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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著熱鬧在那看,秦野沒扭捏沒拒絕,輕笑一聲順勢接下,靠著車座漫不經心開了口:“你們野哥心如止水,六根清凈,沒有心選,在座各位可以看看條,亮一格算我輸。”他剛睡醒,鼻音還有點重,聽著不僅有點懶洋洋,還很欠。周圍一圈下意識抬眼瞄了瞄,瞅見空條后收回視線在那侃他。“學霸心里只有學習,了不起。”“哈哈野哥你話別說太滿,真香等著你。”“哎兄弟,要你真輸了呢?”秦野剛把那粉紅小話筒遞回去,有人又冒出這么句,他沒多想,帶著年少特有的輕狂勁散漫回:“那我就叫他爸爸。”他話音剛落,一旁位置上的包突然被人拎了起來。秦野側眼望過去,寸頭斜著身落座,把包往膝蓋上一擱,眼底露幾分邪氣叫了他一聲:“嘿,兒子。”這一聲兒子喊得輕,淹在嘈雜里沒人聽見,只有秦野聽得清清楚楚。秦野不臉盲,這寸頭跟他同個寢室,不過他不認名,看過一遍就忘,他跟那人對視幾秒,開口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你叫什么來著?”“……”寸頭大概沒料到對方是這么個反應,更沒料到對方他媽連他名字都沒記,默了默才說:“嚴啟烈,你嚴爸爸。”嚴啟烈看上去社會哥氣息濃重,紋身加耳釘,扛個家伙就能去群架現場。秦野那個心動值顯示框在他眼里一樣是空,可他就是想唬他一把。他看秦野不說話,又逗他似地壓低聲音跟了一句sao的:“跟你睡一塊兒,內褲都掛一個桿,怎么,起床翻臉不認人了,還是說惦記著沈辭小漂亮?”秦野聽到這突然覺得有意思,他們在宿舍兩人隔壁床,從他嘴里出來,強行發車。“喂哥們。”他湊過去幾分,哂了聲,“醋啊?”那人下意識笑罵一句:“醋個屁。”秦野眼指嚴啟烈空蕩蕩的頭頂,以招還招,裝得無比真實:“亮兩格了。”“你看我信嗎,騙鬼?”“這不學你的。”秦野說著笑笑伸手拍了拍他肩,明上碰著,暗卻拒人千里。“行了,包放下找別人玩兒去,別在我這浪費時間。”嚴爸爸很遺憾沒能當上爸爸,又覺著這么灰溜溜回去有點丟人,索性在那位置上坐下沒動,秦野有點乏,懶得搭理他,自顧自閉了眼。嚴啟烈瞥他一眼,不知怎么有點惱,收回視線一側眸剛好對上沈辭的那雙摻著絲不悅的眼,氣氛忽地就有些微妙。沈辭前頭的林琪正跪坐椅子上探著半個身子往后望,她換了發型,海藻似地長發微卷,配著紅唇,媚骨天成,妝容精致。她不怎么和善地沖嚴啟烈打了個手勢——這人老娘先盯上的,你給我往后稍一稍。嚴啟烈禮尚往來沖林琪比了個中指,那方向又丟過來個紙團,他打開看了看:“這積分我的,離我家野哥遠點謝謝。署名:秦野他人美心善仙女下凡的同桌。”……嚴啟烈無話可說。野哥你可真他媽搶手。渣男渣女的共性是什么:天下沒有老子撩不動的人。高級渣的特點是什么:哪個難搞,偏要搞那個。秦野在睡,身旁大型修羅場。不久后巴士終于抵達終點。野營地山清水秀,一大塊空地上搭了不少帳篷,不遠處準備了燒烤材料跟桌椅,設計風格不錯,配色舒服,邊上小溪潺潺,七零八落躺了幾塊半米高的石頭。其中一塊石頭上放了兩個小箱子,一藍一紅,大小類似抽獎箱。在二十人全部下車后機械聲適時響起:“滴:請各位選手進行抽簽,從紅藍箱內各抽取一張,藍色數字對應帳篷,紅色字母對應職責任務。”畢竟游戲,不嫌事大,男女混著一起抽,夜里一起住。秦野那張藍紙上寫了4,他掃了眼,帳篷印著小清新的藍白條花紋……相比其他幾個還算過得去。他捏著紙把包往里一擱,出來時撞見另個男生也來放東西。兩人打了個照面,不熟,也就沒怎么交流。遠處幾道視線不約而同往4號帳篷望,秦野沒注意也沒在意,他拿到的紅色字母是A,按著光屏上分配的任務,應該是撿些樹枝,方便燒火。一樣的字母拿到的不止他一個,顯然還有其他人,但他向來我行我素不組隊,扭頭抬步,一個人慢悠悠晃進了林子。剛走沒幾步,身后傳來點窸窣動靜,秦野頓頓,回頭一望,就瞥見沈辭站在三米外。他眼一瞇,沒說話,自顧又轉身往前,沈辭卻跟了上來。“你是A?”沈辭本想問他是不是抽了字母A,可這話一出口莫名就覺得哪里不大對。秦野瞟他一眼,從善如流接了話:“是,你野哥A破天際。”“……”沈辭站在秦野身邊稍微矮一些,自那天被警告后氣勢也低了一寸,他沉默了會兒終于開口:“那件事,抱歉。”“嗯?”他尾音一揚,接著又“昂”了一聲。“我也分到這里,跟你一起?”“隨便吧。”秦野隨意挑著能用的枯枝,語氣清淡,沈辭在他后半步的位置瞥看著他。以前他覺得這人屬于會來事那一掛,現在看來,面熱心冷。即便靠得很近,卻還是像隔著什么,摸不透看不穿。走在前頭的秦野只想著趕緊搞定回去癱著休息,沒什么九曲百折的心思,更沒想過刻意表現什么。這一塊地勢陡,秦野一手攬著捆樹枝,瞅瞅差不多就準備回去。他停住步子轉過身,背后的沈辭像是被他突然的轉頭驚了驚,腳下往后一撤,沒站穩一般歪了身子。原本秦野也懶得管他摔不摔,但邊上一株枯樹生了橫枝,斷了半截,像刀似地尖立在那,而沈辭正要往上面倒。秦野眉心攏起,伸手便是一攔。在短短幾分鐘里一切都放緩了動作,沈辭猛地后倒,秦野一手攬住他背,一手拽他肩膀,剛撿的東西落了一地,兩人力道一合一帶,擦過尖枝,踉蹌一塊兒穩住了身子。沈辭那一步里三分無心,七分有意,他不是沒看到那尖銳的樹枝,但他想賭一賭,更何況不管傷沒傷,都能刷一波親密值。在他看來,這把還是賭贏了的,這人,心冷歸心冷,但還是護了他。說明什么,說明心里多少有他位置。沈辭在那自顧自想了3000字分析,殊不知在那一瞬間秦野只想到一件事。這一下要是跌得狠,就要給他處理傷口,還要把人從這里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