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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宛如在冰天雪地般赤腳站了許久,被突如其來的寒意凍僵全身,他收緊手指,忍著心底翻滾的情緒,啞聲道:“你所知道的未必是真的。”他要親自查探清楚,一個死人的話動搖不了他。莊月重消失在原地,他一消失,笑得暢意的白溫間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般,聲音戛然而止。他倒在地上,望著上方白色的天花板,突然感覺刺眼。他伸出手掌遮擋,可那種刺眼的感覺卻依舊穿透手掌照了進來,就好像數(shù)百年前,他剛被莊月重帶到明月宗的那天。他是村子里資質(zhì)最好的孩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谋磺f月重挑中帶走,他第一眼便對莊月重十分傾慕,認為對方這樣的神仙人物才配作他的師尊。莊月重牽著他的手,踏上了長長的階梯后,他看見從未見過的宏偉建筑,那一瞬間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師尊!我……”他正想和莊月重分享這份喜悅,可他卻看到對方望向另一邊,眼神是他當(dāng)時所不明白的溫柔。白溫間順著對方的目光望過去,就看見一群人有條有序的站立在原地練劍,而其中為首的男子一身青衣,烏發(fā)用一根青色發(fā)帶束起,對方施展劍術(shù)時行云流水,自帶瀟灑與愜意。他的臉上帶著令人感到舒適的笑容,演示完劍術(shù)后一直在和其他人講述著什么。“白間,你的性子桀驁不馴,恃才傲物,我希望你能像你溫師兄這般待人多一些溫柔寬厚,這樣你將來或許能修為大能。”莊月重明明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是提到溫柏榆時語氣就變得不一樣了。“日后,你便叫白溫間。”“師尊,我不喜歡這個名字……”白溫間喃喃道,他的魂魄幾乎已經(jīng)淡到看不清了。他討厭莊月重給他強行加注的一切,每當(dāng)別人夸他溫文爾雅時,總是要帶上溫柏榆。他成為了溫柏榆的陪襯般,每當(dāng)夜色降臨,無人在旁時,他滋生的恨意肆意生長。終有一天,他要徹底毀了溫柏榆這副淡然。某天他因為發(fā)泄怒氣,偷偷殺死了溫柏榆養(yǎng)的一只貓時,他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看來你很討厭溫柏榆。”白溫間驚恐地回頭,夜色中的那名男子長發(fā)和衣擺隨風(fēng)飄動,他明明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可是卻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在笑。“你是誰?!”“我是一個討厭莊月重的人,我有一個可以同時毀掉他們的計劃,想不想聽聽?”第57章溫柏榆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感覺神色一恍惚,再抬眼就回到了孤島。游泳池在月光下發(fā)出漂亮的波光,映在他臉上,如夢如幻。如果不是四周躺著失去意識的眾人,溫柏榆幾乎要以為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場夢,他召出伴月,憑著敏銳的直覺,提劍轉(zhuǎn)身。劍離沈清止的脖子僅有一厘米,他臉上并沒有慌張之色,也沒有移動半分,因為他清楚溫柏榆不敢下手。可下一秒他感覺到脖子刺痛,臉色微變,在劍芒再次襲來時,他躲閃不及,臉頰被劃出一道血痕,連帶一縷發(fā)絲斷落至地。沈清止沒有回到莫趙瑾體內(nèi),他抬起頭,將溫柏榆眼里殺意和恨意盡收眼底,笑道:“生氣了?”一向淡然的人,發(fā)怒時候格外嚇人,溫柏榆甩掉劍上的血珠,“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別說沈清止是魔修之首,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設(shè)計暗害,如今涉及到了師尊,完全踩到他的底線。沈清止躲過溫柏榆刺過來的一劍,因為顧及誅魔繩他沒有使用魔氣,一旦沒有魔氣,他以這具身體就難以和溫柏榆對抗,何況對方一招一式都是往致命處來。“你想殺死莫趙瑾嗎?!”“我會給他定制最豪華的喪葬儀式。”溫柏榆說話間手里的攻擊一直沒停下。沈清止沒想到溫柏榆還能有如此幽默細胞,不過這么看對方酒勁應(yīng)該還沒完全消失,他后退飄到太陽傘上,站定道:“冷靜點,我可是幫你看清了莊月重心儀之人是誰,你怎么一點都不高興?”溫柏榆眼里沒有一絲笑意:“我很高興啊,所以必須殺魔修慶祝慶祝。”沈清止:“……”果然醉了,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他知道不能這樣繼續(xù)下去,于是開口:“我們就不能好好聊一聊嗎?真把我殺了你會很后悔的。”“聊一聊?好啊……”溫柏榆停下攻擊,事實上他自己心里清楚,師尊沒能殺死的沈清止沒那么輕易就被他殺死,“那你說說……為何師尊會說這個術(shù)法是心魔術(shù)?”“這當(dāng)然是我的陰謀啊!”沈清止作為一名修煉邪術(shù)的魔尊,坦蕩的態(tài)度幾乎都要讓人覺得他做的事情是對的,“當(dāng)初我被莊月重追殺,底牌盡出,就在命懸一線時用了這個法術(shù)……”“本來我是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看一下莊月重這個冷酷無情的人心里到底裝的是誰,好好嘲諷他一番,但沒想到的是他的心儀之人是你。”沈清止嘖了一聲:“于是我當(dāng)時就騙他說中了此法的人便會在結(jié)界看到他的心魔。”“你真該看看當(dāng)時他的表情,堂堂的正道之首,修仙界的尊主,臉上錯愕的神情多精彩!”溫柏榆聞言心中刺痛:“師尊為何會如此相信你這番說辭……”沈清止聳聳肩:“他當(dāng)然只能相信啊,難不成我告訴他這個術(shù)法不會傷人,就是單純的看心儀之人,就像你一開始如果不是中過這個術(shù)法,你也不會相信我說出來的話吧?”溫柏榆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在他心里有另一種聲音,師尊或許只是不愿意去承認喜歡上了他,所以才接受了心魔術(shù)這一說法。溫柏榆手中的伴月消失,他垂下手,心想自身的存在讓師尊感到麻煩了。沈清止見溫柏榆的眼神逐漸清醒過來,他嘴角揚起惡意的微笑,但很快消失,換上另一副無害的面孔:“你看,我為了幫你消耗了大量魔氣,送你去莊月重身邊還送回來,對你很不錯了吧?”溫柏榆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他問:“你想怎么樣?”“你別誤會了哦,我可沒讓你做什么壞事,我只是守法公民。”沈清止說了一堆廢話,在看見溫柏榆越來越冷的眼神時,他終于說,“如今你沒有仙根,身體跟個漏斗似的藏不住靈氣,要不要啊我教你幾招有用的法術(shù)?”溫柏榆被他氣笑了,喚作從前沈清止早就死了無數(shù)次,哪里還有機會站在這里說話:“我都沒想到魔尊是以德報怨之人。”“這么說就過了。”沈清止連連擺手,“我純粹是欣賞你而已,我們現(xiàn)在在異世生活,你何必還跟從前一樣抓著魔修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