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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佞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需五文錢一串?!毙∧泻⑸眢w單薄,吃力扛著笨重糖葫蘆架子,棉襖破舊,凍得鼻尖通紅,牙齒咯咯響,哆嗦懇求:“大爺,求求大爺,買、買一串吧?可好吃啦。”

宋慎年少下山闖蕩江湖,飽嘗艱辛,吃盡苦頭,卻從未丟失醫者悲憫之心。

他掃了兩眼,“還剩八串吶?”他掏了掏袖筒,隨意給了一角碎銀,并順手拔下糖葫蘆,倒提著走了。

“這、這……”小男孩捧著碎銀,瞠目結舌,旋即緊緊攥住,興高采烈,感激大喊:“多謝,謝謝大爺打賞!大爺慢走!”

宋慎頭也不回,“天冷,趕緊回家吧?!?/br>
不久之后·瑞王府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殿下莫嫌棄?!彼紊饕槐菊?,故意逗人。

瑞王看著八串糖葫蘆,定睛怔住。

天潢貴胄,活了二十二歲,第一次面對這種禮物!一時間,竟不知收還是不收——

第13章相約

“莫非殿下不喜歡糖葫蘆?”

瑞王皺眉打量,并無嫌惡之色,只是納悶,“為何突然送這個?”

難纏皇子除了威脅人的時候,平日總是淡然寡言,雖俊美無儔,卻缺乏煙火氣息,像極了一幅靜畫——哼,今天,我看你怎么板得住臉!

宋慎笑瞇瞇,肚子里的促狹壞水“咕嘟~”冒泡,搖晃裹著晶瑩糖稀的糖葫蘆,解釋答:“今天在街上,發現糖葫蘆特別鮮靈,草民心想‘以殿下的尊貴,山珍海味必吃膩了,沒準兒愿意嘗個新鮮’,所以沖動買了幾串?!?/br>
瑞王流露笑意,“原來如此。宋大夫有心了。”

“殿下要是不喜歡,草民馬上扔——”

“慢著!”

瑞王忙叫住轉身的人,溫和說:“既然是大夫的心意,豈能扔掉?本王收下了。”

“多謝殿下賞臉!”

病人沒發病,且病情穩定,閑不住的大夫起了玩心。

宋慎抓著八串糖葫蘆,環顧四周,趕在小廝接過禮物之前,快步走向高幾,迅速把糖葫蘆插進了花瓶!

古樸瓶內,原本插著雪白水仙和淡紫芙蓉,雅致清香,忽擠進八串紅彤彤的糖葫蘆,意境陡然一變。

高雅氣息蕩然無存。

“哎?”本欲收走糖葫蘆的小廝愣住了,不知所措,“這、這……”

管事太監王全英瞪大眼睛,脫口說:“哎喲,從未見過糖葫蘆和花兒一起插瓶的,不倫不類!”

下人面面相覷,想笑卻不敢笑。

瑞王愕然,略傾身,有些呆地盯著花瓶。

宋慎忍笑,嚴肅擺弄瓶中物,左拉拉,右扯扯,余光觀察天潢貴胄,虛心請教:“不好看嗎?殿下,這么擺,您覺得怎么樣?”

瑞王定定神,起身踱近,圍繞花瓶轉了三圈,須臾,伸手整理幾下,感慨道:“前所未見。不錯,很別致?!?/br>
咦?

難纏皇子癖性喜潔,酷愛風雅,居然沒阻止?也沒露出嫌棄神色?

宋慎頗感意外,夸道:“殿下真有眼光!”夸完,他不忘囑咐:“這種寒涼食物,您可以嘗兩口,但不宜多吃,免得身體受不了?!?/br>
“你明知殿下不適合吃,為什么還送?”王全英忍不住質問。

宋慎彈了彈糖葫蘆,理直氣壯,“其實,我是送給殿下觀賞的?!?/br>
王全英欲言又止,瑞王卻細細觀賞,含笑說:“宋大夫實在是有心,當賞。”

“不必——”宋慎剛要婉拒,卻聽對方慢條斯理道:

“前幾天,宮里發份例,分下幾壇酒,本王忌酒,與其白擱著,不如給你喝。”

宋慎對古玩珍寶興趣缺缺,卻喜歡品酒,“酒啊?什么酒?”

