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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望著葉沉。“猴子釀的酒能有多少酒精?”魏康庭道。“行吧,只能喝一口。”葉沉笑道。今天晚上真的很開心,葉沉喝了口猴兒酒就睡了過去。他做了個夢,夢中兩只大蝴蝶飛來飛去,醒來只有四個小東西。“你們爸爸呢?”葉沉問。葉昭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魏康庭不是他爸爸,葉沉就知道魏康庭走了。招財進寶擔憂地望著葉沉,葉沉卻很平靜:“那收拾收拾,準備回家。”葉沉早有心理準備,這幾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身邊人的呼吸,他前未所有的明白當初他帶著葉昭葉才進城并不只是為了尋找孩子們的來歷,還因為魏康庭。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懂得感情是什么滋味,現在回想起來,就應該是那條剪不斷的絲線。也從來沒人對他那么好,一開始是有點討厭,但確定了真心后,把招財進寶當自個兒兒子疼。葉沉覺得自己都做不到。可笑的竟然是他和他自己吃醋。他曾經尋找過墜入這個時空的意義,徒勞后認命地生存,然而內心深處卻始終有個空洞。現在有了答案,新的空洞又產生了。算了,既然他做出了選擇,那就隨他去吧。往好的方面想,那也是他。他終究沒有負他,有幾個人能做到不斷的輪回上千年,只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果?他應該恭喜他,終于等到了。然而眼睛卻是酸痛的。這里實在沒什么好收拾的,用的大部分就地取材,吃的也差不多耗光了,很快,葉沉就帶著孩子們往外走。那道門還在那里,走出去,一切就結束了。路過蔣舟,奄奄一息的蔣舟忽然抬頭:“呵,你一個人走啊!”他人已經干枯,聲音也像刀子刮過干枯的板子,滋啦滋啦的,但葉沉還是聽懂了。“爸爸,把他交給我。”葉昭站了出來。葉昭的身高已經接近葉沉,昨天葉沉翻了一套他的衣服給葉昭穿,此時少年站出來,頗有成年人的感覺,蔣舟用一種新奇的眼光看著少年。不止是少年,少年身旁另外三個孩子,也是一樣的神情。就像多年前,白山上上下下的人愛戴與維護著白山尊。蔣舟忽然絕望。“不用。”葉沉攔住葉昭,從息壤空間里取出一把柴刀,這刀本來是砍柴用的,葉沉已經很久沒有使用,卻依然鋒利,一下就砍斷了蔣舟身上的繩索。“為什么?”繩子斷了,蔣舟沒有立即甩掉那些繩子,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眼里有震動,更有一絲猜疑。“和我有什么關系。”葉沉收好柴刀,沒再看蔣舟一眼,就像蔣舟是塊路邊的石頭,樹葉,或者其他的什么,反正隨處可見,又無關緊要。葉沉是真沒在意過蔣舟,不管他是癡纏或者怨恨,那都是屬于他們的故事,他生活在這里,只關心和自己息息相關的,只想握緊手中擁有的。葉沉加快速度向那道門走去。遠處,脫掉繩索的蔣舟還不如被綁著,他被抽掉了骨頭似的癱在地上,望著葉沉的背影。“粑粑……”最小的葉寶忽然叫了一聲。葉沉回頭,見他皺著眉頭,以為是累,胳膊一身把葉寶抱了起來。他抱著葉寶一只腳剛伸進門里,忽然和魏康庭撞了個滿懷。要不是魏康庭抓住他,肯定得摔了。葉沉望著魏康庭說不出話,他不知道魏康庭為什么回來了,不是去找那個“他”了嗎?“不可能,不可能!”還剩一口氣的蔣舟也滿臉不敢置信。“他又對你大放厥詞了?”魏康庭一看葉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過去一腳踢在蔣舟肩上,不客氣地把蔣舟踢了幾個翻滾。魏康庭從來沒有當著孩子們的面動粗,他這一下,葉沉腦子里閃過似曾相識,似乎他以前就是這么兇悍,然而并不輕易動手,因為覺得對方配不上。魏康庭直接踹得蔣舟說不出話來了,然后走到葉沉面前,他沒有說話,只將手指一拈。一直捏在指間的那只蝴蝶就飛了起來,它沒有快速離去,而是在兩人的中間緩緩地扇動翅膀,它停留的時間足夠葉沉看清它的顏色以及姿色翅膀上的紋路,一股熟悉的感覺漫上心頭,他腦子里頓時出現了很多很多場景,有魏康庭坐在茅屋里喝茶,有會飛的鶴,有高山,有冬雪……視野里只有魏康庭一個,就仿佛是從他的眼睛看去,仿佛是他的經歷。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很排斥,卻沒有,熟悉、溫暖的感覺在身上流淌,甚至更想再溫暖一下,但始終隔了個透明的罩子,他只能旁觀,不能擁抱。圖像越來越淡,人影漸漸消失。蝴蝶飛向天際,在天空的盡頭變成星星點點的光芒,徹底不見了。“怎么哭了?”魏康庭伸出指尖,他沒有幫葉沉擦拭,只是看著那抹濕痕。“我以為你不要我了。”葉沉道。少年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安靜時黑白分明,傷心時整個眼神都是濕漉漉的,整個天空都似乎被他染成了青色。魏康庭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卻奇異地鎮定。“那么,你是愛上我了嗎?”第120章完結雖然葉沉早就承認他的位置,但他卻從未向他表白過,魏康庭只知道他自己是不會放棄的,卻從未奢想過葉沉以他為重。少年垂著眼,眼眶濕漉漉的,甚至微微別過身子,魏康庭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聽見一聲。“對。”“我以為你喜歡的是他。”少年向來話少,無論受了多少委屈也只會藏在心里。魏康庭其實感覺到過,他似乎對這個世界處處小心翼翼,認真而努力地活著,因此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受。但一旦他做了決定,就會勇往直前,絕不輕易放棄。魏康庭的心仿佛浪尖上的船帆,高、潮中在顫抖,他沒法再忍耐下去,展開雙臂把少年抱在懷里。葉沉只覺得腰上被人輕輕一推,整個就跌入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我怎么會讓你一個人?只不過去辦了點事,想著辦完很快就能回來,就沒有告訴你。”魏康庭下巴摩挲在少年頭頂,他說話的時候,似乎也經歷過了少年的悲傷,幸而前有微光,慢慢行將出來。“我們回家。”……出發時五月,出來已經六月了,他們竟然在墓中呆了一個多月。然而對別人來說,最震驚的是葉沉走的時候肚子很平,回來卻多了葉進葉寶兩個。“你這肚子這么厲害的話,也給我弄個繼承人。”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