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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靜遠垂下眼眸,他想到了溫柏榆。“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仙根還有一個用處。”楚宗說到所有人時,微微挑眉,頗為自傲般,“仙根——可令仙人復生?!?/br>他的手掌爆發出強烈的靈力,莊月重身體泛著銀光。莊月重身上的傷口快速的愈合,原本他青灰的臉色逐漸紅潤,隨后胸口有了起伏。真的活了。周靜遠不可置信。“呃……咳咳!”莊月重猛地睜眼,側身咳出一大口血,染紅了床單。胸口的傷愈合,可身體各處像是崩壞般,到處溢出鮮血。“師尊,這,這是怎么回事?!”周靜遠看莊月重這情況怎么更遭了。楚宗停下動作站在床邊,雙手插進寬袖中,像是袖手旁觀般,說:“人是活了,但是沒了仙根,身體承受不了龐大的靈力就會體驗經脈反復斷裂的痛苦,忍忍就好了?!?/br>周靜遠都看不下去了,撇過頭說:“既然莊尊主沒事了,我該回異世了?!?/br>“去吧,沈清止一死,藏匿在異世的魔修會有所察覺,你和宋山竹趁這個機會肅清?!?/br>“遵命?!敝莒o遠轉身走。“失去仙根……是這般痛苦嗎?”周靜遠腳步一頓,回頭看莊月重半睜著眼,眼里沒有焦距,顯然還處于意識不清狀態。楚宗說:“沒錯,不然怎么算得上是懲罰?”“我那時候為什么……”莊月重唇角溢出血,像是痛到極致,他蹙眉,用幾乎難以聽清的聲音說道。“為什么不問他痛不痛呢?”周靜遠聽到這句話時,竟然控制不住落淚。他不是為莊月重哭,而是為了柏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回到異世,在家里只看見楚辭。“老公?!背o起身快步走過去。周靜遠左右看了一眼,問:“柏榆呢?”楚辭神情難過:“沈清止死了,異世藏匿的魔修到處作亂,他同山竹一起去除魔。”周靜遠真的為溫柏榆感到難過,但凡溫柏榆自私一點都好過這樣,明明剛經歷了那般痛苦,卻還是惦記著異世安危,投入戰斗中。“我去找他?!敝莒o遠往外走。楚辭問他:“莊月重怎樣了?”“沒死,師尊把他救活了。”“那真是可惜。”楚辭冷聲道。周靜遠轉身看她,見她眉眼的冷冽時,張嘴道:“你知道了?!?/br>“我倒寧愿我不知道,他不配得到溫溫的一往情深!他想死就該成全他!”楚辭一想到溫柏榆那受傷的神情,惡毒的念頭就從心中涌出。“他憑什么……臨死之際還要害溫溫傷心……”楚辭捂著眼哭了。周靜遠走過去抱住她。楚辭平復心情后說:“你去吧,我煮飯菜,等你們回來?!?/br>周靜遠點頭,半開玩笑道:“可別全是柏榆愛吃的菜?!?/br>楚辭破涕為笑道:“給你留碗醋?!?/br>周靜遠在魔氣最盛的地方找到了溫柏榆。不止有他,宋山竹也在。兩人執劍,默契十足的聯手對抗魔修。溫柏榆哪怕不是修仙者,可在魔修攻擊的反擊卻絲毫不遜色。這一幕讓周靜遠想到在修仙界時溫柏榆那僅次于莊月重以下的聲望。魔修被斬殺,溫柏榆一早就發現了周靜遠,提著劍,氣勢宛如踏過修羅場般,一步步走過來。他逆光而來,周靜遠看不清面容,竟一時間將他看成了莊月重。太像了。“周哥?!睖匕赜茏叩剿媲罢径ǎ皇墙辛怂宦?。他什么都沒說,可周靜遠愣是從他眼神中明白那未盡的言語。周靜遠原本是想說莊月重死了,好讓溫柏榆早點忘記,重新開始新生活。可是這一刻他不敢了,他不能將溫柏榆眼里的光覆滅。“師尊將他救活了……”周靜遠說完,看見溫柏榆冷凝的眉眼松動,明白對方之前說過的狠話——皆是違心之言。“代價是仙根沒了?!?/br>溫柏榆愣了一下,像是沒能理解的問:“什么?”“師尊是用莊尊主的仙根復活了他,現在他雖然沒死,但是傷得很重,需要時間休養。”溫柏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宋山竹此時喊了他一句,溫柏榆對周靜遠說:“周哥,我先走了?!?/br>“柏榆!”周靜遠覺得溫柏榆平靜得有些令人不安,叫住他后說,“你若是想見莊尊主,我可以幫忙?!?/br>“不用,他沒死就行。”溫柏榆背過身。“你要是難過就不要強忍……”周靜遠很擔心溫柏榆還會像之前想不開。“周哥,我很好……”溫柏榆側過頭,只能看到他側顏,唇角微微上揚,好似有些涼薄。“至于莊月重……仙根可廢亦可塑,不是嗎?”第84章一年后。“你真的想清楚了?”楚宗手中的扇子折起,又展開,反復動作。莊月重轉過身看他,原本及腰的長發變成短發。“嗯?!?/br>楚宗收起扇子,頗為煩躁,思量后道:“你想彌補溫柏榆是對的,可是為何不重塑仙根?”“這兩者有沖突嗎?”莊月重臉色是重傷痊愈后的病態蒼白,他搖了搖頭道:“我若重塑仙根便還是明月宗的莊尊主?!?/br>“那樣不好嗎?”“莊尊主和他徒弟溫柏榆再無可能……”莊月重這次醒來后變了許多,那令人難以靠近的冷凝氣場沒了,眉眼間倒是多了幾分滄桑和寡淡。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般。“但身處異世的莊月重和溫柏榆卻有無限的未來……”說完這句話,他轉身踏入傳送門。楚宗看著莊月重身影消失,明白對方意思。明月宗的莊尊主一年前就死了。——和他的徒弟一樣。……下雨了。溫柏榆放下書,從沙發起身,拉開玻璃門走到陽臺,把上面晾著的衣服收進來。這場雨下得突然,細雨綿綿,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地跑著躲雨。溫柏榆把衣服擱在手臂上,收到一半時突然看向樓下。這場雨本該讓四周無人,可有一道身影停駐著,對方撐著黑傘,臉龐藏在陰影中。可溫柏榆知道那人是誰。傘緩緩抬起,藏在傘下的面容露出來,莊月重身穿黑色大衣,筆直的站在原地,他握著傘柄的手骨節分明,眼里古井無波,同溫柏榆對視著。溫柏榆目光停留在他短發上,過了一會緩緩移到他墨色的眼眸,許久才開口,一字字好似冰冷的雨滴砸落:“事到如今,你還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