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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打盹一會兒,但今天陸沨在旁邊,他覺得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于是,安折選擇托腮望窗外的風景,雙子塔、伊甸園,以及其它形形色色的建筑和結構,兩個月了,身處人類的城市里,他還是覺得像做了一場夢。看著看著,安折的眼皮就漸漸垂了下去。再然后,他失去了知覺。柔和的機械廣播響起:“終點站到了,請乘客們有序下車,下次再見。”陸沨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安折。夕陽余暉透過車窗灑了進來,金色的光澤在他睫毛的末端泛起。安折的睡顏很安靜,只有一起一伏的輕輕呼吸是唯一的動態。他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對外面的一切也沒有任何警惕與戒備,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陸沨覺得他就這樣睡下去也不錯。但隨即,擺渡車就放緩速度,逐漸停下,車上的人們紛紛站起身,腳步聲響在過道里。安折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睡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舒服一些。他目光緩緩、緩緩往旁邊移動,看見了黑色的衣料,與銀色的徽記。他一個激靈,直起身子來,看見陸沨正看著他,眼神并不算冷漠,好像沒有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生氣。陸沨道:“走吧。”安折揉了揉眼睛,他睡得快,清醒得也快,跟著陸沨走下了擺渡車,晚風帶了一絲微微的涼意,他指向前方一個建筑:“24號建筑在那里。”陸沨說了一聲簡短的“謝謝”,然后往那個方向走去。安折跟上。走到一半,陸沨道:“把我帶到這里就可以了。”安折沒說話,繼續跟著他。04單元,陸沨按下了37層的電梯按鈕,于是安折隨著電梯也升上了37層。01單元或02單元這種簡單的選擇自然不需要別人的指路。安折看著01號門上那個昨晚剛剛被撕掉的封條的遺跡,想,這位上校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惡劣的行為早已經被識破了。他的對門鄰居,01號,門上的封條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撕開,他親眼見證的。這說明那時候陸沨已經在這里住過一晚,根本不存在不認識路這種可能。而陸沨竟然謊稱他一點都不認識路,要他帶路,這說明——陸沨完全就是在捉弄他,讓他付出沒有價值的,多余的勞動。可惜,當他看到陸沨的ID卡時,這人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見陸沨道:“你很負責。”這個人真的認為自己是在盡職盡責給他帶路——安折的神情隨著這個念頭變得更加無情,他看向陸沨,陸沨也看著他。安折學著陸沨的樣子,冷漠地轉身,來到2號門前,將自己的藍色ID卡貼在感應處。感應處發出一聲清脆的“嘀”聲,并亮起綠燈,緊接著“咔噠”一聲,門鎖自動打開。安折回頭,望向陸沨。陸沨短暫地怔了一下,然后道:“好巧。”安折面無表情。“怎么了?”陸沨眼中好像有點探究的意思,但僅僅是一秒后,他就好像想通了所有事情,眼中的神情全部變成笑意,唇角也揚起來。“沒有騙你,”他道:“一個月前我在主城開了一夜戰前會議,就去外城了。”安折:“封條。”“是軍方知道我回主城,派人來打掃。”陸沨道。安折:“哦。”但他并不打算再相信這個男人。他轉過身去,回家。就在此時,陸沨的門忽然發出一聲尖銳急促的:“嘀——”。他轉回頭去,見陸沨正在刷卡,而感應器上明明貼著正確的卡片,卻紅光大盛。陸沨蹙起眉來。安折狐疑地看著他。就見陸沨撥打了一個號碼,簡單闡述了目前的狀況。話筒那邊傳來解釋聲。掛掉電話,陸沨看著安折的,道:“三年前主城的ID卡升級過,我的沒有及時升級。”安折想,他可能真的錯怪了陸沨。但是,但是——主城的路根本不復雜,而且建筑上都有顯眼的編號,只要坐上擺渡車,就連他這只蘑菇都知道什么時候該下車。一時之間,他搖擺不定。但最終,看在孢子的面子上,他還是道:“那你……先去我家?”陸沨欣然應下。將審判者大人請到沙發上,再給他打開電視,安折就進了廚房。進廚房前他問:“你吃飯了么?”陸沨說沒有。安折說這句話的本意是暗示他可以下樓去集體食堂吃飯,但陸沨的回答有隱藏的含義——意味著他今天要做兩個人的飯。安折多切了兩個土豆。主城的集體食堂供應食物,也供應原料,這一個月間,他逐漸習慣了自己煮湯——會比食堂里的濃郁美味一些。將土豆和小塊熏rou放入鍋中,倒進清水,再加上牛奶,他開了火,蓋上鍋蓋,回到客廳里。新聞里正在播報驅散中心修復工作順利進展的消息。而陸沨正在沙發上看他的課本,似乎心情不錯。這個人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欺負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愛搭理人,比如一個月前在列車上的時候,他好像根本不愿意和自己說話。被欺騙感情的沖動情緒消退后,他已經冷靜下來,在廚房切土豆的那段時間里,他認真思考了自己和陸沨的關系。找到孢子的關鍵在于和陸沨建立良好的關系。和人類建立良好關系的前提是弄明白他的喜好。于是安折坐到了陸沨的旁邊,他看見陸沨正在看課本中一首描寫秋天景象的小詩。陸沨:“你教這個?”安折:“我還在學。”陸沨的主動提問更讓他確認了這人心情不錯。于是他道:“上校。”陸沨放下課本看向他:“怎么了?”“之前,在列車上的時候,”安折微微垂下眼,低聲道:“您好像不愿意理我,我做錯了什么嗎?”陸沨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他淡淡道:“是我的問題。”安折:“這樣啊。”陸沨:“你很在意嗎?”安折:“……嗯。”短暫的沉默后,陸沨伸手。他的手指在安折脖頸的皮膚上停留片刻,然后向下,將那枚他掛在脖子里的彈殼取了出來。安折抬頭望向他,帶著一點惶然,陸沨什么時候發現了彈殼的存在,他不知道。“我殺掉了黑市的老板娘,那時候你在她旁邊。你在她手下做事?”安折搖搖頭:“我只跟著肖老板。”“3260563209,在城門。”陸沨繼續道:“是你隊友還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