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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沒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

晏江何伸手隔空指了指他,憤道:“你都是從哪弄的這些王八蛋途徑?真有本事。”

張淙琢磨了一下,腦仁兒隱隱作痛,給晏江何回了一句:“天無絕人之路。”

晏江何沒說話。張淙這種,估計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馮老說過,張淙以前也打過一些亂七八糟的零工,但打工來錢太慢了。

“行了,回屋睡覺吧。”晏江何擺擺手,示意張淙滾蛋。

張淙嘴唇動了動,但什么都沒說,站起身往屋里走。

“張淙。”晏江何突然叫了他一下。晏江何扭過頭,看著張淙,“讓老頭出院吧。”

不知道是不是晏江何的錯覺,他感覺張淙的脊背好像抖了抖。晏江何在心里嘆了口氣,又補了一句:“治不了,現在就是數日子過。在醫院也是白搭,窮遭罪。他挺想回家的。”

張淙僵硬著轉過脖子,擰著眉毛看晏江何:“你一個醫生,是怎么說出這種話的?”

“哪種話。”晏江何站了起來,臉肅下來,“判病人死刑嗎?”

晏江何走到張淙跟前:“你是不是對醫生這個職業有什么誤解?”

“誤解?”張淙的手垂在身側,握了個沒什么力氣的拳頭。

“你覺得,明知道病人已經沒救了,還要扯著他遭罪受苦,折騰到死,彰顯出自己不拋棄不放棄的高尚品質,這就算是對的?”

“張淙,其實沒有什么對錯,這種時候,要尊重意愿。”晏江何沉聲道,“所謂的醫生,是治病救人,竭盡全力沒有錯。但只要是個人,就總有無力回天的時候。這個時候,作為醫生,更要有冷靜理智的頭腦,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患者和……”

他看著張淙,語調放輕了一些:“和患者家屬。然后尊重對方的決定,從而避免任何的遺憾發生。”

張淙感到自己耳邊“嗡”了一下,一剎那有些恍惚。

“你不也明白嗎?早晚有這么一天,就連拖,都拖不來的時候。”晏江何居然拍了下張淙的后心,“盡人事,聽人命。”

“不是聽天命嗎?”張淙下意識問道,聲音很低。

“誰聽那玩意兒。”晏江何笑了,“就聽人命,聽老頭自己的命。他剩下的日子想怎么活,那就怎么活。”

“他想回家,不想住院,你知道吧。”宴江何說,“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想。張淙,你老大不小了,也別總讓別人慣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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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活了

張淙又被晏江何三兩腳踹著屁股懟回了屋里躺著。他仰頭瞪向天花板琢磨,他就算走,沒被晏江何抽死,那又能去哪兒呢?

張淙趴在被窩里想,他病得這副完蛋樣,根本無處可去。屋子里暖氣很足,和外面刺骨的寒冷完全不同,熱烘烘的。

晏江何手里轉著一個剛洗好的蘋果走進來,他抽了張紙巾墊著,把蘋果放在桌上。

晏江何垂眼掃了掃,只覺得張淙不能更完犢子,那被子怎么都不會蓋。這回倒是沒踢,但他身上的被子耷拉在肩頭,豁著個挺大的縫兒。

就這樣能捂著什么?那點熱乎氣兒還不夠往外漏的。

“蠢貨。”晏江何張嘴先罵了一句,話音落結實了才伸手去拽被子。他彎腰薅了半天,又在張淙身/底下一通塞,終于把張淙裹成了個繭蛹。

晏江何挺滿意,曲起手指,用指關節“邦邦”敲了敲張淙的腦門兒,跟敲西瓜一樣,并毫無人性道德地評價:“蠶寶寶,熟了。”

“……”張淙登時被他氣得鼻子不通氣兒,又想吐,預備喊著口號翻身起來,拼盡全力正面杠他。

“別動。”晏江何趕緊按了下張淙的肩,“年紀輕輕的怎么脾氣這么差。”

張淙:“……”

晏江何的確是有夠不要臉,他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那炮碾子轟炸機的脾性,居然還能舔著一張人皮批評別人“脾氣差”,真是天殺了都沒開眼招子。

“你……”張淙這會兒語言貧瘠,大腦缺氧,只得咬了牙。

“我什么。”晏江何嘖了一聲,“閉嘴養你的病,哪來那么多廢話。”

張淙:“……”

晏江何拎起柜子里的羽絨服套在身上,拉拉環的時候,他抻長脖子,歪過頭跟張淙說話:“我出去有點事兒。廚房燒了一壺熱水,給我喝完。”

他看了眼桌上的蘋果:“還有水果,不愛吃蘋果自己去扒拉,洗別的吃。”

晏江何又理了理衣服后面的帽子:“還有粥。餓不餓都墊一墊,胃別空著,但別吃太多。”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笑了:“乖乖看家,老實聽話。盯著點晏美瞳,你倆要是在家給我瞎胡鬧,我就揍你。”

“……”張淙瞪著他,費勁倒了口氣,“你就不怕我把你家砸了,然后走人?”

晏江何更樂了:“就你現在這樣?說話跟斷氣兒似的。砸了的是你自個兒吧。”

張淙沒再頂嘴。他抿著唇,唇角緊緊崩成一條縫,照舊瞪著晏江何不眨眼睛。

晏江何覺得張淙這副模樣好玩得緊,他該是回過秧子了,病得一灘爛泥竟還能擺出這么一張表情。一雙眼睛都是通紅的。

晏江何走過去,看了看他,故意好聲好氣道:“張淙,你怎么回事啊?剛乖一會兒,現在又鬧什么脾氣?”

他這語調里強擰出來的溫柔和縱容簡直讓張淙頭皮僵硬,張淙立馬閉了眼睛,沒法兒再看晏江何,只扭過頭裝死。

晏江何輕輕笑了笑,起身走了。

張淙一直閉著眼睛,直到屋子里變得靜悄悄的他才睜眼。晏江何該是已經走了。張淙這么琢磨著,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門口,然后愣了。

晏江何根本沒走,他這會兒正雙手抱胸杵在門邊,一雙腿斜著交叉,后背靠在墻上,好不愜意。他就那么一直盯著張淙看呢。

兩人目光碰上的瞬間,晏江何彎下眼睛,無聲地又笑了。

張淙這一剎那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把脖子捆掉。他永遠都在著晏江何的道兒。永遠輕而易舉,就被這人掐在手心里翻來覆去得撥弄!

晏江何就是個混蛋。

張淙這么想著,便張嘴啞嗓子支吾一句:“混蛋。”

也不知道晏江何聽沒聽清楚,反正他臉上的笑意扯得更開了。晏江何始終沒出聲,終于轉身走了。

客廳大門落鎖的聲音傳過來,張淙煩躁得掀起被子,把自己的頭裹了進去,大概是企圖憋死算逑。

晏江何一出門就拎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北方的冬天幾乎喪心病狂,老北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