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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奚如寫字用的是俞訪云總插在兜里那支鋼筆,頭尾刻著他們的名字。握筆的時候插上筆蓋,兩個名字就能在手里重疊,互相依偎。俞訪云攥筆在手心,似乎能感覺他握過的溫度,心也得溫暖。還有另一張紙,壓在了案頭下面。「如果等會兒下雨了,記得關好窗戶。如果天氣晴朗,是因為你已經回來。如果你在早上看到這幾句話,那么早上好。如果剛吃過午飯,那么道聲午安。如果已經天黑了,那么就等我回來。」……今天的月亮是彎彎半輪,依稀還能見幾顆芒星閃爍。俞訪云抱著膝蓋坐在陽臺上,甫一數清頭頂有幾顆星星,就聽見那人推開家門的聲音。“你吃飯了嗎?我帶了蛋糕回來。”俞訪云回頭答吃過了。“你煮的那些東西,吃了也白吃。”嚴奚如放下紙盒,走過來蹭到他白天沒碰著的額頭。俞訪云搖搖頭:“我吃的沈醫生做的牛腩飯,他煮多了,給我送了一點,很好吃。”“那洗洗手,過來陪我把蛋糕吃了吧。”嚴奚如往回走,卻被拉住了手腕,俞訪云將掌心與他貼合。于是將人從地上抱起來,搓熱這幾根手指。俞訪云便墊腳親他,一句“對不起”也要從唇縫里說給他聽。可是需要他說什么抱歉。“其實我很開心,不管是發脾氣也好埋冤我也好,總算是在我面前,你愿意卸下自己的防備了。”嚴奚如抓著他的手,擺到自己手心里,“以后你可以隨便發脾氣,隨便說任何想說的話,我臉糙皮厚,怎樣都趕不走。”俞訪云終于輕松地笑開,由他拉著到餐桌邊坐下:“你今天去哪兒了?”“上午去陪我媽去花圃搬花,下午回了趟家,又陪我媽和奶奶吃了頓晚飯,所以回來晚了。”嚴奚如低頭解開蛋糕的絲帶,“今天是我生日,她們兩非得看著我吃完一碗面條。回來路上看到店里只剩最后一個草莓蛋糕,就想著給你帶回來。”俞訪云的手一頓,叉子掉進了奶油里,手忙腳亂地去撿,全蹭到了手指上。忙都忙暈了,忘記早就七月過半,都到了嚴奚如的生日。他后悔又愧疚,“早上怎么不提醒下我,至少我也該給你準備下今天怎么慶祝。”“我生日有什么可慶祝的。”嚴奚如笑著說,“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的過生日。”“可我生日的時候,你不是這么說的。”俞訪云執意壓著他的手,切下第一刀蛋糕。嚴奚如沒松手,吮掉了對方食指上的奶油:“你不一樣,無論多大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小朋友。”蛋糕沒吃幾口,草莓都挑干凈了,嚴奚如把剩下的都放進冰箱,又去洗碗,俞訪云就站在旁邊陪著他。其實這樣做家務的時間成本一下子翻倍了,但誰都不覺得耽誤。時間總是要省下來和喜歡的人浪費的。“今天見面,我才覺得我媽一下子,真是一下子,看得出年紀了。以前不覺得,今天看她細心盤起來的頭發,才發現一半都是從發根開始新長的白發。”俞訪云把頭擱在嚴奚如肩上,抵靠著,聽他說話。“可能是因為奶奶的病倒,也可能是因為我和我爸這回吵得兇,或者只是因為我爸回來后,我媽一下子繃不住了。多久以前,她還愿意在家里哼兩句戲,從我畢業之后,再沒聽她開口過了。今天老太太也在,聽戲的時候我媽都躲進了廚房,說聽著都難過。”俞訪云蹭了蹭他手臂上的疤,安慰道:“她是個很好的mama。”嚴奚如垂下眼眸,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可以,我寧愿她沒有來當我的mama。”那神情分明心疼,可俞訪云又說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話,畢竟母子相處這間事上,自己也經驗匱乏。“不過老太太的精神挺好的,一碗面湯喝得干凈,還說很想你。”俞訪云說:“我也很想奶奶。”嚴奚如轉頭,正好與他鼻尖相蹭:“過幾天我有三天的年假,下次就跟我回家吧。”“那這次呢?”“這次我先陪你回長安。前天是你mama的忌日,對嗎。”見俞訪云稍微怔愣地點了頭,嚴奚如才說,“那么,我們先回去看一看你的爸爸mama。再忙也要讓你和mama說說話啊,你這么想她。”“……好。”時刻被人優先放在心上,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俞訪云從后環住了他的腰,又想到:“你哪來的年假?”“下個月我就去折瀧了,總要找方光明把這么些年欠了我的休假補上,只要他三天,不算占便宜。”洗澡的時候,俞訪云拒絕了那人無恥的請求,從浴室出來又落進他展開的雙臂。嚴奚如從未如此慢條斯理,輕攏慢拈每一寸肌膚,繭子粗糲,氣息柔軟。在頸上吻出痕跡,與他正面相擁,俞訪云忽然抽了下鼻子,輕聲說:“……我仔細想了想,我沒有什么禮物可以送給你了,唯一的鑰匙也早就在你手上……我知道這房子很小,你可能會住不習慣,但說不定我再努努力,之后就可以換大房子。”嚴奚如一愣,將他額前濕漉漉搭著的碎發抹開,“沒關系。屋子才有大小,家不分大小。”“那你過來陪我吧,我也陪著你。”俞訪云仰起頭等一個肯定的回答,嚴奚如用更深的吻告訴他答案。屋外夜色沉沉,此處的春光溫柔又駘蕩。俞訪云頭埋在枕里,浪頭一陣又一陣襲來,只能緊緊攥著床單,顫抖的手指被嚴奚如包裹。他終于和愛人敞開心窩,又在倏忽間被嚴奚如塞得滿滿當當。偶然瞥見那一抹月色落在兩人交纏的手上,是愛人交換佩戴的指環,刻下相守一生的誓言。“其實你早就把禮物準備好了。”嚴奚如伏在他的耳邊,“不只是今年的禮物,往后的每一年,我只要這一樣……”“我要你的一輩子,我們的一輩子。”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終章。(番外難產了)☆、終章人間月長玉樹街最熱鬧的是春天,最好看的卻是夏秋交界,樹梢已浮黃色,仍伴寥寥夏蟬鳴聲。“又不拆了?!為什么拆到你那棟破房子偏偏就不拆了?!”不知哪兒一聲聒噪,驚得知了都掀翅遁走。嚴奚如剛手里抓著核桃在桌角磕,被他吼得直接抓了殼就往嘴里塞:“呸!”陸符丁本來得意洋洋,被他啐了一臉核桃殼:“呸什么呸!我那店再破,現在也是折瀧進門的招牌,不差這里熱鬧!”嚴奚如恨得牙癢癢:“那把這間店還我啊,你兒子讓人給騙走的。”陸符丁靠著簇新柜臺,斜眼看他:“這么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