“不清楚?!比鹜醪蝗菥芙^,當即吩咐:“天冷,立刻燙一壺來,給大夫品嘗。”

“是。”管事太監領命,即刻打發小廝去辦。

宋慎一聽,找不到推辭的理由,遂道謝:“多謝殿下。”逗了病人一場,他盡興了,正色提出:“幾天沒來王府,今天得給殿下把把脈。”

瑞王一聽,腦海中的念頭瞬間從“你果然喜歡酒”變成“倘若三哥不催,你恐怕要明年才來”,霎時莫名不快,斂起笑容,落座讓大夫把脈。

半個時辰后

廳外雪花飄飄,寒意刺骨,廳內卻暖意融融,美酒飄香。

宋慎端著酒杯,專注觀色、聞香、品味后,由衷贊道:“好酒!”

大夫品酒,病人品茶。

瑞王親自烹茶,扇滾了小風爐上的泉水,“喜歡就把余下的帶回去,慢慢兒喝?!?/br>
“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彼紊髋e杯遙敬,仰脖,一飲而盡。

瑞王一絲不茍地沏茶,“你想必是海量吧?”

宋慎自斟自飲,“與北境好漢相比,酒量平平,稱不上‘海量’?!?/br>
“但在普通人里,應該是不錯的?!?/br>
“哈哈哈,過獎?!彼紊魃钌盥劻寺劥己窬葡?,打量對方嫻熟優雅的沏茶動作,禮尚往來似的夸:“觀殿下烹茶,如行云流水,一看便是高手!”

瑞王往壺內放茶葉,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挪動紫砂茶具,平靜說:“熟能生巧罷了。太醫反復叮囑‘務必靜心休養’,故在諸多教導與督促下,本王對騎射武功一竅不通,琴棋書畫和茶藝等等,倒是認真學了,為的是修身養性?!?/br>
宋慎看著臉龐始終缺少血色的病人,寬慰道:“與騎射武功相比,草民倒覺得琴棋書畫更難,殿下才華橫溢,假如參加科舉,八成能金榜題名!”

瑞王搖搖頭,“大成人才濟濟,本王并無金榜題名的把握?!彼麍虊?,將燒滾的泉水從高處徐徐倒下,沖泡茶葉,順口問:“你醫術精湛,字也寫得好,但不知道棋藝和音律如何?”

“唉,快別提了!”

美酒助談興,宋慎逐漸放松,自嘲告知:“幼時學藝,凡是家師會的,我都得學!下棋還馬馬虎虎,但音律難,太難,我學了幾年,竭盡全力,手指碰到琴弦仍不聽使喚,經常挨罰,忒煩。后來,有一天——”他停頓,飲酒,故意賣關子。

瑞王不免好奇,聽得目不轉睛,“后來如何了?”

“咳?!备糁雷樱紊魈缴硗嘎叮骸拔乙粴庵?,趁師父下山辦事的時候,把琴背到竹林里,挖坑埋了。”

“你——”

瑞王啞然失笑,眉目俊逸如畫,“本王還以為,你會干脆把琴燒了。”

“不敢不敢!”

宋慎又倒了一杯酒,“那把古琴,乃家師心愛之物,埋之前,我特地做了記號,等到他答應不逼迫學琴,就挖出來帶回家了。”他晃了晃酒液,喟然嘆息,低聲說:

“但最終,那把古琴還是被埋了。家師病逝,我怕他泉下無趣,把他生前的心愛物品,統統放進墳墓,作為陪葬,供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