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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長遙嘆息一聲:“你該當向自己道歉,而不是向我道歉。”云奏便撫摸著自己的小臂道:“抱歉,傷了你。”葉長遙一時語塞,伸手將云奏擁入了懷中。未多久,主持大師將那善安帶來了,善安的模樣不同于先前,一見到樊子嘉,便歡喜地道:“子嘉,你已能起身了么?”樊子嘉卻不理會善安,反是往云奏身后躲,又問云奏:“你是不是很疼?”他其實根本不明白云奏為甚么要這么做,云奏適才拿的那物件應是匕首罷?那般尖銳之物刺入肌膚,更是割下了一塊rou來,定然很疼。“對,很疼。”云奏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疼痛,他尚在葉長遙懷中,伸出完好的左手,將樊子嘉眼前的發絲撥開,勉強笑道,“所以,你與阮郎要好好的。”樊子嘉迷惑不解地道:“你的手臂疼不疼,同我與阮郎有何干系?”云奏掃了眼善安——阮星淵,阮星淵讓樊子嘉吃了不少苦頭,他不能讓阮星淵輕易地得到樊子嘉,便道:“待你回到家了,我再告訴你可好?”樊子嘉乖巧地道:“好。”“我們回客棧去罷。”葉長遙一手將云奏扛在肩上,一手提起樊子嘉的后襟,飛身而去。待到了客棧,他便將樊子嘉丟進了房中,又抱著云奏回到了倆人的房間。云奏幾近昏迷,被葉長遙脫去了蓑衣、斗笠后,方才掀開了眼簾來。竄入眼簾的葉長遙宛若驚弓之鳥,他憐惜地吻了吻葉長遙的唇瓣:“我想沐浴了。”葉長遙請小二哥送來了熱水,將云奏抱入熱水中,一面為云奏清洗著,一面歉然地道:“被我扛著很不舒服罷,對不住。”“我并不覺得不舒服。”云奏以指尖描摹著葉長遙的眉眼,欲要將其上的痛楚抹去,“但我還是更喜歡被你抱。”葉長遙本想責備云奏,卻不舍得,干脆不再提適才之事。他親吻著云奏近在唇邊的掌心,道:“等會兒我便抱著你睡。”云奏癟癟嘴:“夫君,你果真小氣。”葉長遙這才反應過來云奏所謂的“抱”并不是單純的擁抱。他無奈地道:“你受傷了,待你好些了,我再抱你罷。”云奏憤憤地咬住了葉長遙的耳垂:“我傷的乃是小臂,又不是那一處。”葉長遙不愿妥協,但一股子酥麻竟是從被咬住了的耳垂蔓延開去了,逼得他不得不妥協。為云奏沐浴過后,他自去沐浴了,其后,才溫柔地抱了云奏。待得云收雨歇,他重新為云奏上藥、包扎了,又為云奏擦過身,并將自己收拾妥當了,才擁著云奏入睡。余韻漸退,在半睡半醒中,云奏回抱住了葉長遙。外頭風雨交加,不曾稍緩。葉長遙聽著風雨聲,難以成眠。云奏分明在他懷中,他卻覺得甚是不安。云奏一再地在他面前受傷,他卻甚么都做不了。他自詡道行不差,但為何無法將云奏保護周全?他先前便不該松手,許有別的法子,不一定須得以孔雀rou做交換。但后悔已然來不及了。他自責不已,一夜難眠,眼睜睜看著東方發白。云奏從葉長遙懷中轉醒,一睜開雙目,便對撞上了葉長遙的視線。葉長遙雙目中盡是血絲,可見其鎮夜未眠。他凝視著葉長遙,默然不言,繼而覆下了唇去。葉長遙迎合著云奏的親吻,與云奏唇齒交織。云奏的唇瓣柔軟著,雖是微涼,但顯然是鮮活的。他任憑云奏攪弄著自己的口腔,又以舌尖纏住了云奏的舌尖。云奏的舌頭極是乖順,在被他徹底地品嘗過一遍后,才害羞地蜷縮了起來。他輕輕地吸吮著暴露出來的舌底,使得那舌頭復又舒展開來了。一吻畢,云奏喘息不定,雙眼含情,面色生紅。葉長遙輕拍著云奏的背脊,待云奏的吐息平穩后,又將其小臂上的包扎解去了。他本以為經過一夜,那破口應當已長出血痂子了,再不濟,總該止住血了,但包扎一解去,猩紅居然又緩緩地流淌了下來。他拿來昨日用過的止血藥粉,小心翼翼地灑在傷口上,包扎好了,才發問道:“你這傷口何時能長好?”云奏并非凡人,僅僅被割下了一塊rou而已,不日便會痊愈才是。但他盯著自己瞧來新鮮的傷口,卻全無把握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這傷口不知要費上幾日方能痊愈。他不想欺騙葉長遙,故而據實道:“我亦不知。”葉長遙并未就此再說甚么,而是摸了摸云奏的肚子道:“餓了罷?我們去用早膳可好?待用罷早膳,我們便啟程去觀翠山。”“嗯。”云奏并未反對。他先為云奏洗漱好了,穿上衣衫,自己亦穿衣洗漱了,才去叩了樊子嘉的門。樊子嘉立刻開了門,沖著倆人笑道:“要回家了么?”之前,樊子嘉一見他們,第一句話必定是“你可瞧見阮郎了?”,但轉醒后的樊子嘉卻是絕口不提阮郎。阮星淵若要樊子嘉回心轉意,恐怕得費些功夫了。樊子嘉額頭上的傷已生出了厚厚的血痂子,被額發覆著,乍一看,全無異樣,但樊子嘉的雙目卻是紅腫著,想必哭了一通。云奏笑吟吟地道:“先下樓用早膳罷,用罷早膳,我們便帶你回家去。”樊子嘉興奮地道:“太好了。”三人遂下樓用早膳去了,早膳尚未用罷,云奏竟是瞧見了阮星淵。阮星淵已脫下僧袍,換上了尋常的長衫,明明不過是換了長衫而已,卻無一點僧人的模樣了。他見得樊子嘉,雙目一亮,沖到樊子嘉面前道:“子嘉,我終于找到你了。”樊子嘉卻是道:“我不識得你。”阮星淵急聲道:“我是你的阮郎。”“你我自此恩斷義絕,山高水長,永不相見。”這是阮星淵的書信中所寫的,一個字一個字都刻在了樊子嘉的心臟上,令那顆心臟心血淋漓,他已識不得字了,是阿姊念與他聽的,他原不信阮郎會絕情至斯,但經過這幾日,他已信了,阿姊并未欺騙他,阮郎是當真不要他了,至于眼前的阮郎為何要來找他,他不懂,亦不想懂,他已對阮郎死心了,他不該再讓阿姊擔心,他該回家去了。從今往后,他不會再日日沖著人問“你可瞧見阮郎了?”。阮星淵自然記得此言是他寫予樊子嘉的絕情信中所寫的,他寫這封絕情信時,心如刀割,但他不得不寫。當時,他已與山神做了交易,他答應用自己的記憶與自由交換千年靈芝,只因千年靈芝能救樊子嘉一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