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部，卻不會注意嘴巴。所以武功越高，反而越容易被這暗器偷襲而死。

眾人明白過來，頓時覺出梅花盜的險惡。

“除此之外，我從她身上還找到了這個。”無花將另一只青魔手拿了出來，同洛飛羽扣下的那只放在一起。

那“鐵面無私”趙正義走出來道：“你不讓她開口說話，我們只聽你一面之詞，怎么知道會不會是你才是真正的梅花盜，故意要將罪名洗脫干凈，讓這位姑娘為你背黑鍋呢？”

眾人隨之點頭附和。

心眉大師凝視無花片刻，遂上前道：“既不是誣陷，你將她啞xue解開，又有何妨？”

無花張了張口，但又默默忍住了，道：“好。”

但比起“相好”之類的稱呼，公子與她們的關系，或許“情人”二字更加妥當。

那些天真的小丫頭片子們如何配得上公子？公子看重的是她們身份背后的利益關系，他也絕不會娶她們中任何一人。

總而言之，有那么多乖巧佳人相伴，公子怎可能會看上唐小夕這狀況百出的詭秘女子！

丁楓對唐小夕的自戀嗤之以鼻。

洛飛羽語氣盡是冷傲自信：“你不必回答我，只需在你腦中想一想，她們之中，有哪一個的家世比得過我唐家堡？容貌與我孰美？武功在我手下能走過幾回？”

“這……”丁楓一時怔楞，竟也被他繞了進去。

就算是聲名顯赫的萬福萬壽園，同屹立不倒的武林世家蜀中唐門比起來，也確實不分伯仲。

而金靈芝和唐小夕……憑良心講，唐小夕學的是暗殺的功夫，以金靈芝的武功，在她手下不出二十招必定喪命；而容貌，唐小夕被抓時雖然帶著面具，可丁楓在審問時，并不是沒見過她的真容，她在江湖美女中至少能排進前十。

至于膽色才略……那金靈芝比起唐小夕，就差得太遠了。

起碼金靈芝那樣的大小姐，絕對做不到抗下三十余種刑罰折磨還一聲不吭，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絕地求生、反過來同公子討價還價。

有。

第二天，林潤收到了一份贛州來的包裹。

里面是一千多雙血淋淋的眼睛。

無花一聲不響出了城，城內的公孫蘭算是徹底看透了這些靠不住的男人的丑惡面孔，她痛恨無花罔顧她師父的性命，更恨城外那些間接害死了李凰竹的“倭寇”。

朱停哪看得住她，她扮成賣炒貨的老太婆出了城，想盡辦法毒死了那群人后，將他們這些“神槍手”的眼睛統統挖了出來。

她干完這些事就失了蹤跡，再也沒人見過她。

無花回到贛州府，見狀一面安慰嚇壞了的朱停，一面將這些眼珠給林潤送了過去。

證據？嚴世蕃的兵馬、火器，已盡在此處。

證據確鑿。

第二年，嚴世蕃以謀逆犯上、通倭賣國之罪問斬。

〖……〗洛飛羽腦子瞬間卡殼。〖愿、愿愿愿同……同君……？〗

這死禿驢……不是在嘲諷他？？

他他他、他剛才是在表達，愿意跟自己……

……

洛飛羽“唰”地漲紅成了一只油燜大蝦。

“……”媽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不出這死禿驢一副清高樣子，這種事上居然如此、如此……開放！

洛飛羽突然不敢去看無花的表情了。

他尷尬拿食指撓了撓臉頰，吞吐道：“那個、你……”

無花眼神已有些找不著焦點，全身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似的，緊鎖著眉頭，語氣兇狠：“你若再不下去，我就先辦得你下不了床，再把那剩下的一整盅湯都給你灌下去，把你綁在床上晾三天嘗嘗滋味！”

“……”洛飛羽笑容立刻消失，心里那點兒歉疚也頓時飛了個干凈。

所以……

他深呼吸了一次，手中慢條斯理撥動著佛珠，一臉高冷禁欲毫無興趣的樣子，反而看得洛飛羽更覺不睡了他不是男人。

洛飛羽一腳踩在凳子上，語氣頗為囂張不屑：“他們愛盯便盯愛罵便罵，自打我收拾伊王的事情被王大人傳揚出去，言官哪個不曉得我是個橫的？誰罵我我就砍誰，反正我不虧。眼下河南府難得有太平清閑日子，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

他俯身下來，故意同無花挨得很近，痞笑道：“……你真要拒絕我？不然我可去調戲別人了。”

無花瞇了瞇眼睛，咬著后槽牙露出微笑，顯得有幾分狠色，“你還想去調戲誰？”

洛飛羽淡定道：“金捕快年輕有為，屢立奇功，長相也端正，是位好才俊，還與我同在朝廷共事……”

無花撥弄佛珠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著洛飛羽，目光深沉：“……衛所人多眼雜，別人偷.情都是找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大白天來找我，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洛飛羽嘿嘿一笑，立刻轉身要去將朱停設計的那好幾道鎖的門帶上。

“既然是偷.情，自然要在大白天才刺激，就怕小和尚不夠大膽，露怯退縮。”

可這些話到了嘴邊，又變得很蒼白、很無力。

他眼神瞥到徐青藤肋間的斷劍，隱約猜到此間發生過的事，“……他本就是來殺你的，你又何須為這樣的人難過傷心？”還用這樣指責的目光看他。

“這樣的人？”洛飛羽茫然抬頭，“怎樣的人？”

無花道：“殺手若不殺人，便必為人所殺。無論是怎樣的意外發展，他本來也就不可能活，一個必死之人——”

“一個必死之人，在你眼中無足輕重、無關緊要，甚至他死了，對你來說可能還少了一個潛藏的情敵？”洛飛羽打斷他的話，莫名感受到一種透徹骨髓的寒冷。他捂住自己的臉，笑得停不下來，“……我真是個傻逼，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他該說什么呢？無花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無花也沒有預知能力，更不知道徐青藤會反水連城璧，他選擇袖手旁觀，本沒有什么錯。

洛飛羽不該遷怒他，在這件事上，無花本來就是無辜的。

他只是難過，難過又孤獨。

來這世界三十余年，他一直不肯直面這份孤獨，直至今日此時，當他抱著徐青藤的尸體徒然坐在空蕩蕩的酒樓里，當他孤身一人坐在這茫茫天地之間，他忽然覺得孤獨。

他發現在這個人世，放眼天下，沒有一個人，能明白他的孤獨。

誰膽敢欺他莊內之人，天涯海角，必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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