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沒有了。

他驚恐看著那車朝他撞過來——

洛飛羽眼前的世界猛然一個翻轉。

他感覺到自己在空中飛，超脫地心引力的體驗有些熟悉；他鼻尖涌入清淡的木香，那是某人從不離身的佛珠的香氣。

白衣的僧人一個“燕子三抄水”，穩穩帶著他翻過危險，落在路邊停著的私家車頂上。

路人震驚的目光長久停駐在他們的方向。

“臥槽！我眼睛沒花吧剛才！剛才那個！？”

洛飛羽……詭異沉默了幾秒。

他扯了扯無花的衣袖，張口道：“你說的那個……大概不是暗器……我得給你科普下什么叫閃光燈……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把腳挪開我看看。”

無花困惑皺了皺眉，聽話挪了挪步子。

洛飛羽果不其然在小轎車車頂看到一雙陷進去的腳印。

“……”他生無可戀按住了自己的臉，悲涼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無花：“？？”緊張，無辜，還茫然。

對無花來說現代有太多陌生的知識，洛飛羽十分慶幸幸好他在認為攝像頭危險后就始終以忍術潛行，不然要是被人拍了去……

他從無花身上找到了些身份文件，他身份證是吳菊軒的假名，戶口那欄赫然寫著：莆田市南少林寺。

洛飛羽：“……”還他媽是個正兒八經登記在冊的和尚。

無花這身打扮實在太招搖，洛飛羽也不好帶他回宿舍，只好見人第一天就……帶他出去開了房。

第370章

萬道霞光從太行之巔的天空傾瀉而下，穿破層云，投射到雪地里洛飛羽身上。

這一次，他的身體沒有化成嘆息風碑，而是在這光輝中緩緩站了起來。

無花一眼便明白，這是他的此界的“時間”終于到了。

他無需洛飛羽多說半句，便已自覺走進他身邊光輝之中。

洛飛羽對東方不敗道：“酒也喝了人也見了……今日恐怕要就此別過。”

東方不敗問道：“還回來嗎？”

洛飛羽張了張口。他一心想回家，但真到離別時，想到日后大概再也見不到這世界中的親友，心中還是惆悵。

但他還是揚起笑容，瀟灑揮手，“我托你件事。”

“你說。”

“我先前誆了個人，他以為他中了三尸腦神丹，其實我給他吃的只是飛魚丸。他叫花如玉，是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

第二天賠償時，酒店的負責人以瞠目結舌中帶著敬畏的目光，看了看天花板破碎的燈罩，又看了看無花圓潤的光頭，又看看破碎的燈罩……

洛飛羽頂住他這樣的目光，交出了他撿回無花后的第二筆罰款。

他覺得以他倆現在的拆家能力，他得擔心一下花哥給的錢夠不夠他賠的。

*

“穿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我記得你們這里的人，日常并不這樣打扮……”

無花忐忑著被洛飛羽拉著往前走。他一身破軍袈裟，碩大的帽檐剛好擋住一部分好奇的目光。

洛飛羽亦穿著他那身秀爺校服，銀發束成高高的馬尾，就如在大漠里無花初見他真容時那般。

他沖無花眨了一只眼，笑道：“你放心，在這個地方，沒人會覺得你奇怪。”

漫展里形形色色的coser從他們身邊經過，無花驚奇的發現，那些人的穿著打扮，竟有不少與他和洛飛羽的裝束類同。無花逐一辨認出他們所屬的門派，訝然道：“這些……是你的同門？”

而大瓜的兩位主角，此刻還在滿地的煙花里沒羞沒臊。

無花結束了他重獲至寶的擁抱，稍稍同洛飛羽拉開距離，“我記憶恢復了，但你是不是還忘了些什么？”

“？”洛飛羽微微一愣，“我并沒有忘記什么啊？”

無花板起臉道：“你明明說過，若我還能再見到你，便……”

洛飛羽“噗嗤”悶笑了一聲，強自忍笑清了清嗓子，道：“那你、你站著別動……”

無花依他所言，等他來還那個“告別”時沒落下的吻。

洛飛羽也不想表現得太得意忘形，可他的嘴角不受自己控制，他心里像燒了一只小開水壺，咕嘟咕嘟不停地往外冒泡。

他湊近無花，打算給他嘬個大大的啵唧——

“啊——嚏！”洛飛羽忽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正朝無花的臉噴去。

無花頓時色變，下意識往旁邊一錯身，洛飛羽連噴嚏帶人往下一栽，一頭扎進雪地里去。

遠處的屋頂上站著抱劍的兩座“冰雕”，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靜靜俯瞰著下面插科打諢的眾人，既不參戰，也不阻止。

無花在這片混戰中憂愁嘆了口氣，默默擼起袖子親自cao刀，給洛飛羽單獨開灶。

他廚藝妙絕天下，他若肯下廚沾那煙火氣，誰還肯吃王憐花做的東西。不一會兒，他身邊就圍了一滿圈巴巴等著大師投食的人。

干等無聊，王憐花手肘捅了捅洛飛羽，問道：“你們好些年杳無音訊，江湖傳聞簡直都魔化了，你倆的故事真實情況究竟是怎樣？難道真如惡人谷所說……”

洛飛羽笑著望向無花，“你不如讓他來說。”

“真相……”無花舌尖喃喃了一番，隨即微笑道：“天地有佳人，毓秀藏深谷。逍遙醉清風，戰心煨俠骨。十指迷神魂，靈游海隅處。尋香探梅去，霜鋒隱江湖。欲問日與月，留影當何如？河山劫化生，織心為其縛。鴻飛方明塵……”

他抬眸看向洛飛羽，眼中淌出溫和的笑意，“池龍伴系珠。”

王憐花頓時來了興致，“我恐怕要對‘池龍伴系珠’的故事感興趣！”

傅紅雪和葉開亦好奇不已：“你們真的一起去了天外？天外究竟是什么樣的？你們在天外發生了何事？”

無花想了想，問：“真要聽嗎？”

“……？”

洛飛羽一臉懵逼打開盾蘿大哥發來的公告，“某壕大佬在游戲一擲百萬，游戲數據庫出現重大bug，大佬的小號統統找不回來，打擊之下竟被活活氣死！”、“官方拿出與大佬最后一次的電話錄音，表示大佬其實是對游戲愛的深沉，特別為他和情緣在落雁峰建立了兩個新的NPC”……

洛飛羽感覺有一道天雷劈中自己。

直覺告訴他，花哥也去了別的世界。

洛飛羽失去了僅有的線索，頓時心下茫然。

他下了線，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