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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被一條大尾巴墊住了腰,才想起自家小徒弟到目前為止還算有人性,便抬手抱住了長夜,聽長夜膩在耳畔乖巧溫柔地哄他。江應鶴趴在他肩膀上,慢慢地緩了口氣,還未開口,便聽到冷夜之下靜謐無聲的清凈崖外,忽地傳來一聲熟悉的少年音。“……江仙君?”從白鶴玉宇內,是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的,這個時候,鶴靈估計已經歇息了,以后生晚輩如今的修為,實在造不成什么威脅,自然也就沒有把守門靈獸驚醒。江應鶴本有些昏沉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清醒了一些。“……弟子知道,長夜師兄是您的關門弟子。”這孩子似乎靠在門上,聲音很近,但情緒失落。“弟子去而復返,并不是心生不甘,只是希望仙君能鼓勵晚輩幾句,我有一個哥哥,他的天賦心性,處處比我好,這么多年,我一直都覺得……我……”他話語一頓,又道:“但我聽說仙君您收徒不是特別看重天賦……”不光是江應鶴清醒了,連對方的動作都停住了,在彌漫的香氣交織之中,發生了短暫的片刻靜寂。隨后,身邊的長夜湊過來蹭了幾下,瑰麗俊美的臉龐上滿是笑意,低聲道:“這都是借口。”“……嗯?”“他就是圖謀不軌而已。”……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耳熟。長夜墨眸明亮地看著他,輕輕地親了他一下:“師尊快拒絕他。”長夜的態度明明如此乖巧,但江應鶴總覺得……他這架勢,好像自己慢一秒拒絕,就能被這小畜生在床上折騰好幾天似的。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雖然每次雙丨修他都覺得精疲力盡,但長夜作為一只上古大妖,一直沒有放出完整的原型、而且也沒有用妖族的方式交合,應該……估計……可能是……沒怎么盡興過。就在此刻,秦鈞的手指也扣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向手腕間挪動,同時跟了一句:“或許師尊對你這個關門弟子不滿意,想要另尋新……另尋佳徒。”這是什么話里有話的醋精轉世。這句話沒把長夜激怒,倒是江應鶴被李還寒弄得腰酸,他隱忍地蹙眉,攥緊了長夜的衣衫,抬腿踹了李還寒一腳,可惜被對方握住了腳踝,沒有半點殺傷力。“運氣。”李還寒看似毫不在意,“交合渡靈,別忍著……”“……你他媽做個人吧,給我輕點……”作者有話要說:越是心軟就越容易被拖到床上去呀鶴鶴!你還是慶幸麻麻只會開自行車吧,要不然你就會被口口完,再口口,然后再口口口口,懂我意思吧?(小聲)71、71他雖然一直知道這人是個醋罐子,但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讓人甚為羞惱的窘境。江應鶴完全感覺不到李還寒有聽話,他越是受不了,對方下手就越是不肯有絲毫放松,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把自己緊緊環抱住,擁在懷中。一旁的長夜還在低聲哄他,半撒嬌半質疑地催促自己快點拒絕。江應鶴實在招架不住,努力地穩定了一下自己的聲線,才開口拒絕了門外的那個孩子。外面的聲音頓時一停,似乎有一些意料之中,也并未有什么失望的感觸,又大著膽子詢問李還寒和秦鈞的事,說他們兩個是他心中的目標和表率。目標……表率……江應鶴抬眸看向秦鈞,被他貼過來親吻了一下唇角,聽到鈞兒低沉帶笑的聲線。“以我為目標?”他似乎覺得很離譜,但卻又有一種新奇之感,“正道晚輩,讓妖魔鬼怪成為楷模表率,不知是該說仙門后繼無人,還是我等……”他話語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堪稱,正道的光。”江應鶴被這個正道的光折騰得太過,腦海里對他一點好處和貢獻都想不起來,壓著語調含混地“嗯”了一聲,眉峰緊蹙。“不過,想來他也沒有機會達成目標了。”秦鈞的指腹觸上他眉峰,慢慢地撫摸而過,“他沒有……這么好的師尊。”這句話是半開玩笑的,但江應鶴聽著他這時候語調如此認真的喚師尊,還是覺得臉上發燙,不太好意思答應。門外的小弟子沒有等到前輩的回應,一時無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他又冒進地傾訴了幾句之后,便離開了清凈崖。腳步聲離開之后,江應鶴終于松了口氣,隨即,一直墊著他腰的毛絨尾巴繞了上來,以一種十分難以拒絕的程度甜膩地纏著他,表露出一種非常危險的信號。大概就是……大型妖獸求偶的信號。————幽夜冷燭。門外下了一場雨,洗去數日塵灰。云層掩去月光,只剩下稀疏的星光依稀閃爍。柔軟的被子上落了幾縷墨色長發,蜿蜒鋪展而開,被一只手從側面撥開,輕輕地繞過耳后。江應鶴太累了,睡了幾個小時后,反而變得易醒,他抬起眼看了看面前,見到一雙鮮紅的血眸,一片幽深地注視著他。在李還寒的肩上,一只似乎同樣沉眠初醒的黑蛇趴了上來,懶洋洋地縮在他衣服里打哈欠,朝江應鶴吐出猩紅的信子,就差說一句“晚上好”了。江應鶴……嚇清醒了。他其實并不屬于怕蛇的那一類,與之相反,他還挺喜歡去看關在玻璃箱子、具有一定安全性的蛇的,但是這么近的距離看到,還是第一次。李還寒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看了一眼肩頭的血影,伸出手卡住了黑蛇的頭一把摁了回去,語氣如常地問:“不喜歡?”江應鶴沉默一瞬,思考著道:“也不是不喜歡……嗓子疼。”他說到一半,就感覺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他只記得后半程的長夜有多讓人頭疼,與之相比,連李還寒很兇的這個事實都可以選擇性地忽略一下。而且李還寒事后態度一向非常好,他哪里生得起氣。這三個字才剛剛出口,一杯溫好的茶水已經遞到了掌心里。江應鶴接過溫茶,習慣性地喝了一半潤潤喉嚨,隨后又聽到細細的雨聲。他轉過頭,望向斜風細雨的窗外夜空,見到那只昨晚被他踢了好幾下的小白貓趴在了燈臺旁邊,烏黑的眼眸微微發光。“……鈞兒呢?”李還寒不動聲色地短暫皺了下眉,仿佛是對師尊隨口提起秦鈞有一點小小的酸味兒,但這情緒實在出現的太短暫、更迭得太迅速了,細微得連江應鶴都沒有完整地感知到。“他去指點后輩了。”李還寒語氣平淡,“培養……后起之秀。”江應鶴稍稍一怔,腦海中對這句話產生了微妙的懷疑,想了片刻,道:“帶著什么去的?拿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