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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隱藏在大刀闊斧互不示弱廝殺中的人群中,身披黑衣斗篷,手執靈劍,寬大的兜帽被刮過的利風卷起帽檐,露出五官蒼白又鋒利的棱角,比起漆黑的魔石毫不遜色的雙瞳如深淵漩渦,一眼望不到底,過多復雜濃郁的情緒卷在一起,不露一絲光亮。男子一步一步,走得緩慢,好似在花園散步而非戰場穿梭。周身金鼓連天、聲勢浩蕩卻未能影響他半分,他眼眸仔細的在搜尋著什么,手中長劍尚未染血,也因此吸引了更多的窺視、集火。雖長劍未曾染血,可見了那接二連三撲上來的人,男子亦是毫無畏懼,手中刀起刀落間,腳下血流成河。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驀地,司樺君停下腳步,似有所感般抬起頭,好似照不進一絲亮光的黑眸透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還有拿隱藏極深的渴望。懶得再跟這些蝦兵蟹將糾纏,司樺君墊腳卒然騰空。不同于方才的一頭猛獅闖入兔窩般橫沖直撞,現在他在有目的的尋覓。在這里?不,應該往這邊走……那邊?奇怪,是在被追嗎?司樺君不厭其煩的再一次改變了前行的方向,心下冷笑,呵,他在想什么呢,他的神軀自己尋過來又怎么可能不被追殺呢。司樺君正一步步與自己的神軀縮短距離。而距離越近,神魂與神軀的共鳴程度越高,神魂能感受到神軀的欣喜若狂和急切,甚至連神軀內心不易察覺的焦躁和瘋狂都被神魂敏銳的捕捉到。神軀比神魂著急結合。司樺君思緒一轉,臉色沉了下去。令一個只有情愛之欲作為支撐的神軀這般捉急,果然還是黎繼出了什么事吧。神魂在混亂的戰場上如云流水,他身穿黑衣,形如鬼魅。可神軀就沒有這份好運了。不管是真·露骨的身軀,亦或是可怖的面容、被魔尊與軍師一同追殺,這些足夠令他像是在戰場上亮起的一個火把,獨秀一枝。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這具腐身。千青在站場前線,眼睜睜看著師兄破爛的神軀在自己眼前晃蕩,眼皮不停地跳。“該、死、的……早知道讓師兄來打頭陣不就好了?!”千青悲愴的發出一聲吶喊,如果真是司樺君來打頭陣,那次是說不定戰爭已經結束了。“你往我身后去!”千青吼完,眼見神軀的動作遲緩幾息,隨后猶猶豫豫的靠近自己,心中還是有些慰藉的。哪管什么都不知道了還能認出自己來,也夠意思了。“既然都這么聽話了——”千青寬袖一甩,遮住了自己身后神軀的身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烈焰紅唇,媚眼如絲。“那不護著你也說不過去啊!”“血煉青燈,起!!”煙青色的細長手柄看似花紋精致不堪一擊,細布燈罩呈青色,燈底還有淺青燈穗,外觀簡潔,可誰都不敢小看這么一盞看似普遍的青燈。只因它乃堂堂天界驍勇善戰女武神——千青的血煉法寶。血煉法寶是一些已經自然凝聚成型的天地寶器,滴血認主后方才供主使用,其力乃是本命法寶一倍有余。并且血煉法寶認的不僅是這個人,只要靈魂不滅,此件法寶就會一直追隨,不可為他人所用。“是、是血煉青燈!完了……完了!!”“快跑!”一些上過戰場的魔兵如同被洪水沖散的螞蟻,手足無措的自主破壞了原本的隊形,混亂的人群忙不迭就要逃離千青。女武神可不給他們這個機會。青燈現,殺無形。只見千青運起深厚的神力打入青燈,原本平淡無奇的青燈忽然光芒大亮,幽青的亮光仿若噬人心神的青面獠牙鬼神,毫不猶豫的對著罪孽深重的魔修張開血盆大口。若隱若現的青絲自青燈中飄散出去,氣若游絲卻形態鬼魅,轉瞬間便鉆入距離最近的幾個魔修體內。剎那間,幾個幾息前還好生的魔修迅速抽條,皮膚就像是風干了好幾年的臘rou一樣干癟下去,沒過一刻便皺的比葡萄干還葡萄干。精氣、修為、根基、血rou……什么都被吸干了。幾具衣衫因身軀急速縮減而滑落、眼眶深凹的干尸轟然倒地,砸起一層飛灰后又緩緩落下,不明不白死去的幾名魔修像是被丟入guntang油鍋的幾滴涼水,更是噼里啪啦的炸開了鍋。空氣凝固了,又很快糟亂起來。魔軍中不少人紛紛丟盔卸甲,抱頭鼠竄。修真界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幾萬人浩浩蕩蕩拿著武器順流而上,魔軍隊形很快便被徹底沖散,分撥離析,危機四伏的戰場上兵荒馬亂、四面楚歌。千青握著細長的手柄來回揮舞兩下,連接著手柄一端的青燈跟著一晃一晃,燈底的燈穗隨著晃動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流暢優美的弧度。一來二去,更多的青絲從青燈中被晃了出來,迅速四散在戰場上尋找目標。而在聲勢浩蕩的戰場中,幾具殺雞儆猴的干尸體內忽然冒出體型大了不止一倍的青絲,只見它們像是喝醉了酒的壯漢一樣晃晃悠悠微醺著重新融回青燈中。青燈在得到補充后,若隱若現的青光再次大亮,越發多的青絲控制不住的溢出,隨后又被折返而歸的青絲填充。如此形成一個循環,直至戰場上沒有任何可使用的‘糧食’為止,青燈才會心滿意足的被收回。這便是近萬年仙魔戰場上天界能一直支撐一絲余地、魔界又遲遲不能跨過的一道溝渠——一盞青燈伴古佛,半為修為半入魔。血煉法寶本就不為正道,但不可否認它比本命法寶多出來近一倍的極限法力,以及它那不受煉化法器的約束的條件。這若是煉化了諸天神器……誘惑太大、用處廣泛,這也是天界眾人明知千青擁有血煉青燈卻沒有深究的原因。這時,一個冰冷冷的男聲自千青頭頂響起∶“想不到,天界自稱天規森嚴,玉身無瑕,沒想到竟也墮落了。”千青一愣,連忙抬頭往后,如臨大敵般身子滑退十米之外。姽之站在凰背上,面容僵硬,眼中冰冷無機質,渾身充斥著殺意,好似玉面閻羅降臨。“躲什么,打個招呼而已。”姽之說著,離開了凰的背部。可神奇的是,他并沒有掉落下去,而是就像踩在地面上一樣,身體懸空穩穩地踏在半空中。千青額角劃過一絲冷汗,心中沉重卻不顯,不堪示弱的冷笑道∶“閣下這架勢,可不光是想還跟我打個招呼那么簡單吧。”姽之雙眸微瞇,眼中醞釀著詭譎的風暴∶“就只是打個招呼,而已。”姽之說著,不遠處已經在戰場上被踩踏破爛的干尸忽地聳了聳身子。銳利的余光捕捉到這一變化,千青臉色一變,連忙朝不遠處的干尸望去。只見那干尸又聳了聳身子,這次的幅度比之前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