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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你死了以后/性工作者之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中。

你說,我們這次還是住之前的那個汽車旅館嗎?

他說,那些錢只不過是杯水車薪,不過我還是會繼續參加,我現在騎行的總里程已經有二十萬公里了。

你說,之前那個汽車旅館糟透了,他們床單的一角還黏著一只用過的保險套。

他說,你也可以試著參加這個活動,在有生之年為少數群體做一些好事。

你說,有沒有提高性工作者工作福利的籌款活動?

最后果真你們就在傍晚住到了一個條件相當不佳的汽車旅館,其實你對于這種偏僻小旅館的真正抵觸來自于入夜前響起的敲門聲,那些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小心翼翼推開因為被鎖鏈勾住所以只能拉開一道縫隙的房門,怯聲詢問你是否需要特殊服務。他們算是你的同行,墮落到為了幾塊錢站去街邊、鉆進小旅館替陌生男人koujiao的同行。

你洗過澡之后,一直對著天花板發呆。你曾經看過一個汽車旅館老板在天花板與屋頂之間建造秘密通道并且通過假通風口向室內偷窺的故事,那些衣冠楚楚或者風塵仆仆的客人只不過是打算在這簡陋的汽車旅館歇歇腳,但是那些赤裸的欲望、私藏的性癖和獨處的丑態卻都被一個趴在天花板之上的“上帝”毫不留情地一一窺見。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一個算得上膽怯的聲音響起,他問:“先生,您需要特殊服務嗎?”

你閉上眼睛,想象著有人透過假通風口窺視著。而你的隔壁,你們公司的VP正在打電話,他的尾音帶著刻意的調皮和柔軟,只有見到可愛物種的女人和男同性戀才會用這種語氣講話。

門口的腳步聲漸漸遠了,你坐起身,然后打開門栓扣,然后對著那個穿著一件單薄藍粉色T恤的青年打招呼,你壓低嗓音說:“嗨,過來。我需要點兒特殊服務。”

剛進房間的時候,他顯得有些局促,他試圖咧開嘴露出老道的微笑,但是那兩塊笑肌卻僵硬得像是鵝卵石。

你說,koujiao就夠了。

于是他屈著膝蓋跪在不潔凈的地毯上,用手指靈巧地撥開你的腰帶,解開紐扣,然后扯下你的內褲,用手掌揉搓你綿軟的欲望。

住在你隔壁的亞當對著電話說,艾米麗,舅舅也很想你。

他假裝陶醉地探出舌尖,將你的guitou納入口中,兩腮賣力地收縮,唾液順著他的嘴角流到他尖瘦的下巴。你注意到他手臂處零星的注射針眼。

住在你隔壁的亞當對著電話說,艾米麗,舅舅也很想給你讀睡前故事,但是舅舅最近都得工作。是的,我也很愛你。

他竭力將海綿體構造的柱身吞入喉管,喉嚨的擠壓讓他發出干嘔的氣音,他的唾液濺到你修剪過后的陰毛之上。你撩著襯衫下擺,仰頭冷眼看著天花板一角嵌著的通風口。

住在你隔壁的亞當對著電話說,艾米麗,舅舅不是去騎行,舅舅是外出工作。我會給你買禮物的,我住的這附近有很多玩具店。

你們住著的地方附近只有一個噴滿凌亂涂鴉的廢棄工廠和一群隨時準備賣屁股的男妓。那個青年很瘦弱,胳膊上有不少淤痕,手背包著一層青白色的皮,血管暴起成錯綜的人生迷宮。接著,你抓著他的染成金色的短發,啞著嗓子讓他停下。你本來想通過試圖以現金付款方式購買一次羞辱弱者的機會,但是你卻在他身上看到了你肌rou盔甲之內弱小的你自己。

你推開他,然后提上褲子,從錢夾里摸出紙幣塞給他。你對他說:“小子,干這行會毀了你。”

他用手臂擦了擦嘴邊的唾液和你的腺液,然后另一只手將錢揣進牛仔褲的口袋里,他說:“多謝了,老兄。”盡管他的臉上并沒有絲毫謝意并且他看起來好像他已經迫不及待用這些錢去買些足以令他飄飄欲仙的毒品。

你說:“別叫我‘老兄’,老兄。”

在他帶上門之后,你不得不承認,你改變不了別人更改變不了你自己。你不過是個廢物而已。

就在你試圖和你假想的天花板上的排氣孔以靜默對抗彼此的時候,你收到了那個叫“安東尼”的年輕人的郵件,而郵件的一開頭,他就又提到了他那些該死的作業。

安東尼說他那些天的的確確有一堆惹人惱怒的作業,他甚至提供了他教授的姓名和他選修的課程名稱。他說他之所以想解釋是因為他第二天回家之后感覺他前一天因為緊張說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像是在搪塞你,他不希望你覺得不被重視。他說你是很好的人,和你相處讓他覺得很開心,他想要試著了解你。

你于是趴在床上,笨拙而憤怒地打著回信,你準備用你自己的方式回應他的暗示。你寫道——

我的真名是詹姆斯·諾汀,我于1982年在紐約長島的一個小醫院里出生。我身高六尺三,體重二百三十磅。我的頭發是棕色的,我的眼睛也是。

我有一個同卵雙胞胎哥哥——瓊恩,我還有兩個jiejie——丹妮爾和米歇爾。

我的父親——吉姆,他恨我。我的母親——蘇,她總希望我能少給她惹點麻煩。

我有一只弱視的左眼。

我熟睡時鼾聲如雷。

我相當缺乏安全感。

我總是讓別人失望。

我是個盜版小偷。

我只喜歡發展長期關系,如果可以,我愿意花一輩子時間只愛一個男人。

除此之外,我是個男妓,我的小時薪至少有四百刀。我還是個色情片演員,我的單場景酬最低是八百刀。我的身體和我的生殖器就是我的謀生工具,而這種現狀已經維持了四五年了。你還想了解我嗎?你還想了解我嗎?你還想了解我嗎?

你問安東尼:“你還想了解我嗎?”

盡管你并非有意為之,但是你字里行間表現得除了像是一個發了瘋的性工作者還像是一個慌不擇路發出求救信號的末路囚徒。

你猜這個年輕人可能被你嚇壞了,他的沉默就是你的失望。八分鐘后,你收到他的信息,他說他還想了解你,你的工作并不代表你內在。于是你自以為是的認為他試圖撫摸你瘦骨嶙峋又形單影只的靈魂。八個月后,他正式成為你的男朋友,會因為你的“工作”內容而妒氣沖天的男朋友,如果出賣身體算得上是工作的話。

在那部僵尸同志色情片的DVD發行之后,你送了他一部。你說,我知道你不會喜歡看我和別人做那些事,但就在拍攝這部該死的色情片的前一天我給你發了那封瘋癲并且絕望的郵件,而你向我伸出了援手。

安東尼懶洋洋靠在你懷里,看了看那個露骨的封面,他說:“什么樣的怪物會一邊看著僵尸間的性行為一邊自慰?”

你忍不住大笑起來,環住他肩膀的手臂緊了緊。你覺得如果有可能,你接下來的一生里只會愛他一個男人。這個可能性在安東尼環抱盒裝的骨灰時成為一種戲劇性的必然。

安東尼最終決定將你的骨灰裝進特制的狗牌里,上面謄刻著你情人節卡片上手寫的情話。

那個時候,他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