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來？”

“……”陸燁看著自己胳膊上扶著的手，再看看滿心只有上陣殺敵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年輕人，抬手拍著他的肩膀嘆道，“年輕人吶，就是有志氣。”

曹三公子摸了摸后腦勺，笑的露出了小虎牙，“謝謝夸獎。”

陸燁：這傻孩子到底是怎么在曹府那樣的環境中活下來的？靠他的單純做事不過腦嗎？

這么個性子，成長成獨當一面的大將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陸將軍感嘆著正想再說些什么，眸光不經意間在地圖上一掃，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原本以為至少再過兩天才能找到他們這里的烏桓兵馬，正目標明確的朝這邊快速移動，看紅點覆蓋的面積，兵馬數量至少是他們的三倍。

就在這時，快馬趕回來的斥候也帶回了最新消息，他雖然能看到敵兵的分布，但是畢竟沒法親眼看到那邊的情況，因此也只能做個參考，具體情況還是要等確切消息到了之后才行。

陸燁站在馬超旁邊悄悄使了個眼色，狀似無意在羊皮草圖上劃了幾下，然后才定下心來聽斥候的匯報。

蘇仆延的速度，快的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高順眉頭越皺越緊，等斥候說完退下后回到輿圖前，草原地形不適合隱藏，雙方都是精銳騎兵，為今之計只能硬碰硬了。

“聽探子的描述，過來的應該是難樓一部，陷陣營之前在并州一帶和他們有過交手，可惜沒什么太深的接觸，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是烏桓最精銳的騎兵之一。”

“所以，虎豹騎那邊要攻打的，就只剩下蘇仆延和踏頓殘部了。”陸燁撥了撥額前碎發，將放在旁邊的長.槍拿在手中準備出去，“如今這情況，他們雖然人多，我們也不是全無優勢。”

馬超點了點頭，“伏義將軍，稍后你率陷陣營埋伏在左翼，阿菟帶兵去右翼，務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曹彰等了半天，眼看著陸燁和高順都要出門了也沒等到自己的安排，當即有些著急的問道，“孟起將軍，我呢？”

馬超頓了一下，看著第一次上戰場偏偏身份還不一般的年輕人，有些不好決定要怎么安排這人。

曹家幾位公子除了大公子常年在軍中，其他幾位和他們鮮有接觸，就算知道三公子會從軍，在不確定這人在廝殺中能不能自保的情況下，他也不好下決定。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馬超將視線放到停下腳步的高順身上，他們倆好歹有過一些接觸，對曹三公子的了解總比自己多。

高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頂著曹彰緊張的目光建議道，“三公子經驗尚淺，留在后方……”

“伏義將軍！”曹彰難以置信的看著高順，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會從這人口中說出來。

他好不容易來到這里，待在后方簡直浪費了他花的那么大力氣好不好？

陸燁揮了揮手，“三公子并非不知輕重之人，二位若是放心，將人放在我身邊如何？”

好歹一起挨過打，到時候他也能照看點，戰場上刀槍無眼，多看一眼是一眼。

曹彰感動的看著陸燁，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季安將軍說的對！”

果然，關鍵時刻還是一起挨過揍的交情更牢靠些，高伏義看上去人模人樣，在軍中相處這幾天感覺也挺好，誰知道關鍵時候竟然是個靠不住的主兒。

高順拍了拍陸燁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三公子身份特殊，你仔細看著點。”

不然他們回去都不好交差。

因為當事人還在旁邊，高順后面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就怕這三公子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實際上卻和洛陽城里的二公子一樣心思深沉，雖然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二公子那是一般人能應付的嗎？玩弄心計什么的，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今時間寶貴，高順說完便匆忙離開營帳，陸燁反手朝他們家大哥揮了揮手，得到回應后也帶著曹彰很快離開。

馬超唇角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直到人消失在視線之中才一抹臉繼續看著輿圖，草原上一馬平川，真正硬碰硬拼起來傷亡太大，還是要用些小手段的。

在草原之上，最初的戰爭并不是發生在人與人之間，廝殺的雙方是人和獵物，一切能填飽肚子的活物，在他們眼里都是獵物。

狩獵是部落中極為重要的事情，一年之中適合捕獵的只有那么幾個月，每到這個時候，整個部落的勇士傾巢而出，將看上的獵物驅趕到合適的地方，人總是比其他生物聰明，獵物倉促之下落入包圍圈，等待它們的就只剩下一個下場。

馬超看著營寨附近的地形，唇邊的笑意更濃郁了幾分，烏桓想將他們圍起來一舉剿滅可沒有那么容易，最后的贏家是誰，不到最后一刻誰也說不清楚。

陸燁點齊兵馬離開大營，回頭看了一眼還不知道戰場究竟有多殘酷的單純少年，覺得有必要讓他對接下來的事情有所準備。

“三公子，這是你第一次上戰場，現在如果想回后方還來得及，真正到了戰場上，能救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

曹彰夾緊了馬肚子上前，之前的激動這會兒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季安將軍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他當然知道戰場上和軍營里平常的訓練不一樣，軍中大家伙兒就算較量也不會下狠手，但是戰場上不一樣，刀子撞上來命可就真沒了。

來之前大哥特意叮囑過，如果接受不了雙手沾上血腥就趁早回來，戰場不是兒戲，一旦參與進去，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沒有誰的命比別人珍貴，刀劍無眼瞬息萬變，那地方出點意外再容易不過了。

可是，他一個大老爺們還真不帶怕的。

曹彰活動著筋骨，眉眼間帶著幾分張狂，在他能爬上馬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將來會走上這條路，總會有這么一天，大哥當年跟著父親出征時比自己還小，不一樣熬過來了嗎？

而且，聽說季安將軍和孟起將軍也都是年少入軍，現在年紀輕輕不也能鎮守一方嗎？

沒人說年紀小就沒本事啊！

陸燁沒有多說，到底之前對這人有了解，也知道曹三公子不是花拳繡腿草包一個，因此只是悄悄安排了幾個士兵在交戰時多注意這邊，再加上他看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然而，想法是好的，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

蘇仆延和難樓不知道踏頓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瞞著所有人出去，但是查到他在哪兒失蹤還是能做到的，大營之外，彎刀凜冽呼嘯而來的烏桓騎兵沒有任何停滯，看到營帳頂后沖鋒的速度更快了。

馬蹄翻飛，塵土飛揚，土匪一般的異族怪叫著沖上來，烏壓壓的一大片，要不是早看習慣了，他們還真有點怵的慌。

陸燁瞇了瞇眼睛，看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