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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那個迷路的人,只有看見他才能找到生活的方向。老天或許沒那么溺愛我直接給我指南針,但他送給了我一顆星星。上一次期盼放學還是我小學的時候,小孩心性總是貪玩,課聽不進去,書也看不進去,一心只有樓下的小花貓和家里的電視機。后來被周玉瑩傳銷似的灌輸“讀書是唯一的出路”這樣的思想,便也在課業上花了些心思。今天的課程變得格外漫長枯燥,比起平日更甚。捱到放學,作為今天的值日生,我留下來打掃衛生,和我同樣留下來的還有一個女生,沒記錯的話她好像是我們班的生活委員,叫陳秋秋。我擦左邊黑板,她擦右邊。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又因為手臂的揮動而跳躍至空中,我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口鼻,尼古丁入肺至少能讓你獲得暫時的放松,但粉筆灰只會讓人覺得不適。“我掃地,你拖,怎么樣?”我詢問著陳秋秋,這樣我就可以掃完地就走了。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同意了我的分工。第26章我迅速而仔細地掃完了教室,覺得留下陳秋秋一個人拖地不太厚道,又把教室里的垃圾倒了,順便收拾了講臺。cao場上還有男生在揮汗如雨地打籃球,施可卿每次路過都十分不理解一個球有什么好搶的,我和何紀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說你不打籃球當然不懂啦。但我和何紀傳球沒有一點默契,所以施可卿說我們打球像地球人和外星人對話。何紀和我都爭著要當地球人。快要走到校門口時,我的袖子被人拉住了,陳秋秋彎著腰氣喘吁吁,我疑惑地問:“怎么了?”她直起身,臉上有奔跑后的紅暈,咬著唇半天沒說出來個所以然,我也不催她,笑了笑道:“沒事,我不急。”“江渝夏,我…”她頓了頓,“我挺喜歡你的。”陳秋秋眼睛直率地望著我,我知道她正在努力克服著害羞。“我不是想要在高三影響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學。”聽著她的告白,我腦子里卻是另一個人的影子。我不如陳秋秋勇敢。她能在我幾乎快要走出校門時追上我,一鼓作氣說完了她的真心話,而我和晏朝雨即使并肩而行也沒有逾矩地碰過他的手指。我低低地說了聲“抱歉”,既為自己聆聽別人真誠而忐忑的告白時的不專心,也因為無法回應這樣的期待。我看見女孩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想著晏朝雨削蘋果時嫻熟的動作,用最認真的態度削最可愛的兔子蘋果。“但是,謝謝。”我說。“難得和你說這么久的話,結果是因為告白失敗被你安慰。”陳秋秋笑起來:“真是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高興。”“我們也能做朋友對吧?”“當然。”我笑著說。和陳秋秋告別后我徑直走出了校門,腳步卻猛然一滯。我看見了晏朝雨。就像潮水退去,鷗鳥高飛,四周寂靜無聲。我只能看到他。樹葉的影子在搖晃中斑駁地落在他的臉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清楚他有沒有看到我,但腳已經大步地朝他的方向邁去。“等很久了嗎?”我說。他回過神來:“嗯?沒有太久。”車停在前面,沒花兩分鐘我們就到了,我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晏朝雨。”“嗯,怎么了渝夏?”“今天有個女生跟我表白了。”我抬頭看著他。晏朝雨動作一頓,而后笑道:“我們家渝夏這么好,當然會有女生喜歡。”“然后呢,你接受了嗎?”他漫不經心地問,但聲線少了平日里的調笑,摻雜了幾分認真。“沒有。”我說。“我告訴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晏朝雨忽然停下,沒有發動汽車,“是嗎?”在今天以前,我幻想過很多個告白的場景,甚至有頭有尾地想到了他的拒絕,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可這事兒好像不會聽你的安排,當你的愛意洶涌地漫過胸膛,頭腦就會自動開始發熱。“對不起。”我說。因為接下來可能要說一件讓你不開心的事兒了。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經歷了深思熟慮后打算在告白之前以道歉做開場白了。“晏朝雨。”我深呼吸一口氣。“我覺得我應該很喜歡你。”我忘記了音節,忘記了舌頭是怎樣湊出這幾個字,生澀而莽撞地做了最坦誠的剖白。他愣了一下,但只是一下,隨即用手遮住了眼,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這又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他的無可奈何更多的像是對于一個習慣于犯錯和挨罵的小孩的寵溺,那讓你擁有足夠的勇氣一次次地得寸進尺。于是我說,那么,我可以嗎?很多疑問句可以表達各種各樣的情緒,憤怒的質問、胸有成竹的明知故問,可我只是疑惑,就像一個拿著和及格線相距甚遠的答卷的學生,小心翼翼地問出一個蠢笨卻又意味不明的問題。晏朝雨伸手,我以為他要推開我,說句“這應該不行”或者“我不喜歡這樣”之類的話,但他的手不規矩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在城市快要落入黃昏的懷抱時給了我一個浮光掠影般的吻。就像對待易碎品。我確定他的微笑沒有生氣的意思,也不是在別人面前裝模作樣的姿態,他在我面前永遠真誠到了極點。微風帶起的細小漩渦掃過耳朵的時候,我聽見他說:“當然可以。”其實我還想得寸進尺地追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可我只是在他面前保持緘默,并不是我羞于啟齒,而是太害怕聽到答案,如果他說不愿意,我想我會失落很久。但是晏朝雨沒有給我問這個問題的機會。“抱歉,沒控制住。”他又笑了一下,有幾分歉意:“渝夏,你還小。”這在我聽起來像是委婉的拒絕,但令我意外的是,比起失落,我的不服氣更多。“我滿十八了。”成年好像是很多事的開始,也好像是很多痛苦的開始,但我并不在乎,我只想長大。“我是個男人,而你也是。”晏朝雨溫和地提醒我這個只要沒瞎就能發現的事實。“你是在拒絕我嗎?”我問。“當然不是。”晏朝雨微微低頭,他眼睛里含著的誠意一覽無余。“我只是在告訴你客觀事實,渝夏,你做出的決定要承受的后果比你想的要多。”他難得認真起來,一字一句敲在我心上。社會會把你當作異類,你會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