛那些書坊畫攤,怕是要讓你好等。” 鄭姒聽了這話,皺眉道:“竟然不與我們一起去茶樓,反而去逛那些書畫攤,我一會兒非要好好揪住她問問為什么不可。” 說這話的時候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容氏也沒轍了,有些擔憂的向屋內看了一眼。 鄭姒只當做沒看見,既然鄭明義要藏,那就讓他藏著好了,如今將他逼出來,反而對自己沒好處。 得等九叔他們帶著人來了,她才能保自身安全。 反正只要她在這里坐著,鄭明義就沒辦法動容氏,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可是左等右等,過了好一陣子,她都沒有等到九順。 她到這里的時候,天尚且亮著,這會兒已經漸漸的黑下來了。 她開始有些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暗道,難不成那邊出了什么變故? 到了這個時辰,她若繼續賴在這里等,怕是會惹人生疑。 她攥緊了扶手,指節發白,一時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內室忽然傳來一聲響動。 容氏身子一抖,驚惶的目光朝她看過來。 那目光在催著她走。 鄭姒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垂下目光,抿了抿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小心嗆到了似的,彎下腰猛咳了一陣。 平復了之后,她站起身,“這么晚了,阿姝怎么還沒有回來?” 容氏到了這時也看出幾分來,知道這女郎估計是聽到了風聲,來解自己之困的。 可是如今屋里的那畜生快要按捺不住了,她又怎么能讓這個和自己女兒年歲差不多大的女郎牽扯進來呢? “許是看書看癡了吧,她總愛這樣。”容氏道,“如今天色已晚,姝兒應該會在城里找個客棧住下,怕是不會回來了。” “女郎也莫要再等了,過會兒城門關了就不好了。” 鄭姒嘴上應著,腳卻像釘子一樣扎在了原地,站在那里就是不走,與她扯些閑話。 一會兒抱怨鄭姝不近人情,一會兒說容氏應該對她多加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