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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笑道:“記得上次遇見唐先生還是在去年冬天的奇芳閣。沒想到已經過了半年,那場我至今記憶猶新?!?/br>“是嗎?”唐守明偏頭笑了下,“那周公子最喜歡其中哪一出?”“哪一出都精彩,缺一不可。要論最字,我也只是俗人一個,和旁人一樣,不例外空城計這一折?!?/br>唐守明偏頭挽唇笑了下,“空城計是出好戲。那周公子你呢?這是給我下了什么計?唱的又是哪一出?”鏡頭在兩人并肩前行的背影上拉長。唐楨舉起小喇叭喊咔。聲音落下,寧浮思和秦潛在同一時間轉過身。知道這場應該是過了。這一出戲他們趕了個好天氣,夕陽正當好。一會還需要補拍特寫鏡頭,寧浮思沒有離開片場,他坐在剛才的藤椅上稍作休息等待。而秦潛正和唐楨站在監視器前,看著屏幕上的回放。從寧浮思的方向望去,他看到秦潛微蹙著眉,同樣盯著屏幕的唐楨不知道和秦潛說了什么,只見他的眉頭漸漸地蹙得更緊了點,可沒一會又松開來,泛著笑意。收回目光,寧浮思翻動手中的道具書,翻到最后一頁,露出一信封來。開拍前,他正看著這封情書,一時走了神,沒留意時間只來得及匆匆夾進書中。信上的內容他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但每每閱覽他總能想起那晚上秦潛輕緩的低語,是猶在耳旁的繾綣。驀然間,寧浮思憶起前些天和唐楨助理的對話,什么“好哥哥好meimei”不單單現在年輕人好這口,看來以前的戀人也有好這口的。那些情書,他看了大半,和他想象中的“也就那么回事”完全不是一回事。周望先雖是一個富家公子,在動蕩的歲月中,自有他的浪漫和愛人的方式。在他的每封信中,或傾吐思念或白話日常,無不充滿濃烈的情意,直白,炙熱且真誠。在他的愛情里,沒有同性的顧忌,沒有懼怕輿論的退卻。他只是愛上了一個人,而對方恰巧是個男人,一個叫唐守明的男人。字里行間明明都是綿綿的情意,面對那些過往的字句,寧浮思沒有被rou麻到,卻被它刺痛。一字一句,印入他眼中,落到他心間,只覺沉甸甸。無形中似有雙手,攪動他的思緒。那雙手,來自唐守明。“唐守明現在還沒認清自己的內心,處于動心卻不自知的狀態,寧浮思把握得剛剛好,他的眼神就是唐守明現階段該有的?!碧茦E拍了下秦潛的肩膀,“反而是你,應該再收一點。周望先是直白炙烈的沒錯,但是時候未到。你眼睛里的情緒太明顯了?!?/br>“再來一次吧。”秦潛盯著屏幕上的畫面,畫面中寧浮思偏頭輕笑的臉,“重新來一次。”第68章我的風箏:半個月了,唐先生。你是不是被風吹走了?此信寫于園子中,我原以為外面的清風會把我的念想帶到你身邊。卻沒想到,突然下起雨。信紙被雨水打濕,約莫是天意。我不想換去。上面洇開的墨跡和水痕,你就當是我掉的淚,想你時掉的淚。為了撫慰我干涸的雙眼,你必須馬上提筆,馬上。——你的線露臺與臥房之間隔著一對雙扇的鏤空木門,格子玻璃嵌在紅色的門框中,風一吹,門框輕輕搖擺,時而映出兩道模糊的身影來。他們并肩站在露臺的白瓷柵欄旁。今天的唐守明退去長衫,身著一件淺藍的長袖襯衫,以及同周望先一個樣式的黑色西褲。附近沒有高樓,眼前一派開闊,初夏的景致盡收眼中。兩人的視線不在地上的花草,皆落在不遠處的天空中。五里外有個小廣場,此時正舉行一年一度的賽風箏。唐守明沒有戴眼鏡,也能依稀辨清空中翱翔的飛禽走獸。目之所及,有長足蜈蚣,有斑斕的游魚,也有鵬一樣的飛鳥,五顏六色應有盡有。沒過多久的功夫,原本還擁擠的天空漸漸寬敞了起來,首當其沖的是一只花色大蝴蝶,自兩人來到這個露臺,就見它飛得最高升的最快。只可惜好景不長,一陣大風吹過折了相連的那條線,此時它映在兩人的眼中,正搖搖晃晃往下墜。“明早一走,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再會,”周望先遠眺空中那只斷了線的風箏,偏頭問:“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唐先生?”唐守明輕笑了下,也不知是為了即將離開還是為了周望先的話語?!爸芄?,有緣的話,總有再見的時候。我不忙的時候……寄信與你,這下可以吧?”“那就這么說定了?!敝芡饶?,扯了扯嘴角道:“不能夠只是哄人開心的話?!?/br>“那是不能夠?!碧剖孛餍χ氐?。目光短暫相遇,似心有靈犀在同一時刻匆匆轉移。僅是短短的三言兩語,卻仿佛已許下友誼長存的誓言。然而不管是唐守明,還是周望先,他們都心知肚明,哪會有什么信,更不可能會再見。于他們,終究只是彼此的過客,從來都不是同路人。即便再欣賞,即便不經意間萌生出不可控的情愫,在這一別之后,也會像那只斷了線的蝴蝶,飛往它不可知的歸宿,而最終,它將消失在無人問津的塵土中。靜默半晌,唐守明正待打破沉默,卻聽周望先一句“你等下。”在耳邊響起。他三字一撂,轉身拔腿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人。紅色的門框在唐守明回轉的眼眸中晃悠了幾下,短暫幾瞬,又現出周望先的臉來。他手中拿著一副眼鏡,鏡腿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金鏈子。見唐守明盯著那副眼鏡看,周望先揚了下眉,走到對方身前。轉眼,他手上的眼鏡便已落到唐守明的鼻梁上。“讓你陪我演了這么久的戲,”周望先扶正他眼側的鏡腿,“也沒什么可以送你的。突然想起這么個玩意兒,正好合適?!?/br>透過嶄新明亮的鏡片,周望先的臉清晰可見,他的眸中漾著如水般清澈流動的微光,映在鏡片上,落進唐守明的眼中,仿若綻放到極致而搖搖欲墜的花瓣,讓他幾度想伸手去接。“對了,晚上樓下有個酒會,免不了吵鬧?!敝芡惹敢獾?。后退半步,唐守明的眼睫隨風而動,斂回神,問說:“你的事都解決了?”“嗯,差不多了?!敝芡纫嗍栈啬抗猓D至空中的風箏,簡短解釋的了原由,“他是我同宗的堂兄,這一帶的大煙都經他的手流通,現在他和幾個幫會有接觸。我不得已出此下策。”“其實,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痹捯粢活D,周望先偏了下頭,“否則也不會把你扯進來關這么久?!?/br>“好人壞人誰說得清,我只知道好人多數活不長?!碧剖孛鳒\淺笑了笑,不置可否。這一場戲,在寧浮思和秦潛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