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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沒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5

分卷閱讀115

    淙,而是不經(jīng)腦子便伸出手,卡頓一刻,掌心挨張淙后背上拍了兩下。

這般尋求安慰的舉動應(yīng)該絕對不會屬于張淙。但張淙做了。

晏江何沒底氣去妄斷陶靜儀對張淙的影響。他只是通過張淙的反常行為,驚訝之中,不斷發(fā)酵脹大自己的“心疼”。

張淙閉著眼睛,鼻尖湊在晏江何頸邊。他壓抑著,安安靜靜深吸一口氣。似是野狼藏起鋒利的尖牙那般,去藏匿他胸腔深處的顫栗。

張淙一口氣吸完便放開晏江何,他沒敢再多抱,也不敢多說話,只含糊吞吐道:“我沒事兒。晚上回來再說吧。我現(xiàn)在也挺亂的。”

晏江何心頭倏得晃蕩一下。

照這架勢,張淙是樂意跟他談?wù)劦摹Ec此同時,晏江何弄清楚自己剛才差點(diǎn)被梗死是因?yàn)槭裁础獜堜饶歉苯^口不提,事不關(guān)己的逞強(qiáng)德行,叫他心肝揪得厲害。

晏江何看了張淙一會兒:“早點(diǎn)從畫室回來。”

他又朝張淙的肩頭拍去一巴掌:“乖,去吧。”

張淙打開門走了。

晏江何站在門口,又長吁短嘆又神經(jīng)兮兮,外加跑神兒八圈,這才反身蹭回桌子前。張淙不在,剩的半桌菜他更加沒了興趣。

晏江何重新坐回凳子上。晏美瞳妥妥一個記吃不記打的完蛋貨,啃完了罐頭又蹦跶到晏江何腳邊膩歪。晏江何垂眼掃它一記,拽過一對貓前腿兒將晏美瞳掄膝蓋上掛好。

一人一貓安安靜靜坐了許久,晏美瞳甚至都趴晏江何腿上打起了瞌睡,晏江何這才抱著貓站起來。

他將晏美瞳扔進(jìn)貓窩——天冷了貓窩又換了,這回是一朵橘黃色的葵花狀。中間一個裹黃毛的圓窟窿,四周舒展著花瓣。

這模樣肯定是晏江何買的。對,晏江何還給張淙換了一個手機(jī)殼。這回沒豎耳朵,倒是后頭耷拉一截狗尾巴。尾巴掰兩下,還能撅起來當(dāng)支架用。

晏江何過日子懶懶散散,反而樂此不疲地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耍洋相。

晏美瞳拱去被花朵擁抱而眠,晏江何竟開始拾掇飯桌。他沒聽張淙的話,久違地做了一次洗碗工。洗完以后晏江何往沙發(fā)上一跌,扯了本專業(yè)書裝相。

張淙是在傍晚六點(diǎn)多回來的,晏江何已經(jīng)提前叫好了一桌子外賣。他專門挑了一道糖醋排骨,旨在喂張淙,討張淙舒服。

張淙看破不說破,悶頭啃排骨。他也不客氣,將一盤子排骨都磕干凈才下桌。晏江何觀摩張淙的食欲,心又放下一塊。

飯后張淙收拾完飯桌就窩進(jìn)屋里寫卷子,寫得雷打不動。

晏江何只得晾一旁干等。他等得五脊六獸,看書也看不進(jìn)去。最后閑得去翻冰箱,瞅見張淙先前榨好的一大瓶鮮橙汁。

他自己倒出一杯喝了,覺得味道很好,竟又給張淙倒了一杯送去。

晏江何從來沒做過這等寵孩子的良心事。其實(shí)按道理來講,別人家里,高三準(zhǔn)考生挑燈復(fù)習(xí)的時候,經(jīng)常會有家人往里頭送吃喝,這種現(xiàn)象屢見不鮮。

但對晏江何這等潑人,還真是第一次。他單端著一杯橙汁進(jìn)屋,眼珠望一望張淙的書桌,發(fā)現(xiàn)被倒霉書本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索性懶得去鉆空,直接將橙汁放在桌邊掛邊角。

張淙瞇起眼睛盯橙汁,又瞧了瞧晏江何。

晏江何:“寫差不多了就休息會兒。”

“嗯。”張淙微微歪過頭,手肘杵著一張數(shù)學(xué)金考卷,掌心托下巴,視線朝上,不離開晏江何,“你明天還是休息吧?”

