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了，仔細(xì)想想，值得拿來說道的一點點美好的事情都是陸言帶給我的。

無論我多么拖著時間找著機會和陸言多相處一些時間，一張海報，也不過一個星期的功夫，上完色，陸言也剛剛睡醒，還有些睡意朦朧，“困死我了，他們上午約我打籃球，我都沒去，就過來陪你了，是不是夠意思？”陸言把下巴放在胳膊上，聲音有些嘟囔，我把畫筆放在松節(jié)油里泡著，從柜子里拿了一瓶礦泉水給陸言。

“誒，我就說我和你脾氣合，我喝礦泉水就喜歡喝這個牌子的，其他牌子我老是覺得有一股自來水的味。”我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他手里的水，陸言伸了個懶腰，跑去海報前面看畫，哪里有什么巧合，不過事在人為，看的多了，心里自然就清楚了。

“林深，太棒了，我們院這次一定會被表揚的，我也不用再被輔導(dǎo)員天天念叨了。他快把我煩死了！”

我嗯了一聲，開始收拾畫具，星期六，臨近傍晚，畫室也沒有什么人，我索性拿著拖把準(zhǔn)備把畫室打掃一下，“林深，你不開心嗎？”

“嗯？什么？”我有些詫異，不知道這句話怎么會突然從他口中說出來“你怎么都不說話，是不是怕我們院把第一給搶走了？”我有些不開心嗎？我甚至自己都沒有感覺，有些難過嗎？或許吧，我看著坐著桌子上，晃來晃去的陸言，也許這就是我離他最近的距離了，我在奢求什么？真是可笑，自己還在癡心妄想什么?

“沒有，你想多了，我們院大手太多了。”我彎腰開始掃地，掃到陸言的那邊，他還很自覺的轉(zhuǎn)到了那邊，把頭側(cè)了過來，“那你是怎么了？情緒不高的樣子，也不怎么說話。”

“我本來就不太愛說話。”我回答他，“你就是這樣，什么都不說，是要別人猜的嗎？你女朋友不得辛苦死。”

“我沒有女朋友。”我知道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是莫名的就是不想讓陸言誤會，即便他永遠(yuǎn)不明白我的心意，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我的心意，即使是這樣，我也想在這顆心上只放著他一個人。

“我知道，我是說以后。”

“以后也不會有。”

我掃了大半個教室，陸言從桌上跳下來，三下五除二的把掃把從我手上奪走，又飛快的把教室胡亂的掃了一遍，“走走走，我請你吃飯。再次表達我誠摯的謝意。”

剛出門吸了一口冷氣，我圍著圍巾，咳了半天，陸言停下來，“你沒事就窩在畫室，也不鍛煉，你看你身體素質(zhì)多差。”

“我從小就不喜歡體育，天生的沒辦法，咳咳。”陸言拍拍我的背，“本來打算帶你去吃燒烤的，算了，去吃點營養(yǎng)的吧，好好給你補一補。”

晚高峰的城市有多堵，本來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被扯到了一個多小時，街上也很熱鬧，隔著車玻璃，還能聽到外面商城的活動和來自人們的尖叫。直到看到商場門口，每年都會有的圣誕樹的時候，我才想到又是一年年底了，我搓著褲子，對于我來說，一年一度最難熬的日子又要來臨了。

“今晚是平安夜啊，我說那群人怎么約我唱K的，老子孤家寡人的，才不去看他們秀恩愛呢。”陸言往窗外看了一眼，“怎么樣，今年我陪你過平安夜開不開心?”

“開心。”我點點頭，是真的開心，我很少去記得什么節(jié)日，因為沒有必要，沒有朋友需要慶祝，也沒有家人需要陪伴，所有的節(jié)日都和普通的日子沒什么區(qū)別，車?yán)锏膹V播也在說著圣誕節(jié)的由來，似乎每到這個時候總要和聽眾科普一遍，“你呢？開心嗎？”我問陸言。

陸言有些錯愕，似乎沒想到我會反問他一句，“開心啊，從認(rèn)識你的第一天，我就挺開心的，我們脾氣蠻合的。”

“那你之前的平安夜是怎么過的？”

“有的時候和衡壹出去玩一夜，有的時候回家陪陪父母。每年也不一定，不過倒是都會吃狗糧是一定的。”陸言笑的有些自嘲，我們倆都一樣，只不過我的眼前人是心上人，而陸言的心上人還不知道在哪里快活。

“到了，他們家竹笙湯很有名，一會你多喝幾碗好好補一補，一看你就氣虛。”我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陸言笑得倒是很開心。

平安夜，人很多，服務(wù)員基本上都是在跑，我們在里面等了很久的位置，等的陸言肚子都咕咕叫了，“我餓了。”

“我聽到了。”陸言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我之前忘了是平安夜了，沒想到這么多人。”

“到我們了。”我盯著前面的屏幕，終于看著那個數(shù)字變成我手上的數(shù)字，我把紙條遞給陸言，陸言伸手去接，摸到了我的手指，我突然一縮手，紙條掉在了地上，“對不起。”

“沒事。”陸言把紙條撿起來，率先往前走。我伸手去摸了摸我的指尖，陸言剛剛碰觸過了那里，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反應(yīng)會這么大，像是觸電了一樣，真沒出息，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陸言餓得不清，點了一堆，不光點了他主推的湯，還點了粥和各種點心，等我們慢悠悠的吃完已經(jīng)將近十點半了。

平安夜，即便是十點半的晚上，街上也是暖烘烘的，到處都是人，成雙成對，陸言拿著手機看了半天，“一會萬象會放煙花，去不去看？”

“去。”我毫不猶豫，多待的一秒鐘都像是上天賞賜給我的圣誕節(jié)禮物，我等待了21年的第一份圣誕節(jié)禮物。

“我就知道你裝的再成熟，其實就是一個小孩。”陸言呼嚕呼嚕我的頭發(fā)，拉著我往賣煙花的販?zhǔn)埸c走，“哥哥帶你買煙花去。”

煙花攤上也異常熱鬧，很多人都為了和煙火大會應(yīng)景，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幾根煙花棒，前面排隊的多數(shù)都是情侶和家長小孩，像我們兩個大男人這樣來買的多少有些突兀，陸言則是坦蕩蕩，而也正是這份坦蕩蕩才說明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老板，這個，這個，還有那邊那個，都要，對，全部兩份。”

“陸言，陸言。”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夠了夠了，別買了。”

“要玩當(dāng)然是盡興了，要不然多沒意思。”

我和陸言抱著一堆煙花，在一群孩子的羨慕的目光下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陸言拿著打火機，“我發(fā)現(xiàn)我和你在一起，連煙都抽的少了。”陸言一邊點著煙花棒，一邊說，“我總怕嗆著你，而且老讓你吸二手煙多不好意思。”

“我沒關(guān)系，你要是想抽不用顧忌我。”陸言把點完的那一根遞給我，我接了過來，“不過，你還是少抽一點對身體好。”

陸言看了我一眼，長長的煙花棒開始慢慢的往下燃著，那一點點火花，在我們之間跳躍著，陸言把打火機收了下去，拿著另外三根來點我手上的，慢慢的火花越來越大，陸言又遞給我一根之后開始甩了起來，從很小很小的一點開始慢慢變大，陸言突然伸手往前，湊到我的跟前，我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后靠，陸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