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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屈臂,高放在塌中的玉枕上,自己則睡靠在自己的臂彎間。這樣的姿勢,讓劉蟬的狹長柔軟的腰際線,和臀線顯得更加曼妙。李娟雅埋著頭,一個勁地盯著自己面前茶水滾滾的茶杯,不敢去看劉蟬。劉蟬這幅模樣,無端地叫李娟雅想起自己兒時,在畫本里讀到的美人蛇。那美人蛇亦是這般慵懶無骨,色丨欲并行,美艷無雙,躺在長榻上等著人來。只肖一眼看過去便是心神蕩漾。然而這美人蛇的皮囊之下,卻是一顆吃人的心。“七太太才來府上,沒有什么想問的?”劉蟬抬眼,瞟向李娟雅。李娟雅忙回道,“回六太太的話,我……”她正想說自己沒什么想問的,劉蟬卻突兀打斷了她的話。“有,還是沒有,七太太可是要想好了,”劉蟬拈指笑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br>他望著李娟雅笑了笑,“你說是不是?”李娟雅頓時啞然。若是劉蟬愿意給她指明在傅府里的路,那她以后定能是安穩度日了,也無須再擔驚受怕。可是她怕就怕再劉蟬所言不真……那反倒是會害她了。劉蟬不用費心思想,也知道李娟雅現在忐忑所在。他嗤笑一聲,直接點破,“怎么,七太太怕我唬人不成?方才我與七太太說的,得了我的喜歡,那日子自然是好過,七太太忘記了?”劉蟬說著,臉上的笑容愈深,“還是七太太覺得,我就是那等信口胡說,滿嘴胡言之輩?”李娟雅被嚇了太多次,現在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被劉蟬總是神來之筆的一句話給嚇懵住。她苦笑著搖頭,“太太莫要再折煞我了,我哪里有那樣的意思……我方才不過是還沒想好該問些什么……初來乍到,腦中還甚混亂……”她說完,劉蟬臉上不陰不陽的笑才散去些。“那七太太可得抓緊時間好好想了?!眲⑾s淡淡地說。李娟雅無奈。這下她是騎虎難下,不想問問題也得憋出一兩個來。“……那太太可否告知我,我需要去給大夫人請安嗎?”李娟雅思來想去,也只能挑出一個中規中矩的,“到傅府這些天了……我還不甚明了規矩……”現在的大宅大院雖是修了洋樓,建了花園了,一副新時代做派了。但李娟雅也清楚,這不過是外殼刷了道漆,里面都還秉持著尊卑禮教。可她到了府上這么多天,卻不見大夫人傳喚她前去請安,亦沒有什么丫鬟提醒。實在叫李娟雅費解。劉蟬聽完李娟雅的問題,哼笑了一聲,“大夫人?”他的聲音綣綣,“大夫人”三個字在他的唇舌間翻滾,而后再被吐出,好像一陣冰冷的霧,凍得人害怕。劉蟬轉頭,瞥向諾諾的李娟雅,“你且當她是個死人吧。”他說。李娟雅訕笑一聲,不敢開腔。“至于府上的規矩,”劉蟬睨連一眼李娟雅,“沒那么多規矩,好好做人便好。”李娟雅連連點頭應是。她看劉蟬情緒穩定,稍微大膽了些,“那太太,我可問一問這些其她太太是什么性子嗎?我在人事上甚愚,還望太太提點。”劉蟬轉著墨玉球的手不停,他的手指花樣在滾球間不斷變化。劉蟬看向李娟雅,哼笑了一聲,意義不明地說,“你倒是會問?!?/br>李娟雅這個問題問得倒是好。籠統大體也沒有指向性,而劉蟬是說多還是說少,是說真還是說假都沒有關系,因為人說百句,其中難無一句真話。李娟雅怯怯地笑了一下。劉蟬不急著回答她,他枕在自己的臂彎間,眉宇間懶散,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沒想。他的面色蒼白,而眼角眉梢卻泛粉,當他不冷眼對誰時,端的是張皎皎美人的面龐。可惜除了傅芝鐘,劉蟬誰也懶得看。過了好一會兒,李娟雅都又有些坐立難安了,劉蟬才說,“府上的二太太姓郭,郭芙亦,是南國富商郭家的獨女,是傅爺年二十有五時進門的,性子……傲氣。”他看著李娟雅,若有若無地笑了笑,“二太太喜男裝、喜賽馬、喜社交、喜恭維、喜富貴、喜旁人稱呼她為‘先生’?!?/br>李娟雅咋舌,“那二夫人當真是為奇女子也……”李娟雅想起上次在宴上看見的二夫人,頭戴十二金釵,身穿青天白額虎袍——似乎確實是如劉蟬所說。“不過呢,你不去主動結交二太太,二太太亦不會來招你?!眲⑾s笑瞇瞇地說,“因為她誰也看不上?!?/br>李娟雅有些驚訝。上次喝茶,二太太分明是對她笑了一下的。打那次起,她還以為二太太是個好相與的。劉蟬自然看出了李娟雅臉上的驚疑,他懶懶問道,“你莫不是已經見過郭芙亦的笑臉了?”他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指名道姓。李娟雅已經不被劉蟬這樣放肆的行為嚇住了。她也不隱瞞,直接點頭,“回太太的話,是這樣沒錯……上次喝茶,二太太最后沖我笑了笑?!?/br>劉蟬聽完,沒忍住嗤笑道,“對你笑?你確定郭芙亦是對你笑,不是對郭黃鸝笑?”李娟雅有些茫然,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郭黃鸝是三夫人的名諱。“當時……當時三太太好像已經退下了?!彼鸬?。“哦?”劉蟬的臉上少見地帶了些玩味,“那她許是看你年輕嬌美吧?!?/br>李娟雅還有些迷惑。她感覺自己腦中一片漿糊,有點反應不過來劉蟬這話是什么意思。僅是一句隨意的調侃,還是話里有話?而劉蟬不等李娟雅反應過來,繼續說,“至于三太太,郭黃鸝,原先是郭芙亦的陪嫁丫鬟,比郭芙亦年幼半歲,運氣好當了主子,由郭芙亦賜了名,抬進院子里。”李娟雅原先也都知道些三夫人的事情。她也并不驚異,只感嘆一句,“二太太還賜名給三太太,那確實是感情深重了?!?/br>劉蟬悠悠笑起來。他瞥了一眼滿臉天真的李娟雅,只覺得好玩。“確實是感情深重,”劉蟬轉著自己手里的墨玉球,漫不經心道,“只可惜,黃鸝再玲瓏可愛,聲音清脆,也不過是畜生罷了?!?/br>劉蟬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娟雅,問道,“這畜生,怎么都要低人一頭。你說是不是,七太太?”李娟雅怔怔。她忽而想起,劉蟬的蟬,似乎也是那小蟲旁的蟬。一時間一個激靈打下來,李娟雅不敢言其它,只得陪笑,心里暗暗祈禱劉蟬不要再度發作。所幸劉蟬亦沒有故意挑李娟雅的刺。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