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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到沒覺得什么不情不愿,對于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講,就是跪在地上奉承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此可見, 真要得罪了面前的人, 那他今后不會有日子了。 現在伏低做小,不過就是為了順利渡過這一劫。 要是度不過去, 別說繼續做碼頭的管事,怕是以后沒好日子過了。 所以不管怎么樣, 都得將鍋甩在王鏘身上。 劉管事想甩, 王鏘卻不想背。 尤其是誰都不是傻子, 都知道一旦這件事坐實, 誰都別想好過。 王鏘這會兒渾身大汗,他下意識的反應是一把抓著劉管事的手, 帶著沙啞的嘶吼:“是他,他收了我的好處,是他……” “混賬東西, 趕緊閉嘴!”劉管事心中一慌,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王鏘沒跟之前一樣任由劉管事揍他, 而是與他扭打在一塊。 一瞬間, 碼頭上亂成一團糟。 宋秋學冷眼瞧著。 不管是二兩還是十兩, 對于這兩人來講其實都不算多。 但是對于他們農家人, 那就是一筆龐大的財富。 龐大到足夠壓垮他們。 宋秋學不需要去回憶原身的記憶, 就能夠猜想到一些。 同樣的, 他不需要給這兩人一些眼神, 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有很多事不需要自己去動手,就有人替他收拾。 “簡直是無法無天!”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他面上帶著慍怒,“來人啊,將他們兩個帶下去好好拷問,絕對不能讓老百姓受騙!” 管差立馬上前,將兩人捂著嘴巴扣押下去。 之所以會捂著嘴巴,不過就是擔心他們亂說。 畢竟這件事當時是經了衙門,衙門的判決可是讓陳家賠償王鏘的損失,不管王鏘是不是買通了衙門的人,這次衙門都有過失。 袁縣令心里暗罵著。 好不容易他們這個又小又破的縣城出一個案首,這對于他這個縣令來講,也是一件大業績,而且這人是從他管轄的地方出去的,但凡這人以后真的成了高官,對于他來講也是一件大幸事,說不準以后他這個小小的縣令還得仰仗他過日子。 當然,這些都是或許。 誰也不確定這次考上案首的宋秋學以后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但就算是或許,那也有賭一賭的機會呀。 不管怎么講,都不能得罪。 甚至還得表現的親和、友好。 可不能因為手下干得糊涂事讓對方對他沒好印象。 有縣令親自下命令,這件事很快就解決。 宋大柱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聽著老婆子說著話,時不時也會回應幾聲,“這幾天天氣不錯,咱們把家里的棉絮拿出來曬曬,過上幾天就得變天了。” 陳氏看了他膝蓋一眼,“一變天你腿又得疼了。” 宋大柱笑了笑,“無礙。” 疼就疼吧,再疼他心里都是高興的。 二郎考中了秀才,還是案首的名額,明年去考舉,只要不生病出意外,考個舉人回來應該不是難事。 光想想,就高興。 也覺得,這些年付出的努力都值得。 其實不止老三家對供二郎這件事有意見,就是有時候出門,都會被人取笑,說什么全村子就他們家累死累活,活得比耕地的牛都要累。 結果怎么著?賺得銀錢全都打了水花。 甚至還有人嘲笑他癡心妄想,說什么篤定就是泥腿子,還妄想著考中秀才走仕途。 那嬉笑的聲音真的太讓人懊惱了。 卻偏偏沒辦法反駁。 可現在不同了。 無需他反駁,對方就已經表現出羨慕嫉妒的眼神。 這段時間家里更是天天有客上門,大多都是鎮上的老爺們來拜訪,他們家門外的泥巴路上都印著深深的車轱轆印。 果然啊。 這身份一變,層次就不同。 就連村長和他說話,都帶著小心翼翼,甚至還想著要不要在村子里建造一座牌坊,要不要把村民改掉,以二郎的名諱為名。 這些事,哪是以前能想想到的? 宋大柱笑了笑,他想著等到了九泉之下,總算是能面對列祖列宗了。 “對了,我娘家托人來了信,說是后日想上門一趟。”陳氏說著,家里的事都是當家人做主,娘家來人該用什么東西招待,也都是當家的來安排。 宋大柱問道:“你家侄子的事處理好了?” 陳氏點了點頭,帶著些慶幸,“縣衙的人心腸都好,這事過了那么久,好多證據都找不到,是官差們連著跑了三四天總算將這件事調查清楚,不但將二兩銀子要了回來,還讓那人賠償了些許。” 宋大柱點著頭,“那就好,那群人是真的可惡,要不是二郎中了秀才,陳家還不知道會被逼成什么樣子。” “那兩人罪有應得,說是要被發配邊關做苦力,以后沒好日子了。”陳氏恨恨地道。 雖然沒去碼頭,但是過程她也聽其他人說起過,要不是有二郎這個轉機在,她娘家的人真的會被逼死。 好在。 老天爺還是眷顧他們的。 也好在,二郎有出息。 家里熱鬧了一段日子。 最后宋秋學以要繼續赴考的名義謝絕了來往見面的人,繼續‘艱苦’溫書。 但其實呢。 有了過目不忘的金手指在,宋秋學學起東西來真的很快,快到連自己都驚嘆的地步。 如此一來,到也不用一整天都將時間花費在溫書上。 還是能抽出一些時間來教導家里的孩子。 現在不同之前,案首的身份一到手,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捧著銀子上門。 有些銀子不能收,可有些銀子就是必須收。 宋秋學將能收的都收下,再加上一些人送上的賀禮,宋家這會還真不差銀錢用,別說將三個孩子送去書塾,就算將他們一家人送去都能承擔得起。 只不過,書塾的夫子能和案首比嗎? 確定不會打擾到二郎溫書之后,他們最終決定還是將孩子們留在家里,由二郎教導。 宋秋學并不覺得麻煩,反而因為有孩子在日子顯得沒那么無趣。 這會兒,他懷里抱著還不會說話,只會‘啊啊啊’亂叫的兒子,指導著兩個侄兒認字。 侄兒們雖然不大,但多少還是有些懼宋秋學,表現的倒是蠻乖巧。 倒是懷里的兒子可沒想那么多。 或許是因為以前沒怎么相處過,小家伙在宋秋學的懷里顯得十分鬧騰。 一會兒抓抓頭發,一會扯扯衣襟,要不就張著嘴巴亂咬,宋秋學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臉頰上被兒子糊了好些口水。 他無奈的抓住小家伙的手,“乖點,等會兒給你拿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