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好吃的啊。

聽著蟬鳴睡了個午覺，顧灼灼幽幽醒來時，已經(jīng)快四點了。

溫岳已經(jīng)起來，一邊敲字一邊語音。

顧灼灼打了個呵欠，拿起手機點開微博。

江天集團的危機仍在繼續(xù)，那群村民披麻戴孝的悲痛樣子，被記者們拍得麻木又痛苦。視頻轉(zhuǎn)發(fā)量巨大，關(guān)注度又上升一個臺階。

從昨天到今天，這場戲是無論如何也要唱下去了。

顧灼灼知道，他們必須得漂漂亮亮、高調(diào)的解決，解決到所有人眼前，才能將這次危機平安度過。

事情發(fā)生以后，不止江天集團的官方微博，連溫岳和顧灼灼的個人主頁，都有人打卡辱罵。

雖然有許多粉絲罵回去并舉報，仍然是一塊污跡，令人不爽。

但關(guān)注的人多了，比起昨晚一邊倒的討伐，今天反倒出現(xiàn)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比如一位知名度頗高的科普博主，就轉(zhuǎn)發(fā)了村民鬧事視頻，并發(fā)表疑問——“江天集團大門這么破的嗎？[哆啦A夢吃驚]”

底下有一串網(wǎng)友回復(fù)。

——盲生，你發(fā)現(xiàn)了華點

——哇，原來江天集團長這樣，以前看的照片是P的嗎？

——人家記者說咯，這是去灰市處理問題的溫大佬下榻的酒店…………雖然我很想說灰市難道沒有更好的酒店了嗎要這樣委屈大佬，但重點不在這里…………而是你們怎么知道的？？？

——什么事不能坐下來解決，最討厭鬧事的，能鬧成什么樣？

——我說句冷血的，人家又不是不肯賠。昨天那新聞出來我就想說了，不管叫賠償金還是叫封口費，賠了就是賠了。現(xiàn)在事故調(diào)查還沒出來，還不知道是誰的責任，萬一是誰自己cao作失誤呢？集團也很難辦啊。

——雖然他們哭得我很難過……但是哭解決不了問題啊……大熱天的，你看那小孩兒嘴都干裂了，大人也不心疼，唉

——鐵定有人指導(dǎo)他們怎么鬧事，不然不可能準確找到酒店去。而且村民全家出動，如果沒有錢拿，會放著活兒不干大老遠跑出來嗎？

顧灼灼翻了兩頁，質(zhì)疑聲還在增加，他欣慰地嘆了口氣，翻身下床，把屏幕舉到溫岳面前。

“看這條，網(wǎng)友反應(yīng)蠻好的，可以讓你家公關(guān)往這個方向帶節(jié)奏。”

“嗯。”溫岳發(fā)了條消息，捏他的耳垂：“已經(jīng)在帶了。”

顧灼灼索性把手機扔一邊，從后面圈住溫岳，看他打字。

一下午的時間，保鏢們已經(jīng)初步打探了一輪，秘書整合了信息，溫岳正在看。

除此之外，對事故現(xiàn)場的調(diào)查反而不太順利。

一方面，岳找關(guān)系請來的痕跡鑒定專家還在路上，而灰市的警力有限，看來看去，結(jié)論都是“螺絲質(zhì)量太差，已完全銹化，有安全隱患”。

至于派去王家村調(diào)查的一隊人馬，現(xiàn)在還在路上呢。

顧灼灼點著屏幕上那行“完全銹化”，百思不得其解。

“就那一顆螺絲壞了？別的銹沒銹？”

“都是好的。”溫岳說。

“那這不是擺明了有問題？怎么可能一批好螺絲，單單銹了一個？搭架子的時候工人不會扔掉嗎？”

“可以說是后來雨水侵蝕才生銹的，那一層架子搭好已經(jīng)四個月了。”

顧灼灼意識到其中的麻煩之處。

只有少部分網(wǎng)友會在意真相，關(guān)注疑點，從而相信真的是有人陷害。

而更多人，刷微博只為吃瓜，他們抱著“資本家想要脫罪太簡單了”的想法。螺絲銹得很蹊蹺這種程度的解釋，只會視而不見。

甚至?xí)X得是他們?yōu)榱嗣撟镎业慕杩冢吘褂绣X人什么辦不到呢？

偏偏江天集團不在乎一點錢，口碑和觀感才是用錢買不來的。

幾十年的安全，只是一朝出事，過去的所有都會被否認，推翻。

“不行。”顧灼灼喃喃說：“這樣肯定不行……”

“什么？”溫岳回頭看他。

“這件事，哪怕拖幾天都沒關(guān)系，但一定不能不了了之。”顧灼灼認真道：“等我們抓到幕后黑手，哪怕是覃家的下線也好，一定要轟轟烈烈的，戲劇性的，鬧到所有人眼前。而不是一紙聲明，或者警方調(diào)查報告……這樣不行。”

顧灼灼見溫岳一言不發(fā)看著他，有點著急：“這事我們不著急，相信我一次——”

“好。”溫岳笑了笑：“交給你了。”

***

痕跡鑒定專家，在晚上九點來到酒店。

彼時，鬧事大軍已經(jīng)偃旗息鼓，圍著一顆樹歪歪倒到地或坐或躺。

兩個男人去附近買了兩袋饅頭來，村民們就著酒店給的水分著吃，看得保安都心里難受。

專家在這些人麻木的視線里走進酒店大門，并未遭到阻攔，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沒反應(yīng)過來，或者是太累了。

“溫先生，顧先生。”專家風(fēng)度翩翩，是個挺帥氣的年輕人。

秘書招呼他吃飯，他擺手說吃過了。

“來得正好。”顧灼灼說：“我們在開小會，你也聽聽，喝茶嗎？別客氣。”

保鏢匯報：“灰市西北，骰子街，王溝巷，玉器街，馬道，都是混混聚集地。當?shù)厝苏f，他們不清楚具體有多少個派系，只看到他們經(jīng)常聚在一起，眼神兇狠，有時會盯著過往行人。”

“他們很少跟老實人起沖突，也不會收保護費什么的，聽說有的會在棋牌室和網(wǎng)吧工作，還有在修車行洗車的。聚集處通常在小花園，鍛煉器材處，老槐樹下等地。”

“紋身呢？”小唐好奇問。

“沒問到。”保鏢老實說。

畢竟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外地人跑來打聽本地人的事，一個個還說標準普通話，很多人根本不愿意透露。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保鏢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問，挑的都是看著膽小，不怎么愛八卦的。

這些人知道的也不會很多。

本地民警本該知道的多一些，奈何市長指天發(fā)誓他們都是好人，民警也說不出什么。

顧灼灼說：“先去工地一趟吧。麻煩佟專家了。”

“專家不敢當，叫我小佟就好了。”專家笑瞇瞇說：“那咱們什么時候去？”

“今晚就去吧，我還挺好奇的，螺絲究竟銹成什么樣，才能讓整個桿子都滑落。”顧灼灼道。

☆、第83章第83章

小唐出去看了看情況,很快回來匯報。

“能出去了,他們好像都睡著了。”小唐說。

這群村民鬧了一天，累得要死,一個個委頓在大樹附近，靠著睡覺。嗩吶班子已經(jīng)回去了，保安檢查了一下,確定記者也都走了,顧灼灼一行才離開酒店。

走過他們身邊時,顧灼灼偏頭看，冷不丁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