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堅持幾分鐘,千萬別出來!”他轉身往宴會廳去,阿金mama在他背后急喊:“少爺!別去!別去!”鐘老嘆息一聲,朝焦急的mama搖了搖頭,眼里俱是無奈。阿金mama愣了愣,沒了剩下的話,長長嘆了口氣,扶著鐘老往地下室去。鐘哲徑直奔進了宴會廳,空蕩寧靜的大廳里,槍聲和激戰聲隱隱傳來,顯得十分遙遠。門口還留著此前中了箭的敵人尸體,他拉起那人雙腳,把人拖到角落里。大廳靠底的角落處有一扇暗門,里面有間特別修建的狹小密室。原是建造舊宅的貴族,為掌握上流社會秘辛,竊取情報,便每每在舉辦舞會時,派人在墻后偷聽休息區的談話。鐘哲處理完尸體,按照成凌吩咐,開了一槍,隨后快速躲入密室。黑暗中他開啟一道縫隙,端著槍藏住身影。只隔了片刻,就有人閃進了宴會廳,漆黑一片中鐘哲雖看不清來人,但根據情形可以判斷,此時進來的應該是成凌。果然,來人悄無聲息消失在了黑暗中。黑暗,又是濃重的黑暗,以及更狹小的密室。鐘哲握著槍的手開始汗濕。幾個呼吸后,追兵撲進了宴會大廳。第17章空蕩蕩的大廳,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厚重的幕簾拉下,沒有透進一絲月光。最先追入的五人,列成并排的兩翼三角陣形,開始小心地探進。突然,黑暗中亮起一束光。強烈的燈光里,成凌舉槍立在當地,整個被照出了身影!鐘哲心臟都停了跳!雙方同時響起槍聲。“哐鐺”巨響,一面一人多高的裝飾落地鏡碎成無數片,嘩啦啦散了滿地。竟然是鏡像。漆黑一片中陡然出現的僅僅是成凌本人的鏡像,是他利用手電和高大的落地裝飾鏡,巧妙制造的視覺陷阱。怪不得他要將人引到宴會廳來。鐘哲大松一口氣。五人小隊的射擊完全落空,現在他們中的一人反被成凌射殺。燈光消失,周遭又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剩下的四人恍然悟過來,猛地轉身沿著光路逆向回射,成凌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就沒了人影。只余突突突的空射聲。鐘哲幾乎在明白成凌意圖的瞬間,抓緊于燈光消失之前,確定了這隊敵人所在的大致位置。兩個呼吸后,燈光再次亮起時,他已能鎖定四人的準確位置,隨時準備開槍。就在這時,竟同時有兩道光束亮起,出現了兩個成凌!然而鐘哲此刻心無旁騖,完全無暇顧及成凌這頭,他必須專心致志扣動扳機,每一次光亮都是消滅敵人的機會,他只怕自己打不準。這一回是三方的槍聲同時響起。光束中的人影被擊得粉碎,兩面巨大的落地鏡轟然倒塌,沒有一個影像是真正的成凌,他甚至不在光路對角的路線上,消失得仿如鬼魅。燈光亦跟著再度消失,射擊全部落空的四人,雖再有一人被殺,一人中彈受傷,到底還有三人,驚懼中,剩余的小隊隊員自動背靠背聚攏,縮成一個小圈,緊接著就要對整間大廳進行圓弧狀掃射。不信打不出你!就在此時,燈光第三次亮起,卻是射向三人頭頂的巨大吊燈,就在光束吸引目光的同時,槍聲已然響過,子彈精準穿過繩索,重疊足有五層的枝形水晶大吊燈轟然落下。奮力撲逃的三人根本躲不過這滅頂之災,鐘哲跟著打完了剩下的幾發子彈,等到槍聲過去,只有一人勉強從原地爬出半個身子,被等在一旁的成凌迅速結果。鐘哲眼見危機解除,就要從休息室里摸出來,不想成凌已沖到他跟前,堵著他重又躲回了屋內。“還有另一隊,之前被我引去了二樓。”幾乎話音落地的同時,宴會廳里傳來大批的腳步聲。聽紛亂急促的跑步聲,這一隊規模遠遠超過方才那個五人小隊,起碼是翻倍人數。鐘哲被驚得一動不敢動。墻的另側,雜亂的腳步很快變得有章法,又過了片刻,腳步聲止息,密室的地縫上甚至出現了極細的一條光線。外面的人弄來了照明。是了,這一隊的人數占了壓倒性優勢,不怕亮起燈光暴露己方位置,只求能盡快搜索出鐘哲兩人。大廳內有人在用純正的英語問話,“東西搜到了嗎?”“沒有。”“哼,也不算意外,應該是藏在身上了。”鐘哲知道他們說的是那片龜甲,自從回了英國,他就再沒有讓那東西離過身。“既然沒有搜到東西,那就仔細把人搜出來,自然就知道東西在哪兒了。”暗室雖然隱蔽,但鐘哲心知對方人多,搜索出來只怕是時間問題。外間的談話聲到此停止,周圍也不再有槍聲,一切又回到了鄉村過于寧靜的夜。黑暗。狹小、密閉,甚至連轉身都困難的空間。以及死亡,一步步在逼近的死亡。鐘哲漸漸連槍都要握不住了,這一夜比他想得更漫長。重重壓力與多種刺激之下,閃回沖破意志的堤壩,洶涌灌入腦中,開始劇烈地侵襲他所有的感官。經了先前的槍戰,鐘哲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意志,此刻神志開始崩退,現實感正被一點點剝奪。原本與他并排站立的成凌,敏銳察覺到鐘哲紊亂的呼吸,他很快意識到,鐘哲的創傷后遺癥復發了。然而在這狹小的暗室中,他既無法出聲及時打斷鐘哲的幻境,也沒法亮燈讓他回到現實。只有試一試別的感官刺激了。成凌靠上前去,伸手將鐘哲攬進了懷中。對方削瘦的后背貼入他的臂彎,成凌用強勁的右臂勾住鐘哲的前肩,將他整個身軀攬住,左臂則自然貼合在他的腰間。懷抱是如此溫暖而有力,像壁爐的炭火緩緩滲過鐘哲的后背,努力蔓延向他漸已發冷的四肢。熟悉的黑暗正如深淵誘惑著鐘哲,他此刻立在深淵邊緣,前方有個熟悉的老朋友正在不停地呼喚他——來吧來吧,來吧……那里一如他熟知的寒冷,死寂,卻也令人輕松,放棄了所有恐懼掙扎。那里,還有他的家人。他不該一個人回頭走開,是的,從一開始就不該這么走開……也許,再進一步,就在那兒,在那里他們都還在等著他。忽然間,有一股完全不同于深淵氣息的暖流拂過,就在他耳邊,頰邊,頸邊,貼合得那么近那么緊。那是那樣一股生氣勃勃的暖流,完全不同于此地的寂冷,那是讓人忍不住回身想要去捉住的生氣。鐘哲猶豫了,松動了,卻還沒有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