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了。」

伍六七倒也不介意，隨口便帶過了話題，這讓他松了口氣。

「嘿、你還會在璇塢市停留多久？快到適合賞雪的時候了。」

「我—」

沒等柒想到該怎么回答，已經有客人來到攤位前。

「喔、抱歉，我可能得忙上一陣子，你吃完直接離開沒關系，我們可以下次聊。」

伍六七朝他道，接著便匆匆趕回柜臺前。于是柒花了半個小時慢吞吞地吃完了那碗牛雜、又花了半小時坐在位子上假裝滑手機偷偷觀察對方。

伍六七很擅長交際，或者說他很樂于和顧客聊天。這一小時里柒看見至少有十來組客人進店，他們多半會和伍六七閑聊上幾句，例如天氣冷了、哪里的菜在打折，或晚上開不開直播等。不是什么特別的內容，但伍六七卻挺樂在其中，柒一直對這點抱持困惑。

「嘿、阿柒，手機借我一下。」

離開前伍六七朝他說，柒沒多想便照做。

「晚點再打給你，祝你觀光愉快啊。」

伍六七擺弄了下又將手機還給他，接著沖他一笑便回店里繼續忙活。柒看著奔回店里的伍六七，又低頭看向掌心里的手機。蒼白的指節輕輕摩挲過機身，接著將之收入口袋。

他想他該開始準備賞雪的用具了。

?20.

大保覺得伍六七最近有點怪。

伍六七向來對吊飾或擺設不感冒，但最近卻常常纏著他問有什么適合送禮的小東西。

伍六七很怕冷，通常冬季他出門的次數會大幅度縮減，幾乎是除了開店和買菜外就足不出戶，就連大飛都拖不動他。但大保這幾天下班后卻常常找不到人。

伍六七平時都是和大保大飛一起吃晚餐的，最近卻常常缺席。這讓兩個基本等同他哥哥的大男人不免落寞，總有種自家弟弟被人搶了的感受。

「阿七，你交女朋友啦？」

大保叼著煙朝正在吃麵的伍六七問。

「啊？」

伍六七一臉困惑地看向他，似乎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問。

「或男友。你知道，我們不介意的阿七。」

從冰箱里拿了幾罐生啤回到座位上的大飛說，臉上還帶著過分開明的笑容。

「呃...為什么你們會這么想？」

「你最近很難找人。」

大飛說，接著摳開拉環喝了口啤酒。

「我們說的最近是指這兩周的...每一天。」

大保掐著菸頭，朝桌上的煙灰缸抖了抖灰燼。

「我不過是交了個新朋友。」

伍六七無奈地說，大有種他們想多了的意味。

大保瞇起眼，對這套說詞半信半疑。連他倆都抓不出門的伍六七肯為了個新朋友在冬季出門、還會這么認真挑選贈送的禮物，任誰都不會相信他只是交了個"朋友"。

「呃...不完全只是朋友啦。」

伍六七被大保盯得受不了，抓了抓后頸，一副不好解釋的神情。

大保倒吸了口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伍六七。

「低俗！不準再這么做了阿七！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的！」

他大聲喝斥道。將煙往缸里掐了，雙手搭在對方肩上，幾乎是以威脅的語氣在勸戒。

「你可能會得菜花、或淋病，最糟的是得了愛滋該怎么辦？」

伍六七被他吼傻了，呆楞楞地杵在原地發懵，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呸呸呸，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才沒做這些事！」

伍六七嫌棄地拍開他的手，以一種cao守受到侮辱的眼神看著他。

「啊？不然是怎樣？」

tbc

第八章08

*現代paro(網游paro)，船到橋頭自然直，人到柜邊自然彎。

*柒擒＆七縱。

*現實中不存在天然呆，那些都是把人為痕跡隱藏到淋漓盡致的重度加工品...或鋼鐵直男。

*所謂戀愛就是用自己做籌碼和另一個人賭博，看是你先迷倒他，還是他先甩掉你。

———

?21.

伍六七的店里最近來了個新常客。

「嗨阿柒，今天想吃什么？」

他滿面春風地問，并接過那人遞來的奶茶，這是他最近上班時間偶爾可得的小確幸。

柒是他曾在公園里遇到過的少年，和他相貌相仿，有些古怪，但待人挺溫柔，就是特別少話。他曾問過對方的姓氏，卻未得到答案，只知道這人是來璇塢市觀光的。

柒總會在店里的清閑時間出現，和他聊些零碎的雜事，大部分是伍六七在說話，而柒就在一旁聆聽。接著當店里開始忙碌了，柒會自顧自地滑起手機，不久后從店里消失。伍六七偶爾能在下班路上碰見對方，然后他們會互相邀約吃飯或賞夜景。

「都行。」

「那就當一下我的白老鼠吧。」

得到對方的允許，伍六七放肆地搗鼓起單子上沒有的即興菜。不久后他將湯面端上桌，一雙黑眼噙著賊溜溜的笑意。

柒望著在湯里載浮載沉的rou碎，以及被紅色湯水襯得特別翠綠的青蔥，也沒多想便拿起餐具嚐了一口。

「好吃嗎？」

「...嗯。」

柒遲疑片刻，面不改色地回答，接著動作僵硬地又勺了一口進嘴里。伍六七忍不住噴笑出來。

「騙人，我加了超多辣椒醬。」

他毫不顧忌地捧腹大笑，接著給對方倒了一大杯水來。伍六七對整人其實沒多大興趣，只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感覺這人實在是沒半點脾氣，于是昇起了想試一試的念頭。

「你等等喔，我給你換個湯。」

伍六七回到流理臺前，將大半湯底換入新的清湯，那色香味具辣的豔紅才消退下來。他抬眼，偷偷觀察正坐在位置上喝水的人。柒的眉頭不明顯地微微蹙起，隱忍著輕咳了兩聲，眼眶還因過于嗆辣而稍稍生潤，看起來怪委屈的。

「這次是正常的啦。」

他將餐點再次送到對方眼前，也不打算替方才的舉動做解釋或道歉。伍六七從對方投來的復雜眼神里讀到了些許困惑和無奈、輕微的笑意，還有那種柔軟的、無條件去包容的情緒。這其中唯獨沒有責備或厭惡。

他敢打賭就算自己再做一次—當然他不會—但伍六七肯定對方會縱容他再胡鬧一次，或也許不只一次。

伍六七想對方只是不善言詞，內心大概是個熱愛大自然、天真善良又溫柔的好孩子。也許是獨自出來觀光，但又因語言不熟，導致這個內向害羞的少年只能成天纏著整座城唯一認識的自己。

他默默地在心里給對方下了個與實際情況大相逕庭的主觀評價。

「哇靚仔你脾氣也太好了，這樣都不生氣？小心別給壞人欺負了喔。」

伍六七得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