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5
口,“是長大了,男大七十二變,沒有人會一成不變,就算你是劉毅你也會隨時間改變。”原本還耷著眼的劉毅,一下睜大眼,“什么意思?”他的聲音變了調(diào),還發(fā)顫。“字面意思。”寧浮思吐了口氣說,對上劉毅震驚的目光。他知道這個人一向聰明,遠(yuǎn)比他聰明。但是這個聰明人現(xiàn)在鉆進(jìn)了死胡同,還捂著眼向前,他只知道一門心思一條道,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敢拐彎,生怕拐了彎讓旁人看清他的臉看進(jìn)他的眼。第90章劉毅瞪大的眼一眨不眨,一張臉跟白紙似的,他緩緩撐坐起,垂下眼皮問:“什么時候?”“什么時候確定的?”嗓音干澀,語氣卻是寧浮思久違的熟悉。寧浮思無需回溯過去。他問的是什么時候確定,而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上次閑云居,”寧浮思說,“在那之前……”“半年多了?”劉毅——應(yīng)該說劉衡,突然打斷寧浮思的回話。“嗯,”對上劉衡發(fā)紅的眼眶,寧浮思解釋說,“那會兒我瘦了五六斤,之前的衣服穿著都有點(diǎn)松,但是你幫我定做的那些完全是量身打造……”當(dāng)時,為了那部替身的戲,因?yàn)樘娴氖桥裕瑢?dǎo)演要求他瘦一些。他們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其間只視頻過幾次,瘦五斤不說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起碼劉毅不可能看出來。說了他都不一定看得出來,更別提在視頻中注意到這么個細(xì)節(jié)。劉衡嘴巴嚅了嚅,似乎想說什么最后什么都沒說。“他喜歡鷹眼沒錯,”劉毅大學(xué)的時候也cos過鷹眼,可以說情有獨(dú)鐘了,“但是,掛在薩博胸前的那條絲巾,你知道他當(dāng)時怎么說嗎?他一臉嫌棄說:這不就是我小時候圍的口水巾?”換是劉毅,他會毫不猶疑大手一揮把絲巾改成領(lǐng)結(jié),壓根不可能說出什么絕配……“三寶……”“是嗎?”劉衡揚(yáng)聲,再度打斷寧浮思,他仰起臉,扯了下嘴角,“也是,我小時候沒用過那種東西。”突然他的聲音激動起來,紅著眼眶飛快說,“你也看到了,我和他看起來什么都一樣,事實(shí)呢?卻一個天一個地!憑什么?你告訴我憑什么?現(xiàn)在好了,老天長眼了!他終于不在了!他的所有一切都屬于我!他在劉家的一切,包括他的名字!還有……”“三寶!”寧浮思厲聲喝斷。然而劉衡卻像點(diǎn)了火的炮仗,只想趕在粉身碎骨前把滿腹的遺言通通倒出來,“還有,他的過去和他的將來!所有愛他的和他愛的人!別這么看著我,難道我說錯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大家不都好好的?我只是改了個名字而已……”“三寶!”寧浮思凝起眉,“夠了!”“哪里夠?現(xiàn)在你才覺得夠?看我耍猴耍了半年終于看夠了是嗎?”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寧浮思這下已經(jīng)一拳掄過去了。他沉了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道:“三寶,說這些違心話有意思嗎?說這些你就能好受?”像只被端了老巢的老虎,劉衡壓根聽不進(jìn)寧浮思的話。寧浮思深吸了口氣,緩聲安撫他的情緒說:“三寶,看著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逃避……”“逃避?”劉衡眨了下眼,把眼中的情緒逼回去,“到底是誰在逃避?思思,我看你還是先問問你自個兒吧!就你跟秦潛那點(diǎn)破事都過去幾年了?你放下了嗎?”這下?lián)Q成寧浮思睜大了眼,他猛的一下站起,身體一晃又坐回去。而對面的劉衡顯然已經(jīng)失去情緒管理能力,盯著寧浮思的臉,不把對方惹怒了誓不罷休:“碰到秦潛你就沒腦子了嗎?還是你壓根不敢面對?你也不想想當(dāng)年你跟他是在誰的地盤上?自己逃避了這么多年……”“行了三寶!”雖然劉衡一副想討打的架勢,但寧浮思不但沒被激怒,反而很快平靜了下來。他也眨了下眼,接著拉住劉衡控制不住打著顫的手。原來,這些年來,他們都在默默守護(hù)對方的秘密。寧浮思捂著劉衡冰涼的手掌,說:“我不逃避了,你也不逃避了,行嗎?”陡然間,他明白了一件事,感情也好生活也好,哪有那么多輸贏可顧忌。只要命還在,便永遠(yuǎn)不會輸,因?yàn)樗€有再來一次的機(jī)會。在劉衡木然的眼眸中,寧浮思看到當(dāng)年的劉毅和劉衡。當(dāng)年的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連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也一樣,笑著叫寧浮思猜猜他們誰是誰。當(dāng)時的寧浮思總能一眼辯出,因?yàn)檠凵褡霾涣思佟5沁@次,過了這么多年他才發(fā)現(xiàn)。寧浮思掏出一腔真誠,劉衡卻不買賬,他一下抽回手,笑了下冷著聲說:“你逃不逃避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我就這個態(tài)度,你要是看不下去,大可出去替他討回公道,去劉家……”“劉!衡!”寧浮思叫住劉衡。劉衡當(dāng)場怔住,他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就跟時間靜止了似的。好像“劉衡”兩字生生把他的魂給揪了出來,讓他動彈不得。寧浮思眼睜睜看著豆大的淚水眨眼間從劉衡眼眶里溢出,再砸落,他嘆了口氣說:“不管是劉衡還是劉毅,在我眼里,永遠(yuǎn)都是劉三寶。他們兩個是我的兄弟,任何一個離開,在我這里都一樣沉痛。他走了,我也很想他,但是幸好你還在……”寧浮思的話音環(huán)繞在劉衡周身,卻像隔了層膜,他一個字都沒能聽清。他豎起耳朵,他努力集中注意力,他透過朦朧的水幕緊鎖寧浮思一張一合的嘴唇。剛才是不想聽現(xiàn)在想要一字不落卻一個字都聽不到,就像突然間失聰了一般。越是著急,寧浮思的聲音越遙遠(yuǎn)。劉衡像木偶似的空洞的雙眼掛著淚,看得寧浮思心里陣陣痛鼻子也跟著泛酸。他上身前傾,把劉衡攬入懷,緩緩怕打著他的肩。想要長出新的皮rou,勢必得先剔去腐rou才行。寧浮思沒辦法再看他那樣繼續(xù)下去。不管是喜劇還是悲劇,都該有落幕的時候。但是如果一場獨(dú)角戲需要花費(fèi)一輩子的時間,那未免也太可悲了。就算聚光燈始終打在他身上,又如何?觀眾能看到的只有一張戴著面具的臉,至于面具下的靈魂,無人問津。“那時候你出去接電話很久沒回來,他說要出去看看。我,我腸胃不舒服沒動。他……”劉衡深深哽了下,用力吸了口氣,回憶道:“他已經(jīng)出門了。天塌下來的時候他跑回來,但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我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力氣,我被他困著動不了……應(yīng)該是我才對,本來應(yīng)該是我,都是因?yàn)槲遥緛硪呀?jīng)出去了,他出去了你知道嗎……”“我知道。”寧浮思閉上雙眼,往事紛沓而至。他說,“我知道,你的平安一定是他的驕傲。”以前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