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谷沉默的坐在床上，他的情緒雖然沒有致人那么激動，卻沒有好到哪里去。

右手纏著繃帶無法動彈，綠谷忍不住攥緊自己放在被子上的左手，只因為十年后的目人當初就是將那個光球塞到他的左手里，讓他幫忙轉交。

他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雖然只是安靜的拿著那個光球，但從某種意義上他也是被十年后的目人利用，通過他的手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從而讓事態變成如今這樣。

一瞬間綠谷想起兩人最后分別時目人的道歉和慌亂，當時他并不明白目人反應這么大的原因，還以為目人只是單純的不舍，但現在他明白了——

將過去的自己推向黑暗的深淵……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原諒啊！！如果時光能倒流讓他再一次見到十年后的目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吶，致醬——」再次開口呼喚的時候，綠谷感覺自己聲音格外的沙啞，似乎是因為心中翻涌的情緒，他抬起頭看向致人，鄭重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救目醬？」

做出這種讓他們格外氣氛事情的是十年后的目人，但這個時間段的目人是無辜的，必須得把他救回來！

……

從被抓過來到這邊，目人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房間一直都是漆黑的一片，加上沒有時鐘以及任何可以顯示時間的東西，以至于他甚至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唯一的記憶只有被人按進營養液中，以及被綁在手術臺上抽血當做實驗體研究——

身體的自愈在此刻用折磨來形容似乎更貼切一些，哪怕皮膚被劃破，醫生將他手筋或者其他部分的神經給切斷，只要放任他不管，身體又會恢復到最正常的狀態，簡直就是絕佳的實驗材料。

他也不是沒有過逃跑的想法，可拓夢卻像他的天敵，不僅能摸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還禁止他對光輪的使用權利，讓目人就這么以一個無個性的普通人狀態困在敵人的大本營中。

目人對此感到很驚訝，明明是兩方不同勢力的光輪，拓夢卻能影響他這邊，一開始被拓夢方面拓夢封掉使用權利的時候目人滿臉都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他以為是拓夢有多么多么的厲害，卻從沒有想過，是不是自己所控制的光輪早已不是屬于善的一方，所以拓夢才能做到這一步——

說到底，他內心的立場從未改變過，因此也沒有想到這一方面上來，只是身處黑暗卻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說不出的恐慌伴隨著像是永無間斷的實驗折磨，仿佛像是要將他的意識給全部磨損殆盡。

索性AllforOne自從那天的會面后便再也沒有對他做些什么，但因為醫生對他有很大的興趣，于是便被留在這里供人研究。

拓夢倒是會精彩過來笑瞇瞇的和他說話，但卻不告訴他外界的信息，也不告訴他爆豪現在怎么樣，一點希望和支撐的動力都不給他。

「……咳咳咳……」

被拓夢從淺綠色的營養液中給拽出來，目人因為站不穩直接跪倒在地上，大量的營養液跟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濺在地上，發出嘩啦的聲響，四濺的水珠將拓夢的鞋子和褲腳都跟著被一起打濕。

本來就沒有胃口進食，現在被這么對待哪里還吃的下去，加上敵聯盟這些人給他準備的食物也沒有多好，這下目人根本連碰都不想碰，仿佛這些人就是來幫他增加對食物的厭惡程度。

可不進食就沒有體力，就像現在，跪倒在地上時目人甚至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他有些困難的撐著身體，感覺濕透的身體一直在小幅度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現在連支撐身體這種簡單動作都做的困難。

泡在營養液里的滋味并不好受，現在一接觸到呼吸目人便下意識大口的喘息著，他下意識的放低身體來減少體力的消耗，想將額頭抵在手臂上休息一會兒，可身體才壓下去他就被人抓住頭發給扯起來，醫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的身邊，一舉一動相當粗魯，仿佛在他的眼里，目人已經不算是一個人，只是有趣的實驗標本。

「怎么樣？我就說這家伙好好的吧？」讓目人抬起頭好讓拓夢仔細打量，醫生很快又將目人放開，他摩挲著手上有些黏膩的營養液，隨即毫不在意的在身上的白大褂上蹭了蹭，「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只有在【個性】發動狀態下才會有自愈的能力，想了很多辦法逼他發動【個性】，結果沒想到普通的狀態也有，真是神奇，明明身體里另一半的血脈是非人類，卻能和人類的基因這么契合，到底是它們自己變化來填補人類，還是人類方的進化了，從而匹配上它們呢？和拓夢你完全不一樣誒！」

「……」

牽扯上喜歡的話題，醫生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想著拓夢在這里目人也跑不了，便叮囑拓夢在看完之后將目人給放回營養液里，隨即轉身回到電腦面前繼續自己的研究。

「難受嗎？」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等到醫生離開，拓夢才在目人面前蹲下詢問道，他伸出手想去觸碰目人的臉龐，可還沒碰到就被目人給躲開。

拓夢伸出的手猛的停下，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意識到目人還固執的不行，也不像以前那樣笑嘻嘻的往前湊，而是收回手從地上站起來，像是一個等待馴獸師幫他訓練寵物的主人，無奈道，「在這種時候只要親近我就能躲開那些研究，雖然你會覺得很討厭，但這卻是現在環境里最有利于你，也是最明智的做法。」

「……」

「拓夢，你和他說這些完全不用，這孩子根本不想和我們接觸。」聽到兩人的對話，醫生忽然將椅子轉過來無奈的搖頭，「就像抽血，不管哪次他都不配合，明明身體不好也沒有進食，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力氣，還需要人動手來壓制他。」

「哈哈……簡直就是不聽話的小孩子。」像是對醫生的話語并不意外，拓夢輕聲的嘆了口氣，他在目人面前蹲下，伸出手掐住目人的下巴好讓他和直接對視，「說起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為什么善的光輪這么不待見你的原因？」

目人沒有回答，根據以往和拓夢的接觸，他知道這個人嘴里根本說不出什么好話，便沒有回應。

雖然目人渾身因為營養液的原因讓他濕漉漉的格外狼狽，但緊緊抿著雙唇的模樣簡直帶著說不出的固執，讓拓夢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于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對待并不感到意外，「我真的很不明白，善的光輪明明不喜歡你，還在排擠你，為什么你還那么堅定的留在善的陣營呢？是什么東西讓你一直這么堅定不動搖呢？」

「……咳咳咳——」目人沒有回應，他捂著嘴斷斷續續的咳嗽著，也不知道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