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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累了,游嶼實在是困極了,坐在客廳吃完飯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睡了過去。他淺眠,門外的響動聽得一清二楚,可身體就是沉甸甸地始終提不起一絲力氣。門外猛地爆發出比之前更劇烈的響動,緊接著男人咒罵:“你就是舒少媛那個小白臉!?”“嘭!”游嶼猛地被驚醒,連忙跑去門口,他正欲開門,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別開門。”是薄覃桉!游嶼喜出望外中突然意識到剛剛那聲巨響中還夾雜著男人的悶哼,他連忙打開貓眼去看。門外的男人一拳朝著薄覃桉揮去,薄覃桉抬腳踹上男人的小腿,而后單手抓住男人的左臂狠狠朝墻壁砸去,男人力氣不及薄覃桉,很快便被薄覃桉按在墻角。“你是誰?”薄覃桉冷道。“我找舒少媛。”薄覃桉皺眉,“找人?找人砸門嗎?”男人掙扎著扭頭看薄覃桉,怒道:“我找人關你什么事!”“房間里有人,你得告訴我為什么找她,我放你進去。”薄覃桉逐漸松手,男人立即跑下樓梯與他保持距離。男人身上帶著薄覃桉不喜歡的味道,像是什么魚腥味與青菜混在一起,他不適地皺眉,繼續道:“擅闖民居,我有足夠的理由報警,我想我們應該心平氣和坐下來聊聊。”“你能代表舒少媛?”薄覃桉搖頭,“不能。”男人聽罷啐道,“你不能?不能說個屁!老子不吃你們這一套!”“咔噠。”臺階下與臺階上的人同時向聲音的來源望去,少年站在門框邊,踩著拖鞋對男人道:“進來吧。”“謝謝你。”這句話是對薄覃桉說的。游嶼請男人進門,但只許他坐在客廳。剛才還氣勢洶洶男人再見到游嶼,踏入房內的瞬間倒是拘謹起來,游嶼指了下拖鞋,“請換好再進門。”薄覃桉就坐在男人對面,游嶼去燒水泡茶,他在茶柜邊問男人喝什么,男人想了想說隨意。游嶼去煮了菊花茶,他將裝滿淡黃色液體的玻璃杯放在男人面前,“您多喝點,祛火。”沒等男人說話,游嶼回頭去看薄覃桉的臉,“我去取冰袋。”剛剛在樓梯間,薄覃桉似乎是被男人打了一下,此刻半邊臉頰有些腫,游嶼嘆道,“怎么能打臉呢?”打人不打臉。更何況是薄醫生這么帥的臉。他無奈,對男人道,“這么一張臉,破相的話要賠錢。”男人立即慌亂道:“對不起,對不起。”男人穿著樸素,不像是本地人,游嶼忽然想起上次在家門口敲門的那個人,這么想,他就這么問了:“之前有人在我家門口徘徊,你認識嗎?”“那是我哥。”男人道。“你叫什么?”游嶼取藥箱給薄覃桉,薄覃桉搖頭表示不需要。游嶼沒理薄覃桉,打開藥箱尋找能夠消腫的藥,翻翻找找除了感冒藥就是退燒藥,還有之前骨折沒吃完的激素。薄覃桉將激素都挑出來,過期沒用該扔了。“我叫方志材。”方志材說,“上次來你家的應該是我哥。”“你哥叫什么?方什么?”游嶼垂眼從薄覃桉手中奪過藥片板,丟進垃圾桶。“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問,那可是你親生父親!”方志材激動地站起,上前一步抓住游嶼的肩膀。他手勁重,正好掐住游嶼鎖骨凹陷處,游嶼不適地皺眉掙脫,“您別激動。”“舒少媛是你媽對不對!”方志材問道。但他根本不待游嶼回答,自顧自道:“你mama是舒少媛的那就沒錯,我哥就是你親生父親,我哥叫方遠,按照輩分你該叫我二伯。”“你mama這些年離家出走不肯回村里看看我們,我們花了好幾才找到舒少媛的下落,如果不是你爸爸病重,侄子,你跟我回家看看你爸爸!”游嶼頗為無辜地與方志材對視,漠然道:“我不認識你,我沒有爸爸。”“你這孩子怎么這樣!”“你難道就不想見見你的親生父親嗎!”游嶼氣笑了,“我爸早就死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憑什么要見一個死人?”“方叔叔,請你看看我現在的生活,我為什么要認一個從來沒有見過人做父親?萬一是你們同名同姓找錯了呢?”方志材搖頭,“不會錯,我們不會錯,你mama從小就喜歡畫畫,縣中學的時候報送美術學院,你mama會畫畫,我們查到你mama現在已經是個畫家!”那又如何?游嶼握住男人的手腕,指尖抵在他的脈搏上微微用力,男人吃痛松手,游嶼這才站起與他平視。方志材個子不高,比游嶼還要低一些,但比游嶼魁梧,掌心布滿老繭,一看就是經常下地干活的人,指縫里甚至還有未洗干凈的泥土。游嶼重復道:“我沒有父親,我也不認識你,你現在出門我就當做從來沒有見過你。”“侄子!”方志材焦急道,“你爸爸他真的很想你,沒事就拿你小時候的照片看。”說著,方志材掏出手機從照片庫找出照片給游嶼看。照片中的男人坐在門檻上,膚色黝黑,只有一雙眼睛晶亮,仔細看他還是雙眼皮。他雙手握著一張照片,正笑著對拍照的人指,方志材放大照片,“你看!這是你!”看清照片后,游嶼的呼吸有一瞬的窒息,那的確是自己,三歲的自己。他急忙繼續放大照片,但照片像素有限,無法再繼續放大。他瑩白修剪得當的指尖與方志材粗糲的手放在一起,方志材另一只手握住游嶼。游嶼厭惡地抽出手,飛快退至薄覃桉身后,沉默良久才說。“你回去吧。”“你……”游嶼疲憊道:“你們既然能查到我家的地址,就應該知道我明年高考,如果你們真的為我好,就算不為我好,看在我高三放過我。”至少不要讓我在這個時候分心,游嶼已經沒有更多的心思再顧忌其他。看方志材的樣子大概是不知道舒少媛懷孕的消息,為免他們打擾舒少媛,游嶼繼續道:“我們可以以后聯系,但至少不是現在。”“現在是半夜十二點三十五分,我凌晨五點半得起床洗漱上學。”他看了看墻壁上的掛鐘。游嶼嘆道,“如果你們真的是我的親人。”“我想我的親人不會讓我感到為難。”游嶼話沒說完,但他知道方志材一定明白,他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就算當初舒少媛和他們是一樣的家庭出身,甚至組成過一個家庭。但時至今日,分道揚鑣。薄覃桉一直未開口,游嶼看了眼薄覃桉,“現在,請你對薄醫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