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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成覺得這兩人氣氛不太對,起初不太想多管閑事,但時間久了,這彌漫的尷尬令人腳趾蜷縮。安錦成于是鐵樹開花般找了個話題,問林暮:“你作業做完了嗎?”林暮與他關系比起前陣子來真的好了不少,倒也不會撂他面子,回道:“做完了。”安錦成繼續問:“數學作業第二道大題你解出來多少?”林暮沒想多久:“根號二。”安錦成皺眉,對他這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的節奏有些不滿,再想說什么時,另一邊的陸戎突然問道:“學長,坤乾雙休有補習班嗎?”對于學業壓力大如山的江南學子來說,從小學到高中雙休都是不存在的,上班族可能還有996,學生黨只配707,坤乾屬于半民辦,升學率更是標桿,周六周日都有補習班到下午三四點,再讓學生自己復習到六點半關校門。安錦成不能只顧著跟林暮說話,于是看著陸戎道:“十月份開班,你要是跟不上可以報名。”補習班對特殊學生是沒要求的,再加東區每星期都有互助會,陸戎也不一定能來上。林暮間歇瞅了陸戎一眼,也不知道對誰說,不咸不淡道:“你怕跟不上?”陸戎也不看對方,聲音平靜:“我學習一般。”然后兩人就又沒聲了。夾在中間的安錦成:“……”過了幾分鐘,又不知道林暮哪根筋搭錯了,開始同安錦成說話:“今年奧數幾月份?”安錦成不是太確定:“年底吧,寒假前的比賽玩玩就行,重點是暑假的。”林暮點了點頭,一旁的陸戎突然插嘴:“高一有科技實驗比賽嗎?”安錦成確定道:“有的,具體時間你得問下楚班。”林暮冷不丁問道:“你要參加?”陸戎也不知道是對誰講,沒什么所謂道:“我就問問。”“……”安錦成有種錯覺,自己像并聯電路里的電阻器,兩邊控制下,互相折個中。不痛不癢地聊了一陣子,電阻器安錦成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提前擦完了半個泳池,找了個借口先走,留下陸戎、林暮和陳美花三個人,對著剩下的泳池水面面相覷。陳美花當然看不出陸戎和林暮在鬧別扭,她玩好了水,又去吃糖,躲在樹蔭下悄然無息。林暮發現陳美花其實某種程度上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她會在固定的時間做什么事兒,但不能把她拘著,當然這是病情穩定的時候,不穩定的話就會像上次那樣,陳美花一個人偷跑出來找他,讓陸戎半天找不見自己。陸戎一半時間的注意力都得放在奶奶身上,他的目光悠長且深重,看人時像鍍了層金的光。林暮邊擦著池子,邊偷瞄他,數不清第幾次的時候,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塊兒。那鍍了金的光像羽毛似的,落在了林暮的臉上。林暮沒躲,他神色復雜的嘆氣,像是拿陸戎沒什么辦法。“你別像防賊似的防我。”林暮說,“我有林朝,我懂怎么疼人的。”陸戎的眉峰掖起,半晌,才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林暮又說:“我和別人不一樣。”他頓了頓,似乎想舉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例子,但又覺得太刻意,于是只好說,“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他想了一會兒,笑了下,補充道:“日久見人心嘛。”陸戎沒再說話,他垂下眼,那光便從林暮的臉上消失了,林暮往前走了幾步,他站在泳池里,雙臂撐著邊沿,從下往上看著陸戎的臉。“小鹿。”他喊他,“你答應我一聲唄。”林暮其實也不知道要陸戎答應他什么,但只要男生看著他,隨隨便便“嗯”一聲,他就沒什么好能跟對方置氣的。好看的學弟是真的難搞,林暮忍不住再次感慨。當然自己也是真的好哄,林暮想。陸戎伸手把林暮從泳池里拉上來,男生的掌心并不細嫩,卻厚實又溫暖,他幫著去拾林暮發頂上的落葉,后者低下頭,問了一句還有嗎?陸戎說沒了,林暮便又笑起來,給池子里放滿水。兩人待到晚自習快結束,林朝從棋院回來了。她來接弟弟,在泳池攔網外面比手勢:【弄完了沒?】林暮迅速劃著手指:【完了。】他轉頭問陸戎:“要不要一起走?”陸戎點了點頭,他拉起美美,低聲說了些話。林朝其實有點怵陸戎,林暮曾經扮成“她”和對方來往密切,等換到自己這邊卻斷崖式的生分起來,她和林暮不同,冷月亮似的美人,從來沒有林暮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暖氣勁兒。陸戎也與林朝打了招呼,他不像最早期那么熱情,但也算得上和善,只是看過來的目光帶著些許深意,林朝與他對視一會兒,總有種被扒了皮的錯覺。林暮渾然不覺,還替兩人拉關系:“你送我姐的小黃鴨,我姐一直放好著呢。”陸戎瞥了林朝一眼,目光又落回林暮身上,唇角柔和,問了句:“是嗎。”林朝硬著臉沒說話。那只小黃鴨就在林暮的抽屜里,她也是佩服自己弟弟的演技,敢如此浮夸地把人騙得團團轉。“其實我和美美還做了不少東西。”陸戎突然道,“下星期社區又有活動了,你知道嗎?”他這話看似是問林朝的,但卻沒比劃手語,明顯對著林暮在說。林暮眨了眨眼,只當自己是傳話人,理所當然地替林朝問了:“什么活動?”陸戎淡淡道:“去公園野餐。”他又看了一眼林朝:“你去嗎?”因為速度太快,林朝沒看明白對方的唇語,一臉莫名地看向林暮,自己弟弟卻只用后腦勺對著她。“當然去啊。”林暮想都沒想便應承下來,他說完才想起什么,對著林朝比劃道:【這星期社區郊游,我替你答應了啊。】林朝:“……”作者有話說:小騙子弟弟又要女裝了呢第二十二章他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林朝現在心情,大概就如溝壑下的卵石,深海中的暗礁,透出一股絕望的無奈和破罐子破摔。關鍵還特別匪夷所思,以至于她都有點弄不明白林暮到底在想什么。【你什么時候說實話?】林朝比劃著手指,問,【不能總這么下去。】林暮當時因為陸戎的關系答應的毫不猶豫,事后單獨面對林朝又開始隱隱后悔,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割裂的愧疚與矛盾感,既對不起jiejie,又有些不敢面對陸戎。【我這次一定說。】林暮覺得自己下定決心了大概有八百次,同樣關鍵時候打退堂鼓也有差不多八百次。林朝并不是很信他,卻還是幫著林暮化了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