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下,就注定日后只能敗退了。慕容駿與別的皇帝不同,他從不會慣著御史,若是隨意尋個死,就能脅迫皇帝改變圣意,那以后的朝堂誰還認真議事啊。反對立后的呼聲漸小,再反對,便不是因為齊鈺曾經的男妃身份,而是本朝并未有過男后了。朝臣與宗室心里有個誤區,以為皇帝后續還會納妃開枝散葉,都沒往皇嗣上頭想,慕容駿自己也未刻意澄清,他執意立齊鈺為后,已是把齊鈺推到了風口浪尖,這時若刻意澄清,朝臣定會以無嗣為由強烈反對,慕容駿耍了一點心機,打算先把后位定下來,他并不想要什么妃嬪,像廢帝一樣被各種算計,此生得甜甜就已足矣,到時咬死不納妃,誰還能奈他何。至于皇嗣,慕容駿本身并沒有什么想法,他與廢帝親情淡漠,親父子之間尚且要真刀真槍,繼承人是不是親生對他來說差別不大,慕容駿更偏向以后挑個合適的儲君,未必一定要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當然這些,是需要在立后之后仔細考量的,眼下不宜當眾透露。慕容駿以一句“本朝既無男后,朕便做第一個”,強勢且任性地結束了早朝。齊鈺如今已正式搬進了蕊珠宮,雖是未來皇后,住在宮里并不適宜,可是朝臣都盯著他曾是廢帝男妃,倒沒人在乎這些細枝末節,齊鈺就在蕊珠宮住下了。慕容駿最近每日必到,午時還要過來小憩,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和甜甜呆在一處,心里就很滿足。趁著皇帝早朝,齊鈺一大清早把張貴人叫了過來。張貴人的位份如今也跟著廢后一樣沒了,只是他被廢帝召.幸.過,除了住在壽康宮,名義上仍跟著廢帝,也沒別處可去。張貴人實際已不是貴人了,再這般稱呼有些別扭,齊鈺便詢問起他真正的名字。張貴人道:“我從小就被賣到青樓,在青樓長大,只記得自己姓張,本名已不記得了,有個花名叫做含煙,叫我含煙即可?!?/br>齊鈺見他果真不介意,這才點頭道:“含煙,多謝你那日維護之恩。”齊鈺記得清楚,廢后要尋他麻煩,是含煙數次出言相救,齊鈺心里很是感激。含煙笑道:“你幫我那么多次,我還出賣過你,你都未曾記仇,我不過說幾句話而已,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沒想到,你的姘頭竟是皇上?!?/br>齊鈺漲紅了臉道:“別這么說,真的不是姘頭!”含煙敷衍道:“你說不是就不是,是不是其實也無所謂了?!?/br>齊鈺如今一身華服,作為未來六宮之主,容光煥發,而他則是一身素凈,連裝扮也懶得了。含煙不由想起以前在毓秀宮的日子,他們兩個都還是貴人,他妄想得圣寵晉位,齊貴人卻是逃都來不及,如今他什么都沒了,齊貴人卻要做皇后了。造化弄人,不過如此。齊鈺不忍含煙年少,卻要在廢帝身邊蹉跎下去,主動道:“若你樂意,我可以去求皇上,應當能讓你離宮的?!?/br>齊鈺與慕容駿說開之后,兩人親近不少,他對慕容駿本就十分了解,這點小事,估計皇帝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含煙猶豫著道:“多謝你為我著想,不過還是算了?!?/br>含煙不知自己除了皇宮之外還能去往何處,也不會有人看得上他這等殘花敗柳,蹉不蹉跎,又有何區別呢?含煙這般想著,神情黯淡下來。小黑已被接進皇宮,過不了多久就要做皇后的寵物了,它在齊銘的將軍府被養得又壯了一圈,正一動不動趴在齊鈺腳邊,含煙心情不好垂著頭,小黑敏銳地覺察到了,“喵嗚”一聲躍到含煙膝頭,舔了舔.含煙的臉,含煙笑笑,伸手去撓小黑的下巴,郁結的心情散去大半。內侍來報,皇帝到了,含煙起身行禮,皇帝眼里只有齊鈺,壓根就當沒他這個人,含煙極有眼色地告退,耳畔忽聽齊鈺歡喜地喚了一聲“阿駿”……接下去應就不是他能聽的了。含煙打從心底平靜地祝福了一番,悠悠地往壽康宮走。壽康宮如今人多,又都不是主子,含煙身邊一個伺候的都沒了,他原來的宮人琥珀已被內務府調走,琥珀本不樂意,還是被他硬推走的,因他已是如斯境地,琥珀跟著他,怕也沒什么出路。含煙走得不快,身后有一名內侍追上來道:“張貴人,請等一等!”含煙蹙起眉頭,不是已都沒位份了么,這般叫他,不怕被責罰?見含煙停了下來,內侍腆著臉道:“張貴人,那位大人請您去侍寢?!?/br>……那位大人??含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可不就是指廢帝,因那位到底是今上生父,除了原來的妃嬪,跟前還是有內侍照應的,外邊都是直接叫廢帝,可是當著廢帝的面叫卻不成,廢帝要發脾氣,故而私下含混地稱為大人。含煙早對廢帝心灰意冷,此刻腦子里熱血上涌,收在袖中的手緊了緊,都這樣了還叫他去侍寢?以前高高在上時記不起他,如今什么都沒了卻想到他了,還當自己是皇帝,當他是小小的貴人嗎!含煙厭惡地道:“不去!”內侍“嘁”了一聲,不以為意道:“不過是個青樓小倌,大人召你是看得起你,你還真當自己有多干凈了……”內侍還未說完,含煙已一掌扇了上去,怒道:“出身青樓又如何,我就不樂意,有本事讓他砍我的頭,滾??!”內侍挨了打受了驚嚇,罵罵咧咧地走了。含煙站著,就見到那內侍不多時領著一名濃妝艷抹的女人,去往廢帝住的宮室。這女人他認得,就是以前與他有仇的麗嬪,他得寵時曾使手段將麗嬪貶為貴人,如今大家一樣什么都不是了,這女人看來還不死心,想討好廢帝,也不想想宮中早就變天了。聽說廢帝病情時好時壞,被內侍哄著,偷偷服用了一些藥丸,似乎能令精神好一些,連帶這上頭的興致也上來了。含煙一臉麻木,反正不論如何,這一切與他無關。慕容駿剛上完早朝,心情還不錯,散朝后齊銘托人給了他一只油紙包,道是弟弟落在將軍府之物,原是要給皇帝的,齊銘順道便呈了過來,慕容駿命江禾拆開,就見到了十來只紅色的紙鶴。齊鈺每日都會疊紙鶴祈福,慕容駿清楚這紙鶴的意義,明白這應是離宮那幾日疊的,慕容駿設想了一下齊鈺當時的心情,忽然就想知道,這些紙鶴里寫的是什么。那幾日,他在宮中如行尸走rou一樣地活著,在宮外的少年心里亦不好受。慕容駿心境已發生了巨大變化,不會再患得患失了,沉吟片刻便將紙鶴小心拆開。頭一張,是喜樂。第二張,是常勝。慕容駿無聲地笑了笑,拆到第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