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金科玉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6

分卷閱讀146

    衛城。

席澍清垂首拿磨條傾斜磨墨,邊答道:“按往年的慣例,應該是在七月中旬。”

席衛城早年嗜權愛財,他大半輩子不擇手段的追名逐利,江山美人的確是兼得了,奈何身側紅顏早逝,天意無情。席衛城在愛妻走后才慢慢地看淡了充滿銅臭的過往,他移民多年,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反而是位于閩南故鄉小鎮上曾養育過他,讓他致富發家的那萬頃茶山。

也因此他在近幾年,每年的夏天都會回國到席家老宅久居,進山里避暑,同老茶人品品茶。

“山中避暑倒是極好,今年我定要親自登門拜訪。”老先生蘸墨,落筆。

席澍清緊緊地看著,客氣應聲:“嗯,家父知曉后必會十分欣喜。”

學國畫的精髓在于學用筆,席澍清最樂于欣賞的,其實是這位老先生的筆法。

如蛟龍入江,如春蠶吐絲,墨色渲染開,或濃或淡,筆筆都渾然天成,不存一絲刻意。這筆法真可以算是登峰造極了。

“您這是...畫猿?”席澍清見老先生兩筆勾勒出了一張猴臉。

老先生的聲調突然變得輕快,“嗯,那山里現在可還有猿猴?”

“茶園里倒沒有,深山里還是有的,野生的獼猴尤為多。”

“嗯,你父親早些年總愛說我的性格跟潑猴似的,他時常批評我連一盞茶的時間都坐不住。”老先生回憶往昔,面上若笑。

席澍清也掛笑,他這位叔叔只比他父親小幾歲,老一輩的那些往事,時間太過久遠,他這個做小輩的只適合在一旁靜靜聆聽,不宜斷然接話。

老先生勾出猴身,寥寥幾筆卻已是活靈活現,他似是不經意地說道:“你也別光顧著來看我了,你得空了還是要多去看看你父親。血濃于水,卻還不如你我之間來往得親近。”

鼻尖藏香厚重,席澍清垂眸瞥了眼一旁小香爐里逸出的裊娜煙絲,不知所想。

他只是輕應道,“嗯,江叔提醒得是。”

老先生微微動了動眉心,最終還是無話,低頭專心作畫。

不多時,掛筆,蓋名號章,大作既成。

席澍清越看越喜歡,他索性開口求畫,對方點頭直接應許贈畫。

能入百年名家畫展的業余國畫藝術家,一平尺貴得驚人的那種,外頭有多少人,千金都難求他一幅墨寶。席澍清這個世侄小輩,也算是很受寵了。

席澍清用紙筒裝好山猿攀樹圖,他看老先生的面龐染上了點點倦意,就簡單客套后知趣體貼地跟他道了別,而后驅車回家。

對方住在遠郊的一個鄉鎮上,離市區非常遠,回去的路上,席澍清看著前方遠光燈投射出的范圍,眼底烏沉沉的。

外頭所有的人都覺得他跟他父親之間生了難以調和的嫌隙,究竟是不是這樣的呢,不好說。

......

如果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那兒子就是父親上輩子的仇人。

既然是前世的仇人,那今生今世仍要繼續戰斗。

席澍清在成年后跟他父親的關系一直不近不遠,其實并不是因為積怨已久或是缺乏溝通,恰恰相反,席衛城從未固執地認為子必須繼承父業,他也從未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兒子身上。

在席澍清成長的過程中,與其說席衛城給他帶來的是一種強勢的、不講道理壓迫感,倒不如說他帶給他的是一種面對失敗的絕望感。

就像一個沒有任何登山設備的普通人,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峰腳下,仰望著皚皚雪山巨峰,攀登不能,上山必死。

絕大多數的男人在成年以后,都會把其父親所達到的高度定為自己人生奮斗的一個小目標。

試想如果能超越自己的父親,俗話形容的兒子比父親有出息,能在自己父親面前“炫舞揚威”一把,豪氣說一句我養你啊,這當然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其實不限于男性,做子女的應該都或多或少的幻想過那個畫面。

然而席澍清卻從未想過,因為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他這輩子無論怎么折騰,都永不可能超過席衛城,也達不到他已達到的那種高度。

席家祖上幾代都以茶業為營生,茶業嚴格來講屬于農業,農業跟土地是不分家的,解放后斗地主分田地搞得熱熱鬧鬧,席家毫無疑問被劃成了地主。席衛城并非傳統意義上的嫡系,而且他當時年幼,哪知這玩意兒比封建時代的誅九族還狠,他委屈的跟著家中長輩受牽連受批斗,足有幾十年日子都很不好過。

就因為所謂的家中成分不好,席衛城連參加高考的資格都沒有,那時城鄉的概念涇渭分明,誰不想當城里人蓋上一個城鎮戶口的印戳?一個種茶的,說白了就是種地務農的,這話年輕的小伙子們誰聽了誰心里都會不舒服會鄙薄,然而唯一改變命運的途徑也被根本由不得自己的個人背景堵死了。

這事兒在席衛城心里頭一直都是一個巨大的結,這也是他多年以后一心只為爭個名頭的最主要原因。

此后,風云巨變的幾十年,跟國家某領導人仕途的三起三落大體一致,席衛城的命運也是一波三折。

席衛城其人,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極具冒險精神。

七十年代,正式的政策的都還沒下來,春風都還未吹到家門口,他就看準了風向,秘密地帶頭挨個對村民游說茶園里分公家私家的事兒。南方宗祠文化盛行,因為利益核心所向,他年紀輕輕就入主祠堂,當上了家主。

后來政策一下,他又半刻都沒猶豫,風風火火的搞承包、確立經營品牌、辦合伙企業,緊接著又注冊了民營公司。早些年企業家的誕生史簡直就是一部辛酸血淚史,在這個過程中,他還因當時那個莫須有的,現在看來極其可笑的投機倒把罪入獄呆過數月。

席衛城積累原始資本的過程肯定是血腥泥濘的。不過改革開放后最早涌現的那些私營民營企業家,有幾個人的屁股是干凈的?

大環境不成熟,個人如何去對抗國家機器,與其硬碰硬,還不如各取所需,一起發達致富。

出獄后席衛城性情大變,他一改往日意氣風發時代弄潮兒的姿態,變得喜怒分毫都不形于色,變得笑里藏刀深于城府。

他改變了經營方向,瞄準地產,開始四處囤地,同時也跟一些地方官員越走越近,因為背地里一些秘而不宣的腌臜交易,席衛城越走越順,他既求財也求名,不過短短幾年,他明面上充滿權力色彩的頭銜就多得一張名片都印不下了。

在席澍清成長的過程中,席衛城總下意識的給他灌輸一個觀念: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取決于他所占有的社會資源。

這個社會資源,當然就是指權和財。

席澍清二十出頭時并不能完全認可這個觀念,他那時怎么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