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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六。”付羅迦他媽周六一般都會去看外公,不是次次帶他一起,有時候也會留他一個人在家看看書做做作業。這周帶不帶上他還說不準。“下午嗎?”“誰他媽在下午進ktv啊?”剛才指他那個人不耐煩道。“就下午。”許之枔開口。“下午玩一玩,再吃個飯。”付羅迦點頭,還是沒保證什么。“腦子有病。”那人轉回去吃自己的飯。杜燃:“誒周六下午我有課要上啊。”許之枔:“別說的好像你去上過很多次一樣。”杜燃:“……”這家的煲仔飯付羅迦還沒吃過。讓他覺得有點新奇的是里邊的土豆丁,口感像蘿卜一樣發脆,味道上沒有傳統燒土豆給人的沉悶感。沒被湯汁澆到的飯粒也粘著薄薄的一層清油,在光下金燦燦的。勺子很快刮到了底。許之枔比他吃得還要快一點,抽了張紙放到他手邊。杜燃在喝米粉湯,聲音奇響。“我們先走吧。”在站起來后許之枔很自然地走到他旁邊。晚自習時的教室的嘈雜程度跟白天比降了不少——可能是睡覺的人更多了。但周臨涯和她前排的李淑儀精神得眼睛都要迸出光來。“所以說,許之枔打了你發現打錯了人,現在在用行為向你道歉?”“他不是在道歉啊。”其實被扇巴掌對于付羅迦來說還是事大于人。對于付羅迦來說重點是“被扇巴掌”這回事本身,不是動機,不是后果,也不是受害者或者施害者——而且重點的存在是有時限的,可能也就三分鐘。付羅迦覺得自己腦子里的空白太厲害,能把什么都擠出去。李淑儀:“這還不是道歉?他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其實還是希望你原諒他吧。他不是還認出你,說是你小學同學嗎?”周臨涯:“可別說,許之枔打人,下手是真黑。——可是你看著也沒事啊,能自己活動吧,他其實用不著親自迎來送往包三餐的。”李淑儀:“我還有點好奇他原本是想打誰。他還怎么補償你了?”付羅迦搖頭。“都說了不是道歉也不是補償,完全兩回事。”周臨涯:“哎你真奇怪。——不過許之枔真的很厚道啊。”李淑儀:“人家是以前互相認識才這樣,換了別人不行。”付羅迦沒再說話,在一道物理大題下邊挽出了個“解”字。放學他走過走廊經過十班時想起了自己的校卡。十班的燈都熄了,應該早就沒什么人了。他盯了會兒擺在十班教室窗臺上的一盆綠蘿,轉身下樓。見到許之枔后付羅迦什么也沒說,只跟著他走到自行車棚,看著他開鎖,然后走過去側身坐上車后座。出了校門他以為許之枔會就著這傾斜度猛沖下去,然而自行車一路輕飄飄滑到了坡底。路燈從黃色變成銀白色。付羅迦微微低頭,在許之枔的校服衣后擺上看到一大團油污。等到了他家樓下他才提醒許之枔:“衣服后面臟了。”許之枔一只腳還跨在腳踏上,扭腰把衣擺扯到面前看了看。付羅迦看他動作,心中只覺得這校服版型真大。許之枔又一反手把整件校服都扒了下來。他里面是件同樣很寬大的白色短袖,好像懷里兜著團風一樣蓬松。然后付羅迦就看著他把校服團起來扔進了旁邊的綠殼大垃圾桶。付羅迦:“……”許之枔:“?怎么了。”付羅迦:“沒什么……你不冷嗎?”晚上只穿短袖可能真的會冷。許之枔:“你先上去吧。”臥室的窗簾拉開就能看到出小區的那條路。樓前綠化帶旁的路燈壞了,許之枔似乎是把手機當做手電筒架在了車把手上。一點晶亮的白色光源曲曲折折向前,一直到盡頭拐角處消失。……“……提到這個,我認為有必要點醒一下班里的某些人。”付羅迦聽到這句話毫不意外。從上課開始到現在,葉老師一直處于一種異樣的亢奮狀態中,二十分鐘接了五次水——明顯是不斷演練腹稿,想象中的口干舌燥騙過了神經。“有些人最根本的態度就出了問題——”……等付羅迦回過神來話題已經進入了一個小高潮。“——這些人至今為止頭腦還不清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來干嘛!既不尊重師長,也不尊重父母,更不尊重自己!”迎面突然飛過來一支筆,在前面隔著三排的位置上有人轉過頭:“誒誒誒后面的撿一下撿一下,剛剛轉飛了!”周臨涯“嘖”了一聲,付羅迦低頭找了找,椅子桌子下面都沒有。“別找了,滾到后面那排去了。”周臨涯轉過身,“唐誠別睡了,把那只筆撿一下!”叫唐誠的那位昏昏沉沉彎腰扎到桌子底下,彎到一半時桌膛里堆的書頁紙張接連著滑到了他背上。他直起身來的時候,掛在桌子邊上的裝滿水的玻璃杯又摔到了地上。聲音碎而脆,像冰塊被臼齒碾成粉末。這一聲像是什么的開關,教室里難得的靜默了一瞬。葉老師抱著手臂扶了一下眼鏡,抽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發顫:“……下堂考試,現在自習。”付羅迦隨堂測驗慣常不會復習,想了想把一本完型填空練習集拿了出來。選了不到三道空桌角就被人敲了敲:“跟我出來一下。”付羅迦站起來,走出教室的時候很多人都抬頭看過來。他匆忙間甚至看見李文嘉從桌子上撐起來看了他一眼。葉老師的辦公室他去過好幾次。有幾次是她什么也不說,把他英語作文現場改了給他看看。有時她還會問他自己覺得怎么樣,付羅迦一般為了快速結束話題直接說“挺好”,還把她逗笑幾次——她笑起來還是有點年輕人的樣子。還有幾次沒多大意思,只是一些感情飽滿的說教,付羅迦記不太清,或者是根本沒聽清。——從她剛剛抽的那口氣來看這次應該是后者。她那張辦公桌上的剪了瓶口的礦泉水瓶里還是插著上次那根桃花枝,花瓣已經黃得沒法看了。“你坐。”付羅迦四處看了看,沒找到凳子,偏頭以示疑惑。葉老師已經在辦公桌后面坐下了,把眼鏡摘下來揉了揉眼角。“把那邊胡老師的凳子拖過來吧。對,就那張。”那是一張笨重的老板椅,有黑皮革椅面和不銹鋼扶手。付羅迦試著搬了一下,后來還是沾著地才拖了過來。坐墊很軟,挨到它之后他還明顯地往下陷了一大截。“——前兩天真的沒什么事?”“……嗯。”“你,”葉老師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