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才松開手里的毯子把葉一然放到雪地上。

“明天早上雪就能堆到我的膝蓋了。”葉一然踩著雪驚奇道。

他作為一個純正的北方人，卻從未見到過能夠堆過膝蓋的雪。

曾經公司里的新省女孩曾經說過，那里的雪能夠蓋過膝蓋，每天出門的時候就會趟著雪。

而葉一然則從來沒感受過。

“對膝蓋不好。”

江穆辰伸手揉了揉葉一然的臉頰。

“但是明天可以試試。”

葉一然快樂的點點頭，然后把腦袋埋在了雪地里。他的臉頰被雪覆蓋住，腦袋上都被雪染成了白色，他開心的捧著雪花拋起來，可惜人小，這樣玩這能自娛自樂。

江穆辰抬起頭用鼻尖去接雪花。

以往的這時候，他更喜歡一個人藏在屋里看書。開著一盞燈靠在窗邊感受耳側的風雪，有的時候他望著雪花無喜無悲，或者探出手接幾片雪花就是感受過了冬天。

今天卻能站在雪地里跟小人一起玩。

等了兩分鐘，才有一片雪花落在鼻尖，很快就被體溫暖化成水，小水滴順著鼻尖滑到臉側，然后消失了。江穆辰才睜開眼睛蹲下身子將附近的雪花都團了團，捏了個坑坑洼洼的球。

“江穆辰，你捏的什么？”葉一然蹲著抬頭看向江穆辰。

“雪人，小雪人。”江穆辰把手中的雪球放下，然后又從一旁的地面滾了另一個小雪球。

可惜他的第一個雪球放下，就立刻沉向地面，下面變得扁扁的，等江穆辰團了第二個雪球想要把它們合為一體的時候，卻發現兩個球已經合不到一起了。

“堆不成嗎……”江穆辰有點無奈的把兩個雪球放下。

“江穆辰，你把雪球給我，我幫你舉著，就不會化了。”

葉一然跳著說道。

江穆辰愣了下，隨后很快把雪球拿了出來，然后放在了小人的手里。

小人高高舉著雪球，眉眼彎彎等著江穆辰繼續。

江穆辰又堆了第三個。

他戴著厚厚的手套，不好把整個球團圓，于是江穆辰干脆摘了手套，用手心直接將雪擠成一團。

一個小球球在他的手心成型，他的手背被凍得通紅，然而江穆辰依舊很開心。

他拿過小人腦袋上的第二個球，堆在一起形成小人的那一刻，江穆辰突然感覺到無上的滿足。

小人的腦袋上落了不少雪花，也像個精致漂亮的雪人。

他抬眼望江穆辰的時候正和他對上目光，小人伸出手跟江穆辰比了個心。

兩個人給小雪人找了樹葉做衣服，又用碎樹枝當手臂，黑色的簽字筆一畫，小人就成型了。

“如果明天早上還在下雪，這個小人肯定能凍住。”江穆辰將手上的雪花搓掉，然后把葉一然捧到手掌中心。“別凍到了。”

“嗯，明天早上我們再來玩。”葉一然笑得非常開心。“江穆辰，我小時候想著，如果能親手堆出一個雪做的屋子就好了……”

“我幫你。”江穆辰揉了揉小人的頭發。

兩人趁著天黑回了房間，一進門，江穆辰就給浴缸放好了水，又把小鴨子放到浴缸中。

“冬天泡澡對身體好。”江穆辰把小人放到浴缸邊緣，笑著道。

“？？？”葉一然還沒從玩雪的興奮中緩解過來，就看著江穆辰把上衣脫掉。

他的皮膚瞬間像裹了層蜜，葉一然用小手擋著眼睛，卻忍不住去看江穆辰。

江穆辰的身材很好，毛發也不濃郁，脫了衣服后圍著浴巾站著，垂眼看葉一然的時候讓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詞句。

最后所有的想法只歸為一句——哥哥，我可以。

我真的可以。

他一邊臉紅一邊偷看江穆辰，把他身上每個部位都仔仔細細的欣賞了一遍，等他跨入浴缸之后才悄悄收回目光。

“給你擺了小鴨子。”江穆辰把塑料小鴨子推到葉一然旁邊。“脫衣服，然后邁過來就好了。”

“……”

葉一然有點艱難的抓著衣服。

“如果怕的話那我捧著你。”江穆辰的手掌攤開，笑容溫柔：“衣服都濕了，會感冒的，別任性。”

“嗯嗯。”葉一然喘了口氣。

他的心理建設做的不足夠——明明身子這么小，江穆辰的眼睛里也完全沒有什么特殊意味……可是他就覺得在喜歡的人面前脫衣服怪怪的。

不過江穆辰說的沒錯，他的衣服都濕了，如果再不換掉，恐怕會感冒。

葉一然一咬牙，把外套拉開，然后快速起跳，砸在了江穆辰的手心里。

江穆辰穩穩地托著葉一然，他將手放在水面下三四厘米處，確定小人能泡澡，還能保證不被水淹到。

他湊上去在小人的腦袋上親了下，然后默默看著小人洗澡。

“你別看著我……”

“害羞？”

江穆辰笑著瞥了葉一然幾眼，他仰起頭，閉上了眼睛。“那我不看了，要乖乖洗澡。”

葉一然松了口氣。

等江穆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洗得干干凈凈，從皮膚中透出淡淡粉色的漂亮小人。

“江穆辰，我要去穿衣服了。”葉一然蹲在江穆辰的手上，抱著腿看著江穆辰小聲道。

“其實，我一直想問個問題。”江穆辰默默把臉頰湊到葉一然的耳邊，眉眼間染著笑意，“你為什么覺得我不會放手。”

“啊？”

“水這么深，我只要放開手，你就會跌進去。”

江穆辰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卻有點蠱惑的意思。

他也確實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怕嗎？”

江穆辰仔細觀察著小人的表情。

“不怕。”葉一然的回答脆生生的。“江穆辰，我相信你。”

“江穆辰。”葉一然突然抱住江穆辰的手腕，他的半張臉都快貼著水面了，瞬間把江穆辰嚇得不輕，他立刻把手抬高，然后小人整個被托出了水面，濕漉漉的望著他。“江穆辰，我不走的。”

“我肯定不走的，我要賴在你身邊。”葉一然的笑意幾乎點燃了江穆辰的心臟。

“我……”

他撐起胳膊，想要跟江穆辰說那句憋了幾年的“喜歡你”，可是話到嘴邊，卻依然是很溫柔的一句：“我相信你，我會陪著你的。”

“你不要總是試探，不過試探也沒關系。”葉一然歪了歪腦袋：“反正無論如何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江穆辰看著葉一然的表情，他啞著嗓子說了聲抱歉，“我想起點東西，情緒有點失控。”

“……是想起什么？”葉一然趕緊緊張的抱住江穆辰的手腕。

“想起之前一個朋友而已。”江穆辰揉了揉臉：“對不起。“

葉一然有點緊張，但是他問了幾遍都沒能從江穆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