“是啊。”晏江何應(yīng)道。

“那……”張淙這才垂下眼皮,漆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晦澀,“那你今晚晚點(diǎn)睡?”

“好。”晏江何趕快說。他明白張淙叫他晚點(diǎn)睡,是想說陶靜儀的事。

晏江何嘆氣:“你真不想提就緩緩。當(dāng)然,有什么想不明白也不用瞎琢磨,可以跟我說。我并不是要你交代什么,不需要有結(jié)論。你懂我意思嗎?”

“嗯。”張淙重新拿起筆寫卷子。

“我明天可以一覺睡到十一點(diǎn)。”晏江何撂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出去了。

張淙的筆尖抵在卷子上,暈出一個墨點(diǎn)。

——缺失的東西倘若憑空冒出來,總會有傷人千瘡百孔的形態(tài)。

張淙打過封鎖,鎖芯長進(jìn)骨頭縫隙生銹,連皮扯rou,血管也繞在鎖道里纏彎繞。

晏江何知道他難過。晏江何不放心他。

張淙把筆一扔,突然發(fā)現(xiàn)晏美瞳不知什么時候溜進(jìn)了他屋里,這會兒正趴在他桌子底下,瞪眼看他的腳。

張淙:“……”

張淙看看晏美瞳,又抬頭看看桌角的橙汁——晏江何先前放的,放在桌邊貼床的那一個小角。這位置挑得還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張淙站起身,胸肺里抑得烏漆麻黑。他伸長胳膊,手挨在裝橙汁的玻璃杯上。

晏江何給他倒的,他得先喝一口。喝完以后張淙將杯底落回原處。他一腔的酸甜滋味,手腕輕輕一掃,杯子就這么被他拐了出去。里頭的橙汁潑灑出來,一股腦全部撲向張淙床上的軟棉被。

隨后,玻璃杯在被子上滾了幾圈,最后停住。里面還淺留著一些鮮橙色的汁液,于杯中躺平,慢慢往外流。

張淙這才走到床邊彎腰撿杯子,他將桌上的東西挪位,把杯子穩(wěn)當(dāng)當(dāng)放上去。

張淙想:“我必須再從晏江何那里多偷一些。”

——他那流離轉(zhuǎn)徙,擁堵過兵荒馬亂的軀殼,必須靠安全港更近。

唯有晏江何

張淙抽出幾張衛(wèi)生紙,坐在床邊蹭被子。

被頭濕了一大片,都暈透了。他蹭完了將紙扔掉,再扭臉去瞅晏美瞳。晏美瞳已經(jīng)從桌子底下拱了出來,正仰頭與張淙對眼兒,大概是不懂他作這幺蛾子是要干什么。

張淙站起身,好好規(guī)整過自己的書包,作業(yè)還沒寫完,但他不準(zhǔn)備寫了。

衛(wèi)生間施展不開,張淙索性直接鼓搗了一盆水進(jìn)屋,他將被套拆下來,又拿食鹽淋在被頭和被罩上,再慢慢用肥皂去搓上面的橙汁臟跡。

張淙搓一大頓,橙汁是洗掉了,但是棉被濕成更大一片,很明顯今晚是蓋不成了。

張淙端水去衛(wèi)生間倒的時候,晏江何把屋門推開,看著他問:“你折騰什么呢?”

張淙淡淡地說:“橙汁灑被上了,我洗一洗,時間長了怕橙汁的顏色洗不掉。”

“灑被上了?”晏江何愣了愣,轉(zhuǎn)腳往張淙屋里走,“你怎么弄被子上了?”

晏美瞳擱張淙門口抻四條腿兒,正拉長身線顯順條,慵懶地?cái)[風(fēng)韻姿態(tài)。就聽張淙接話答道:“晏美瞳跳我桌子上,裝橙汁的杯被它弄倒了,放得太靠邊兒,就掉被子上了。”

晏江何挑起眉梢,目光非善地看向晏美瞳。他路過張淙門口的時候,順帶一腳尖懟貓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