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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妄人朱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7

分卷閱讀467

    一旁的驚蟄和午聰想笑卻不敢笑,驚蟄的肩膀不住抖動,午聰憋得臉色通紅,硬生生把嘴角往下撇。

謝無疾:“……”

他微惱地瞪了幾人一眼,轉身往城樓下走。朱瑙跟了上去。

走出幾步后,謝無疾偏頭看了看,只見朱瑙仍笑得滿面春風。他無語道:“你排了這出戲,就為了取笑我么?”

“我在謝將軍心中便是這樣的人么?”

“……”謝無疾的眼神寫滿懷疑。

前兩日朱瑙安排好了這出戲來找謝無疾,謝無疾本是不情愿的。他做事一貫嚴肅,哪里干過這樣的是?

可既然要對付張玄,倘若隨便找一無名小卒來,為免不夠說服力,確實是他的身份最為合適;再者他的箭法最出眾,可保萬無一失,換做旁人,萬一一箭射偏,則前功盡棄。不得已,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片刻后,謝無疾道:“這一出果真能有用么?”

朱瑙從蜀中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這出戲,還特意命人從江湖術士那里尋來了許多騙人的所謂玄門把戲,今日弄出來,倒也確實能唬住人。只是若仔細想想,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的漏洞:譬如這“張玄”既有用妖火的本事,為何不能想燒哪里便燒哪里呢?

朱瑙答道:“戲是唱給愛聽戲的人聽的。”

謝無疾想了想,不再問了。倘若能想明白這其中蹊蹺的人,原本也不會去信那邪教。他們的戲本就是唱給想不明白的人聽的。不管這出戲唱的如何,眼見為實,總比那些道聽途書更有說服力。且不管怎么說,戲已經唱了,效果如何,過段時日就知道了。

朱瑙道:“回頭我再讓說書先生加幾出戲,多說說那蘇克杰仙師。”

他們如今叫張玄露出了黃鼠狼尾巴,這并不足夠。民眾之所以篤信玄天教,也是因為如今這混亂的時局里,他們需要玄天教,需要一個能庇佑他們的張師君。只是那張玄太過可惡,玄天教的教義害人匪淺,因此朱瑙容它不得。但破了玄天教,仍要給民眾一位可以祈禱的神仙,因此當初寫話本的時候,朱瑙才讓人生造出一位仙師來。

只要虔誠篤信這位溫和純良的仙師,也可得到仙師的庇護,且無需向仙師上供錢財與壽數(shù)。用它來替代玄天教,雖說未見得是治標的好法子,卻是眼下這特殊時局里能想出的最易見效的法子。

謝無疾點了點頭,轉過身,只見朱瑙的嘴角仍上翹著——實則朱瑙天生一張笑臉,平日不笑都帶三分笑,未見得是在笑話誰。可偏偏他這會兒自己心里膈應,總覺得朱瑙的笑意有所指。他皺著眉,低聲威脅道:“你若再敢笑話我,我……”

平時他只要將臉一沉,他手下的士卒們便立刻被嚇得三魂離體。可惜這招對朱瑙并不管用,朱瑙反而頗感興趣地看著他,等他能說出什么威脅之詞來。

兩人目光交匯片刻,謝無疾并沒想出什么有效的威脅,臉上方退下去的紅潮又莫名泛起。他把臉一繃,轉身快步走了。

223、第二百二十三章

太原府汾陽城。

城西南處有一間建國寺,原是春秋時某國公子的故宅,后曾毀于戰(zhàn)火,又被僧侶改建成寺廟,幾經擴建,終成一赫赫有名的古剎。這古剎占地數(shù)百畝,有禪院律院數(shù)十間。此處有靈脈,因此一向香火極旺,受信徒供養(yǎng),古剎一度養(yǎng)僧上千人,廟宇恢弘華麗,雕梁畫棟,屋面鎏金,可令云霞失容。

然而世間之是向來是風水輪流轉,那建國寺鼎盛至極時,因聲勢過大,惹了天威,朝廷下令打壓,使得寺廟一度衰微。后戰(zhàn)亂起,建國寺被郭金里、厲崔所率叛軍占據(jù),僧侶或遭驅逐,或加入叛軍。郭、厲二人死后,建國寺又落到了張玄手中。

如今,大建國寺仍舊恢弘華麗,可建國寺的牌匾卻已被人取下,換成了另一幅鎏金招牌——大玄天寺。

昔日廟里供奉的菩薩神仙們也都有所改動,卻并不是被撤去換上了新的佛像,而是如同寺廟的牌匾一般,廟仍是那座廟,佛像也仍是那些佛像,只是佛像下方的名牌卻全部被人換走,篡改成了其他名字。改動最大的是大雄寶殿上供奉的釋迦摩尼像,它被人鑿去蓮花,扣走眉心紅痣,戴上一頂金冠遮住頭發(fā),就變成了太清玄天皇帝張玄的神像。

一座千年古剎,就這樣換湯不換藥,被人生生改造成了一座供奉玄天教的廟宇。

自然,古剎里的僧堂先下住的都是玄天教徒,而其中一座寶殿經過整修,直接變成了張玄的寢宮。

眼下,張玄正與幾名年輕美貌的女子在寢宮內嬉戲。

“美人,我替你這雙玉峰開過光,今往后管叫它奇峰突起,高聳入云。”

“呀,師君可真壞~~”

如今張玄可謂名傳四海,但見過他的人并不多。實則他的年紀不算大,今年不過二十五六。他生得高大魁梧,相貌堂堂,一雙桃花眼輕佻卻不猥瑣。他的長相在人群中可謂出挑,也因此在郭金里、厲崔死后,亂民群龍無首,他能脫穎而出,受人們愛戴,并最終建立了玄天教。

與常人不同的,張玄的頭發(fā)很短,只能在腦后堪堪扎起一個小揪。這是因為他年幼時因家貧曾入寺做過和尚,就在這建國寺里。后來他加入叛軍,又自己創(chuàng)教,才終于還了俗。

幾名女子圍著張玄語笑宴宴,張玄好似皇帝一般敞坐,由兩名女子替他捏腿,兩名女子替他捏肩,一人替他剝棗,一人為他斟茶。他一面享受,一面與幾人說笑調|情。

正樂時,外間響起通傳聲:“師君,有延州的消息。”

張玄并不喚人進來,偏頭從女子手中咬了顆棗子,隔著屏風含混問道:“又有什么消息?”

屏風外的人道:“延州城……被謝無疾與朱瑙奪回去了。”

“什么?!”張玄猛地坐直,差點把棗子囫圇吞下去,棗核在喉嚨里扎了一下,他反應及時地吐出來了。他嗆得咳嗽了幾聲,紅著臉問道,“史安呢?”

“史安與焦別已被他們斬首。師君隨史安一起派去延州的幾人也全被他們殺了……”

張玄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猛地砸了下桌子。他身邊的一眾女子嚇得連忙退開。

焦別與史安陷入困境的事,張玄是知道的,他也在想辦法施以援手。只奈何汾陽與延州隔著數(shù)百里遠,消息來去就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