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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之后他終于接受現實——姓俞的小子在親他。他出于本能伸手想推,卻發現自己雙手被對方按住了,動都動不了。俞衡閉著眼,自顧自地在對方唇間探索,還伸出舌尖試圖入侵對方領地。何硯之渾身一抖,酒徹底醒了,他用力偏頭:“等等!”俞衡被他打斷,有些不高興起來,眉心微微蹙起。何硯之喘口氣:“你還真對我圖謀不軌?我把你當保鏢,你卻想上我?”“……硯總難道不也對我圖謀不軌嗎?”俞衡眉頭重新打開,嘴角跟著翹起來,“我把你當雇主,你卻想泡我?都是千年的狐貍,跟我玩什么聊齋呢?”何硯之:“……”雖然但是,他也沒打算現在啊。被戳破心思的何硯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不說話,俞衡就當他默許,于是他再一次湊近,先拿鼻尖在對方臉上蹭了蹭,輕聲說:“我總覺得你身上有股味道。”何硯之莫名其妙:“什么味道?”“讓人犯罪的味道,”俞衡說,“就是那種……若即若離、似有還無、欲迎還拒的……香味?!?/br>“好了,知道你有文化會拽詞了,”何硯之一臉冷漠,“我沒噴香水,謝謝,我看你是喝多了?!?/br>“我沒喝多,”俞衡立刻反駁,“是你喝多了,不如你讓我嘗嘗,肯定跟酒一個味道。”“……”何硯之被他rou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是手被按著腿也不能動,他非得把這個廢話連篇的小子從自己身上掀下去。半晌他咬著牙道:“我求你快閉嘴吧,這你都跟誰學的?以前沒少禍害小女生吧?”“不敢,絕對沒有硯總禍害的多。”俞衡停在他耳邊,輕輕用牙齒咬了一下他的耳廓。何硯之感到耳朵上傳來刺痛,這刺痛跟電流似的,把他半邊身體都打麻了。他沒忍住“嘶”一聲:“你屬狗的?怎么亂咬人?”“因為貓跟狗總是喜歡打架,貓爪欠,總是喜歡招惹狗,狗就只能咬回去。”俞衡低聲說,聲音好像格外特別,“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既然有耳洞,為什么不戴耳釘?”“我戴給誰看,給你嗎?”何硯之呼吸都快不順暢了,腦子一亂,就開始信口胡謅,“以前的耳釘都丟了,不如你給我買一個?先說好,我只戴那種價格兩萬以上、三萬以下的,要在特殊日子首次公布、有紀念意義的,要英文名字、中國制造的限量定制款——你買來,我就戴?!?/br>“……”對于雇主的無理取鬧,俞衡向來選擇“聽聽就好,不必當真”,他竟覺得何硯之這慌亂之下轉移話題的行為十分可愛,導致他更想捉弄他了。可憐硯總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殘疾人,被小保鏢壓著,一動也動不了。俞衡在他耳朵上徘徊許久,直到他整只耳朵都紅了,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過。隨即他將重點重新放回對方唇上,進行了一個更加綿長而細膩的吻。何硯之暈暈乎乎,也分不清自己是酒勁上頭還是被吻得缺氧,身體已完全不受大腦控制,開始自作多情地回應起來。持續的時間越久,他就越覺得俞衡這小子深藏不露,這吻技并不生澀,有些侵略性,但是完全不讓人反感,幾乎是恰到好處的。他趁著喘氣的當口插話問:“你不是初吻吧?”俞衡:“難道你是?”“我當然不是?!?/br>“那不是正好嗎,咱倆在同一起跑線上?!?/br>何硯之心說你可算了吧,這水平雖然不算初學者,但也肯定不是宗師。跟叔叔比,小朋友還差得遠呢。“小朋友”繼續糾纏,等過了五分鐘,窗外突然傳來車輛經過的聲音,這聲音瞬間驚醒了何硯之,他猛一個睜眼,終于意識到自己在何時何地做了什么事:“停!別再親了,再親要出事了!”俞衡被迫停下,有點意猶未盡:“怎么了?”何硯之:“放開我,我想上廁所?!?/br>“……”俞衡松開他,露出一個微妙的一言難盡,“你能不這么掃興嗎?”“睜眼看看,現在幾點了?”何硯之把手機按在他臉上,“你收斂點,我真不想讓你爸知道他兒子是這么隨便的人?!?/br>“我哪里隨便?”俞衡一臉認真,“我在自己家里,在自己床上,親我喜歡的人,有什么問題?”何硯之:“……”沒毛病。他坐起身,戳了戳對方胸口:“你,雄性?!?/br>又戳了戳自己:“我,公的?!?/br>俞衡挑眉。何硯之:“而你爸,一個三觀正常的教授;你妹,一個才初一的小姑娘。所以咱倆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雖然我現在知道我們是兩廂情愿,但也得考慮場合吧?”“……我妹睡了,她夜里不會起來的?!庇岷廨p輕嘆氣,“至于我爸……他上一屆有個學生,畢業論文寫的是關于同性行為的研究課題。”何硯之一愣:“啥?”俞衡:“論文大致是說,一個人的性取向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后天形成的,但不管怎么樣,不管他怎么選擇都是他的自由,是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的?!?/br>何硯之一臉懷疑:“然后呢?你爸把他論文撕了?”“并沒有,我爸非常理智地看完了,并且覺得論文寫得很好,邏輯清楚、簡潔明了,明顯是用心、發自真心寫的,跟某些人那種一看就是對付的不一樣?!?/br>“然后他一高興,給了個高分?!?/br>何硯之:“……”“所以說,我爸雖然嘴上數落這個數落那個,但他心里其實是很客觀的,不會歧視任何人,也不會不尊重任何人?!?/br>何硯之內心有些復雜——同樣是爹,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他爹要是有這思想覺悟就好了,他還記得自己高中時候第一次跟班里一個小男生看對眼,偷偷摸摸在廁所親了嘴,結果被同學撞見捅給了班主任,班主任一個電話,把他爸叫到了學校。老何總在外人面前永遠冷靜理智,一會到家,卻給了兒子最重的一次毒打。這么多年過去,何硯之也不知道當時被打了多少下,只記得他爹暴跳如雷,他滿臉鼻血,滴在地上,把家里的白瓷磚都染紅了。可能因為有這么一段記憶,他爸去世以后,他再也沒回過那個家。但是他清楚地記得那貨說過一句話——你不給我傳宗接代,我要你有什么用?俞衡本來還在等他的下文,誰料他突然安靜了,垂著眼,一直不說話。俞衡立刻覺得事情不對,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魂了回魂了,怎么了?為什么這種表情?”“……沒什么,”何硯之很快回神,狠心把那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