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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這樣。真的很奇怪——”“你看著鏡子。”她把他下巴往上一撥。“你好好看著——那是你自己。奇怪嗎?”“……奇怪。”“你從來都不抬頭看,當然覺得奇怪。”許之枔開口。“給他加練吧。”“……”第31章第31章付羅迦盯著鏡子還沒過三秒就移開了目光,把擺好的姿勢歸位。“……我不行。”錢妙潔向后退了一步,抱起手臂看向許之枔。付羅迦低頭盯著木地板之間的縫隙。“為什么?”“……沒有為什么。我只是……不太想這樣。”“你應該有基礎。”錢妙潔插了句,“動作效果很好,你沒必要這么抗拒。”他抓了抓頭發。“我……”許之枔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那就再來一遍,看著我,可以嗎?”他舉起的胳膊一僵:“我還是看鏡子吧……”許之枔沖錢妙潔點頭:“這不就行了。”又坐了回去。錢妙潔仿佛萬年冰川一樣冷硬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瞬間的松動。付羅迦又抬頭看鏡子。……還是奇怪。而且別扭。僵硬得只會眨眼睛。他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心想別管里面那個誰了,自己做動作就好。動作不多,他倒是能很順暢地從頭到尾連起來做一遍——他是那種肢體比較協調的那類人,像這樣在唱歌間隙比劃兩下問題不大。偶爾還是難免會與鏡子里的那位對視,有時候還會產生“是鏡子里那個人先移開了目光”的錯覺。半小時以后鏡子里的手臂腿腳似乎漸漸到了規律自然的軌跡上。伴奏忽然被按停了。“停一下。”付羅迦手正抓著衣擺——這么一停這個動作做起來心理障礙忽然又變大了。“你怎么——腰上有傷?”付羅迦把衣擺放下遮住腹部貼得七歪八拐的創可貼。“……不是,以前的疤。”“疤?”“撞到什么東西弄的吧……很久之前的,我記不太清了。縫了幾針。”“……多久之前弄的?”付羅迦專心回憶一陣。……但好像并不記得。“很久了。大概……小學?”然后他不自覺看向許之枔——現在對他來說“小學”這個詞天然就與許之枔聯系在一起。許之枔移開目光,沉默了一會兒。“……為什么要遮住?”“因為很難看。”疤的形狀很滑稽。許之枔潦草地點了個頭,毫無征兆地抬手重新把伴奏按開了。“……那繼續吧。”……校慶日在周三,聽許之枔的意思最后一場排練要把周二的下午耗完。上節課是英語,葉老師好像是才知道他有個節目,他說明了情況后她還挺意外的。“還真的有校慶日?”她扶了下眼鏡,“我昨天才聽到有人說——”“是。”“后天晚上?要多久?耽誤幾節自習?”付羅迦怎么好意思告訴她按照許之枔的安排,基本后天下午的最后一節課都保不住。“……我也不太清楚。”“你表演什么節目啊,朗誦?鋼琴?”“……”“算了,你先去吧。這張卷子是我找的,你拿去空了做做,挑個時候交給我幫你看看。”他從辦公室里出來后許之枔對著他手里拎著的那張卷子揚起了眉頭。“你是去請假的吧?”“……理論上是。”他拿起卷子來掃了一眼,居然是臨市八中的自印卷。不知道她是從哪里找的。晚飯照例是許之枔拍的板。到飯點的時候他說還想去校外吃火鍋,付羅迦順勢想起自己年代久遠的“請客”承諾,在目前這種尷尬的相處模式下奇跡般的主動地發出了邀請。店員把他跟許之枔引到了一張靠窗的桌子。許之枔在坐下之前往四處看了看。“怎么了?”“麻煩問一下,”他朝正在倒茶的店員笑了笑。“你們這里吃飯的人多不多?”店員很年輕,像個兼職的女學生。她似乎不太敢與許之枔對視,偏過頭看向了付羅迦這一邊。“啊……還行吧,你們是剛下課嗎?這個點吃火鍋還比較早,半個小時以后人會多一點。”付羅迦被她看得一頭霧水,就也朝她笑了笑。店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了他一個更燦爛的笑。“那,你們等一下啊,我去拿菜單啦。”許之枔撐著下頜看了會兒窗外才轉回來,指尖輪流點過桌面。“——付羅迦。”他不知怎么就脊背一僵。“……嗯?”“你——要坐過來嗎?”許之枔伸手撈過旁邊的椅子的椅背。“……不嫌擠?”“你嫌跟我坐擠嗎?”“……不啊。”他怎么敢。“那就坐過來?”這種對話這幾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出現了。付羅迦對此有點疲勞,沒再說什么走過去坐下了。許之枔低頭擺弄起餐具。“之前來過這家店嗎?”“好像是……來過吧。”“服務員怎么樣?”“……忘了。”“啊。我還以為——你之前就認識她呢。”付羅迦似乎意識到他在說什么了。“……認識誰?”那個學生樣的服務員正好端著鍋底過來點火,對上他的目光后又朝他十分燦爛地一笑。鍋里的湯料紅彤彤滿當當的,環在她臂彎里一晃一晃,看得他還有點揪心。許之枔咳了一聲他才回神。付羅迦轉過頭看他,“……你在開玩笑吧。”“這不叫開玩笑。”許之枔忽然端肅了臉色,“你現在把眼睛閉上。”“……”許之枔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對著天花板笑出了聲。“這才叫玩笑好吧?”付羅迦過了一會兒才能再次說出話來。“你最近真的是……”“我早該這樣。”許之枔的手從椅背滑到了他肩膀上。他伸手去撥,結果手指又被捏住不放了。“不許躲。”付羅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掙開他的手,慢慢把肩膀靠了回去。“你看。其實我們早該這樣。”許之枔突然湊近他的左耳,“現在你這么聽話是因為怕我了?”“可是你為什么怕我還聽我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付羅迦佯作鎮定。“那,我請你吃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為什么?”“……算還你人情。”他稍稍挪開了一點,“當然跟你以前幫我的比不算什么……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幫得上一定盡量幫你。”——這話道理不差,但說得大了。他完全想不出什么許之枔做不成而他能做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