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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人還不多,他一個人就占了靠近門的一桌,垂著腦袋在那兒一口一口地喝著茶。沈旭喚了他一聲,青魚像是被人嚇了一跳,手上一抖,手里的茶盞刷地掉到地上,摔成碎片,盛得滿滿的一杯熱茶全澆到他手上。沈旭也是被嚇到了,看見他被燙得發紅的手背,連忙找小二要濕帕子。青魚只是呆呆地看了自己手背一眼,也沒喊疼,反倒是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瓷片。“哎,你干嘛呢,你讓小二過來清理就好了!”就在戚柒遲疑之際,鋒利的瓷片在青魚指尖割開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涔涔地滴在玉白的盞壁上。大約是他出了血,再沒有理由給戚柒袖手旁觀,他只好蹲下/身,伸手想按住青魚還繼續危險動作的手。說時遲那時快,青魚手上一動,白光似劍花一般,戚柒連躲閃都來不及,右手的疤痕處立刻就一片殷紅。沈旭才拿回一條濕帕子,怎料回到來時,已經是兩個人同時在滴血了。“我不是讓你別動嗎!”他吼著青魚。戚柒按著手腕處止血,已經離了青魚一步開外。青魚置若罔聞,手里還攢著那枚帶血的瓷片。“是你呀……”青魚垂下腦袋,藏在陰影中的臉上帶上一點詭異的微笑。戚柒冷靜地看著青魚,深淵一般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意。連血都準備好了,他只要動動手指,對方完全不堪一擊。可沈旭比他動作更快地擋在他的身前,低聲一喝:“青魚,把碎片放下!”戚柒望著身前的背影,意外地松懈下來,怔怔出神。“用破魔陣。”白淵的聲音在沈旭耳邊響起。青魚那邊顯然有所意識,比白淵反應更快地就將撲了上來。沈旭將戚柒推到安全的地方,一個側身躲過青魚的身法,掌風凌冽直劈向青魚的手腕。青魚想借力打力,沒料到沈旭并不想傷他,翻掌為握,瞬間扣住青魚腕上的陽池xue。他腿上一掃,直接就將青魚按到地上。青魚身子一僵,沈旭不敢多思,立刻屏息凝神,火焰般的微光驟然出現在他指間,行云流水間將一個萬變不離其宗的陣法點到青魚的頸后,一路拖至背心。有什么淡淡的紙糊的味道從青魚衣服中透出,青魚像瀕死的魚盡力掙扎了幾下,勁兒忽然就松了。他一清醒過來就被人結結實實按在地上,當然立刻就想掙脫,豈料沈旭以為那符咒還沒燒干凈,依舊是死死地壓著他不讓動。“少爺,我干了什么壞事嗎……”青魚艱難地扭過頭,一臉尷尬地問道。沈旭這才意識到,青魚已然醒轉,馬上松了手勁,將人從地上拽起來。看他灰頭土臉,沈旭一時心虛地給他拍了拍衣上的塵。“呃……咦,我怎么流血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指頭,敏銳地看向戚柒的手,臉上立刻驚慌失措,“戚少爺怎么流那么多血?!”戚柒已經在他們打架之際,毫不顧忌地撕了一段衣角簡單包扎。他看了一眼有些嚇傻了青魚,指了指樓上道:“這里人多口雜,上去再說。”沈旭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四周還在看熱鬧的人,拍了拍青魚的背,示意他上樓。戚柒最后一個進門,將門關上,沈旭一眼就讀懂了他的示意,再次將記憶中的屏障陣法畫出,隔絕開這個房間和整個客棧。他布完陣,隨即走到戚柒身邊,讓青魚把他帶的一些金創藥取來,給戚柒的傷口敷上。青魚看見戚柒手上的傷口,不禁心驚地抖了一下,像小狗一般耷拉著腦袋。戚柒抬眼看向他,說道:“不必介懷,你那時候也是被他人控制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覺得腦子嗡嗡的……我明明前一刻還在吃糖畫……”青魚實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沈旭用干凈的布條包扎好傷口,看著那道傷上加傷的口子,隱隱有些心疼。戚柒倒是沒覺得什么,將手抽了回去,仰著臉專心聽青魚說話。“我果然是中邪了……”青魚尷尬道。“我看方才青魚的架勢,分明就是沖著你來的。你有什么頭緒嗎?”沈旭問道。戚柒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游意閣的敵人其實不少,誰都有可能。”這個顯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沈旭略微沉吟,說:“至少現在躲在暗地里的人出手了,一次沒得手,他們應該不會罷休的。我們現在就等他再出手,看看能不能一舉擒獲。”他和戚柒都很清楚,這一次只是試探,并沒有真正動真格。附身咒這種小伎倆,只能騙過沈旭和戚柒一陣,只要過多接觸,總會被察覺出來。而且簡單的附身只是cao控他人身體,被cao控的人動作也不會像平日里那么靈活,能掀起的風浪很是有限。若不是戚柒如今靈力不穩,沈旭又初出茅廬,他們難被傷到半分。“青魚你也別那么自責,對方詭計多端,你中他們的招也是無可奈何呀。”沈旭見青魚仍是一臉自責,勸慰道,“對了,你今天有沒有打聽到什么?”“哦!哦!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青魚激動道,“我聽好幾個人都說到城郊西面的一座道觀,那觀叫作晴寶觀。那里有一座很出名的銅金塑像,拜一拜可保家宅平安,家中人身體健康。那塑像也不是什么仙人,反倒是哪個仙人下的坐騎……”“你聽說過單拜坐騎的嗎?”沈旭回過頭疑惑地問戚柒。“暫未耳聞。”“那明日去看看!”沈旭提議道,“不知道明天城門開不開。”“開的,這里的人說了,他們三天開一次城門,算下來再開門的日子就應該是明天了!”沈旭聽聞,不禁贊揚了一番青魚:“厲害啊,小青魚,果然是我沈家教出來的一把好手!”被少爺在戚柒面前這么一表揚,青魚立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總算露出些許笑容。見青魚臉色由陰轉晴,沈旭面上也染上笑意。在他沒有注意的地方,那笑意已然落在戚柒眼中。夜里戚柒躺在床上,借著月光將短刀拔出。明明是如水的月光,映在刀刃上卻是滲人的寒光。只是刀上的長淵藤愈發稀疏,戚柒伸手碰了一下還纏在刀身上為數不多的藤莖,竟有些脆裂的意思,儼然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再沒有力氣往戚柒血rou里鉆。果然是和沈旭待在一起久了,長淵藤都要被燒光了。失去長淵藤偽裝的短刀漸漸露出了它本來的模樣,戚柒這才留意到,靠近刀柄的刃上,刻著一個小小的字——佑。那個佑字里頭一片暗色,湊近還有一絲血氣殘留。不知是涂上了多少層血,才有了今日的黑色佑字。也難怪,如今刀上只有肅殺之氣,再無正氣。戚柒將刀又收入鞘中,將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