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女兒卻不能被人碰了。

莫然隔著煙打量他，柯廉不自在道：“走吧，該回去了，柯娜在等我們。”

莫然吐出一個煙圈，忽然將手里的煙彈到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用帶著煙味的手，朝柯廉伸來。

柯廉莫名其妙，沒躲，他的頭發被扯住了，微微用力后拉。

為了不疼，柯廉皺眉仰首，露出頸項。

莫然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他脖頸處，伸手捏住他的拉鏈。

柯廉嚇了一跳，顧不得訓斥莫然的冒犯，只雙手握住了莫然的手，驚恐地望著他。

莫然嘴上無情：“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柯廉難堪地抿唇，莫然用力將拉鏈拉到了柯廉的下巴處，將他整段脖子都擋了起來。

莫然：“不知道脖子上全都是痕跡嗎？”

柯廉睫毛顫抖著，沒說話。

莫然像推開件垃圾般，把這位單親爸爸推離了自己的視線范圍，丟下一句：“衣服不用還我，我不要了。”

08

柯廉不明白為什么莫然對他的態度忽然變得這么差，不過莫然平日也很冷淡，不怎么喜歡肢體接觸。

二人說實話，是沒有多少交流。

這樣才正常，他們二人，一個是雇主，一個是家教，共通話題是女兒的成績，他都三十多的叔了，莫然還是個在校大學生，比他女兒大不了幾歲，有代溝正常。

心里這么安慰自己，手里抓著衣服，卻忍不住難受。

莫然再冷淡一個人，這時候……就不能安慰他幾句嗎？

雖然他一個大男人，便宜被占就被占了，可是讓人這么襲擊，他怎么可能不怕，只能自己消化那些恐懼罷了。

柯廉穿上外套，手腕上很疼，是破了。

莫然剛才明明大步離開了，但是柯廉慢吞吞地走，就發現對方始終在等他。

發覺這一點，柯廉心情稍微好了點。

二人回到餐桌旁，柯娜發覺爸爸穿了莫然的外套：“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女孩的直覺有時候敏銳得不可思議。

柯廉還沒說話，莫然掃了他一眼，在那臉頰酡紅上停頓兩秒后，主動開口：“你爸爸喝多了，吐臟了襯衫，我把外套借給他。”

莫然平日話不多，今日難得解釋，聽起來很有信服力，柯娜不疑有他，還笑著說爸爸不當心，喝醉了吧，一會叫個代駕吧。

莫然解釋完后，又陷入對自己多管閑事的煩躁中。

說到底這是柯廉惹的禍。

這個男人約炮被他撞見，第一反應不是解釋，而是叫他隱瞞，這就將事情的真實性提高了幾個度。

剛開始那個男人的說法，莫然是不信的，甚至偷拍了幾張男人的照片，打算一會報警交給警方。

他和男人對峙時，柯廉在里面始終沒發聲。但不可能沒聽見，廁所就那么大。

他等一個解釋，等到了現在，始終沒有。

柯廉唯一一句話只是想瞞住女兒。

如果這么重視女兒，為什么要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

莫然挺失望的，沒想到柯廉是這種人。

不過能一眼看上女兒家教的老男人，想必不對他出手，已經是顧忌女兒了吧。

柯廉完全不知自己的形象在莫然心中歪得一塌糊涂。

人對人有偏見的時候，就極易產生誤會。

比如在代駕送回柯娜后，柯廉暈乎乎的，叫代駕和他一起把莫然送回他的住處。

莫然說不用，柯廉當他客氣，還主動挨過去，手指碰到了莫然的大腿。

莫然身子一僵，卻不知柯廉只是為了扶穩身子，剛好扶到他腿上。

柯廉在他耳邊吐著酒氣道：“要的，我得好好謝謝你。”

“我都準備好了。”因為擔心代駕聽到，生意人本性的柯廉特意壓低了聲音，湊到了莫然耳邊：“就在我包里，有很多呢……”

“別和我客氣，這個錢，是你該拿的。“他聲音飄忽，含著笑意：“一會我上你家，再給你。”

莫然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他尚未到發工資的日子，柯廉這錢又是什么？！

這老男人是約炮不成，改換嫖了嗎？

當他是什么？！

莫然沉沉地笑了，怒極反笑。

09

到了地方，柯廉結賬讓代駕走了。

他想著這么晚，要代駕等他也不好，他一會再叫個新代駕就是了。

柯廉的所作所為落在莫然眼里，更讓人眉頭緊擰。

目送代駕離開，柯廉回頭，催促著莫然上樓。

莫然作出最后的拒絕：“不用了，你在這……”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不懂事。”柯廉打斷道。

殊不知莫然聽他那孩子的稱呼，就覺得柯廉十足偽君子。

看上他這“孩子”的，不就是柯廉這個老男人嗎。

柯廉不知莫然想什么，他知道莫然性格冷淡，是很有距離感的人，也許是不想讓他進出租屋。

只是莫然租住的這個房子，不是小區，人來人往，財不外露，要是叫人看見了，這種出租屋不要太好下手。

見莫然不肯動，柯廉捉著人的手，就往樓上走。

柯廉的掌心很燙，熱乎乎的，圈在莫然的腕部。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甩開柯廉。

莫然長期健身，腰腹結實，臂膀有力。如果他想，他不但能甩開這個老男人，還能叫他疼，讓他哭，把他嚇得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隨便勾搭男人。

智商不高，色欲熏心，唯一的優點大概是對女兒好。

可惜對女兒再好，也敵不過自己的本能。

哪哪都不順眼，還想將女兒的家教往床上帶。

莫然心里羅列出柯廉的數大罪狀，卻依然沒有掙開對方。

莫然居住的地方在六樓，沒有電梯。

柯廉走得很累，抵達六樓時，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扶著墻，已經后悔自己非要上來的提議。

莫然開門點燈，柯廉跟在后面，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

他熱死了，還渴，拉下領口拉鏈，想問莫然要杯水喝。

還沒說出口，年輕人冷硬的聲音就響起：“你在做什么？”

柯廉扯著領口散風，嫌不痛快，又往下扯了點，解釋道：“太熱了，我出了好多汗。”

說完，他手指往脖上一擦，濕漉漉的指尖，讓他很不好意思：“你衣服上都是我的汗，我買新的還你吧。”

莫然沒理他，放下書包，坐在沙發上，抱起雙手審視他。

柯廉覺得這孩子脾氣好大，一點都不懂事。

難道長得好看的人，脾氣都不好嗎？

他目光落在莫然的臉上，心里不爭氣，軟了許多，原諒了莫然的無理。

他拿起包，拉開，捏著那疊錢出來，正想說話。

莫然就說：“我不要。”

柯廉拿著錢，給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時間手足無措，嘴里只道：“拿著吧，你這里也沒空調，只是小錢，你拿著改善一下生活。”

他的理解中，家境好的孩子，怎么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