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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它們算了。”“隨你,那就放了它們。”此等小事,宋慎自然無異議,對方高興他便高興,倒了杯茶招呼道:“不用一直盯著浮子,坐下歇會兒,喝口茶。”瑞王忙活半晌,落座喝茶,眺望鋪著一層枯黃落葉的山谷草地,由衷贊嘆:“幽谷秋景,美不勝收,簡直像是一幅工筆畫!可惜明天就要回城了,離得太遠,不方便常來觀賞,可惜啊。”“難得殿下如此喜歡。”宋慎目光專注,含笑問:“你要是不嫌累,等過完中秋,挑個暖和日子,年前再來玩一趟?或者,等明年開春,咱們來踏青賞花?”“好主意!”“那,一言為定?”“好——”瑞王突然打住話頭,嘆道:“恐怕你沒空。宋大夫醫術高明,名氣漸大,平日越發忙了,到時不一定有空游山玩水。”“這是哪里的話?”宋慎昂首挑眉,“誰還能比你更重要?怕只怕殿下嫌棄,不樂意讓宋某陪著。”瑞王下意識回頭望了望侍衛,唯恐悄悄話被人聽了去,耳語說:“又來了。本王究竟幾時嫌棄過你?”宋慎莞爾,俊朗中透著痞氣,不依不饒似的問:“如果不嫌棄,昨晚為什么不肯賞臉一起觀星?”“你我皆不懂星辰天象,如何‘觀星’?你分明——”“分明什么?”另有所圖。瑞王放下茶杯,篤定說:“你多半又琢磨出了新奇點子……想胡鬧。山莊不是王府,規矩些,以免惹人非議,回府再觀星也不遲。”宋慎嘆了口氣,“是,謹遵殿下吩咐。”語畢,他趁對方放茶杯時,右手從茶幾下方探過去,敏捷一捉,“噓,別動!”瑞王毫無防備,被嚇一跳,剛扭頭,忽察覺左手被對方牢牢握住,緊接著,尾指被對方勾住了,輕輕晃了晃。“怎么了?”瑞王不由自主,反勾住對方尾指,也晃了晃,毫無威懾力地說:“侍衛們在后頭候命,別鬧。”“誰鬧了?”“釣魚需靜心,你卻靜坐不了兩刻鐘。”瑞王縱容意味十足,嗓音清越朗潤,“估計水里的魚全被你嚇跑了。”宋慎理直氣壯,“它們膽小,能怪我嗎?”“……不能。”兩人面對溪流,表面端坐垂釣,實則悄悄在茶幾下牽手,互相勾住尾指,你拉拉我,我扯扯你,角力玩鬧。不久,瑞王發覺自己掌心里多了一顆小東西,“什么東西?”“蜜餞。”宋慎不舍地收手,從茶幾上攢盒里捏起一顆桃脯扔進嘴里,“莊子里曬制的,嘗嘗。”瑞王嘗了嘗,夸道:“不甜膩,還不錯。”“天色不早了,再坐會兒就回山莊,收拾收拾,明天回城。”“你安排便是。”“我安排?”宋慎語調慵懶,“其實,我真想在這兒多待一陣子,想打獵就打獵,想釣魚就釣魚,清靜,逍遙似神仙。”“眼下乃多事時期,能出來三天透透氣,我已經很滿足了。”瑞王不自知用了“哄”的語氣,“你喜歡打獵,咱們日后抽空多來幾趟便是。”“一起?”“嗯。”“我可記著了啊!”“憑宋大夫這不依不饒的脾氣,本王從不敢糊弄你。”“嘖,誰不依不饒了?”宋慎一本正經道:“宋某一向講道理。”瑞王凝視神采飛揚的門客,失笑按了按眉心,不疾不徐道:“你說什么便是什么罷。”兩人相視一笑,繼續談天說地,濃情蜜意根本藏不住。這一雙融洽背影,深深刺傷了后方坡上周彥清的眼睛。周彥清和夏莉給老故交拜完壽后,找了個理由來谷中匯合,落腳山莊,約定一起回城。此刻,情場失意人邊看邊暗忖:他們躲在僻靜山谷中,近似無所顧忌,公然出雙入對,難道不怕侍衛回去向惠妃告狀嗎?趙澤琛,你憑什么?你到底給閣主灌了什么迷魂湯?周彥清坐在山莊圍墻外的樹蔭下,端著茶杯,魂不守舍,居高臨下觀察溪畔垂釣的兩人。他幾次欲靠近,卻均被侍衛攔截,郁憤且猶豫,至今沒找到接近刺探的機會。明天回城,趙澤琛一回王府,就更難對付了,麻煩!他心煩氣躁,出神觀察谷底,渾然不覺后方有人審視自己已久。夏莉百無聊賴,暗中窺視良久,輕手輕腳離開,嘟囔說:“醋壇子打翻嘍,不甘心有什么用?自古情不知所起,小師弟一直沒選擇你,你比不過瑞王,只能安分認輸,鬧破了多難堪。”下一刻,不遠處的山谷口,突兀響起了急促馬蹄聲。“殿下!”“殿下,屬下有十萬火急的事稟報!”來人風塵仆仆,喘吁吁飛奔向溪畔,撲通跪倒。宋慎和瑞王立即放下魚竿,“心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殿下,不、不好了。”報信的侍衛滿頭大汗,喘息未定,急切稟告:“皇后、皇后娘娘,崩了!”“什么?”瑞王霎時愣住了,宋慎也一怔,“何時崩逝的?”“今早,卯時二刻崩的。宮里有令,請殿下速速回城,進宮候命。”“知道了。”瑞王定定神,凝重說:“咱們必須提前回城了。”宋慎點點頭,“走吧。”于是,一行人匆匆啟程,馬不停蹄地趕路,周彥清和夏莉詫異打聽,待得知皇后崩逝后,只得尾隨回城。因此,周彥清琢磨出的幾個隱秘法子,一個也沒用上,恨恨扼腕。皇后一崩,嫡出二皇子東山再起的可能便渺茫了,乾朝的奪嫡之戰,僅剩兩位旗鼓相當的皇子:皇長子和慶王。朝堂暗潮涌動,勛貴重臣們或明確擁護,或明哲保身,緊張關注著局勢。一國之母的喪禮,繁雜瑣碎隆重非常,瑞王作為皇子,著實受了一場累,待喪禮結束,回府便倒下了,宋慎擔憂照顧,白天坐鎮醫館,傍晚去瑞王府探病,忙得大半個月無暇回紫藤閣。一晃眼,十月中旬了。冬季雪花飄飄,宋慎騎馬回紫藤閣,小廝捧著一摞禮盒陪同。“清哥?”“師姐?”宋慎朗聲嚷:“我回來了!”“師弟?”少頃,夏莉一把拉開房門,先是眉開眼笑,隨即拉下臉,佯怒抱怨道:“臭小子,難為你,居然還知道回來?消失大半個月,忙什么去啦?”宋慎大踏步走近,歉意答:“入冬后醫館里病人多,加上瑞王病了,就忙了一陣子。閣中一切還好吧?”“放心,挺好的。瑞王怎么又病了,要不要緊?”夏莉眼睛瞥向禮盒,小廝識趣地呈上。宋慎脫了披風,“他身體底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