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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心有不甘,喊住戚柒:“白淵說須有血脈親緣放能入夢,為什么你也能進沈旭的夢中?”這個問題陳甫林也想要知道,自然而然地也一同望向戚柒。戚柒沉吟片刻,正對上沈天飛的目光,說:“我猜大約是因為沈旭當初為了救我,讓我飲下他的血。”這個回答,不僅震驚了沈天飛,就連陳甫林都訝異不已。可以想象,若目的是為了救下戚柒,那血液的量必定不會少。沈天飛未曾料到,兩人的關系早已如此親密,能讓沈旭毫不猶豫地割血救人。老人終于知道,這一切都無可阻擋也無可挽回,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招了招手讓他們離開,沉沉說道:“我先歇息個把時辰。戚柒……拜托你替我照顧一下沈旭吧。”第53章因緣沈璞初和謝瑩瑩的初相識,是在游意閣中的。陳甫林如今都還記得,謝瑩瑩一抬頭看見意外闖入的沈璞初時臉上泛起的紅暈。當年郎才女貌,心意相通,結親可謂眾望所歸。作為二人的師父,陳甫林對于他們的結合也甚是滿意。唯一可惜的,便是兒子沈旭,并沒能繼承二人御妖的血統,泯為常人。沈璞初總說,孩子平安喜樂便好,若是真的看不見彼界,那就看不見了罷。事已至此,陳甫林雖覺惋惜,倒也十分贊同。不論是他這一輩,還是沈璞初這一輩,一直深陷于彼界與御妖的紛爭之中,自然知道御妖之間的爭斗愈漸兇險,遠離彼界做個平常人也未嘗不好,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睦睦,齊齊整整。所以自從沈旭出生,為了能讓沈璞初和謝瑩瑩多陪一下孩子,游意閣與沈天飛達成共識,盡可能少地請二位去處理御妖與彼界的事件。然而不知怎的,沈謝二人最后意外遇上了“鬼胎”事件,救起了一對農家夫婦。那對夫婦并沒有御妖血脈,卻不知為何被jian人所看中,企圖對他們腹中的胎兒有所圖謀。余下的事情陳甫林所知不多,只察覺到沈謝二人似乎發現了什么關竅。然而沈璞初和謝瑩瑩不知為何,對這起事件三緘其口,一點消息都不透露給老一輩的知道,直到他們最后一次出行。“沈旭快要過生辰了,有什么緊要的事情,不如等他生辰之后再去。”陳甫林聽二人又來前往陳村縣,不禁蹙眉。然而沈謝二人卻早已定了主意,謝瑩瑩率先搖頭說道:“等不及了,那位女子很快就要生產,到時候必定會有人來殺人奪嬰。”“為什么會有人對她動手?你們不是說過,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嗎?”這個問題沈謝二人也沒法回答,沈璞初只好說:“我們不清楚,但上回見那婦人,只覺她陰氣極重,只怕生出來的嬰孩也會繼承母體的特征。”說罷,他略有所指地看了師父一眼。沈璞初能想到的,陳甫林自然也想到了。恐怕是有人暗中cao縱,讓母體沾染上陰毒靈氣,這樣胎兒一出生,便是純陰體質。他知道那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一個純陰體質的孩童能賣到黃金萬兩也不足為奇,著實可恨。“你們查到了是誰要對那對夫婦動手了?”“沒法細查,每次線索都會斷掉,感覺不是尋常御妖者。”沈璞初略一沉吟,“我們沒有想到他們早就對腹中的孩子有所圖謀,應該早些將那對夫婦接到南淮都來的。”陳甫林明白,入得了游意閣的門,所有弟子都應恪守的規矩,不能見死不救。尤其是對那些被御妖打擾的普通人,他們身為弱者,沒有能力阻擋來自彼界或是御妖的攻擊,若是游意閣弟子撞見此事,更有責任護佑他們。“師父,我倆也知道此行兇險,所以才特意來拜托您。”謝瑩瑩略略苦笑,“我和璞初都沒有將此事告訴爹知道,一來爹年紀大了,二來沈旭也需要有人在家里照顧,所以還要麻煩您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既是謝瑩瑩所求,陳甫林也沒多問,點頭應下。與二人商議之后,陳甫林最終決定,由他先繞道許州,請許州那邊的御妖世家的老友一同出手,這樣方能穩妥一些,然后再與二人在陳村縣會合。“其實我們也是為了沈旭啊……”臨走時,謝瑩瑩留下了這樣一句話。陳甫林當時沒理解謝瑩瑩的意思,直到他帶著人趕到陳村縣,看到了那一片慘狀。那個場景太慘烈,以至于還常常出現在他的夢里。他的愛徒和那家人的男子一同倒在血泊之中,對方下手狠辣,整個屋子里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跡,隱隱有發泄之意。他們趕到的時候,沈璞初已經氣絕,謝瑩瑩還吊著最后一口氣。她躺在師父的懷里,血污下的臉露出一個凄涼的微笑:“替我……跟旭兒說……爹娘祝……你……生辰……快樂……”“好……”陳甫林滿手都是濕漉漉的感覺,見她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禁落下淚來。謝瑩瑩艱難之下,隱秘地朝他指了指后院:“孩子……以后有……機會……同……旭兒……來往……是我們……心愿……”陳甫林當下并不全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仍舊應下一個“好”字。謝瑩瑩聽到那個“好”字,終于那口強撐著的氣舒了出來,再無呼吸。陳甫林放下謝瑩瑩的身體,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往后面的廚房走。廚房內也有血跡,只是沒有那么嚴重。然而除卻血跡,陳甫林沒有發現其它的異樣。他趕緊走出廚房,快步走到后面的房間。那房間的門大敞著,他一眼就看見一個女人的尸體。他抬頭一看,只見里頭被褥上還沾了血跡,一盆紅水全灑在地上。陳甫林立刻明白過來,將那女人的尸體翻過來——是個年紀有些大的婦女,不是孕婦,應該是穩婆。那如今孩子和母親都去哪里了?剎那之間,他靈光乍現,立刻想到廚房的血跡。廚房里頭沒有尸體,何來血跡?必定是有人事后將尸體搬走了。陳甫林繼而聯想到謝瑩瑩意有所指,隱隱覺得那孩子應當還沒有被帶走,肯定被藏在了那兒。廚房早就被人搜過了一遍,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一地蔬菜殘骸。陳甫林將鍋碗瓢盆一樣一樣地挪開,一面翻箱倒柜地找尋著孩子,一面設身處地地去思考,一位拼死護子的母親,會將孩子放在怎么一個地方,才能讓他不哭不鬧,也不容易被發現呢?終于,他留意到了被人早先打開過的米缸。那里的米明顯還是新米,那缸滿滿當當的,陳甫林眸色一沉,想將米缸推倒。奈何米缸沉甸甸的,紋絲不動,他只好飛快地將米撥到地上。直到半缸米被倒了出來,陳甫林終于將里頭壓著的嬰兒抱了出來。那嬰兒才剛剛出生,完全受不住半缸米的重量,完全沒了呼吸,身子也是半涼。陳甫林心痛至極,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自己的衣服給他裹著,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