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貼紙目標明確地走過來,紛紛準備好了自己身邊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集體榮譽感可不是開玩笑的，熱烈起來絕對壯觀。

“那個……”川島轉(zhuǎn)眼跑到看臺下方，仰著視線，沒有確切的焦距而顯得有些飄忽，仿佛在刻意回避什么。

“什么什么？！”離得近的女生已經(jīng)激動了，“你要什么快說啊！”

“……請讓赤司君過來。”川島生無可戀地舉起貼紙，“我要把‘學生會長’帶過去。”

“……”

沉默兩秒，驟然爆發(fā)出幾陣男女混合的呼喊：

“赤司君赤司君！！”

“把班長抬下來——不是！快讓班長過來！！”

“要的是學生會長！快讓路讓路！！！”

川島：……

洛山的集體榮譽感培養(yǎng)得真好。

要不是看臺高度差距太大，川島甚至毫不懷疑他們能直接讓赤司從臺子上跳下來。

——有那么一瞬間，川島確實以為他們真的要直接把赤司扔給他接住了。

赤司從階梯上下來，繞到場地內(nèi)，川島猶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折身跑回去。

按照時間耽擱的程度，怎么著也該落得倒數(shù)，結(jié)果川島抵達的時候工作人員宣布是第二名。

“因為‘借物’的環(huán)節(jié)也有一定難度。”工作人員和善地解釋道。

兩人目光不住地瞟向身姿挺拔的赤司征十郎，不約而同地在心底嘆了口氣——最難選項之一的竟然這么輕易就被破解了，果然還是放在女生那邊更有看頭啊。

川島解下額頭上綁著的用以區(qū)分號碼和班級的藍色布條，一邊道謝：“麻煩你了。”

“嗯。”赤司冷淡地應了一聲。

他的目光本來已經(jīng)轉(zhuǎn)開，但腳步遲遲未動，正當川島疑惑的時候，赤司終于像是忍無可忍一般，再度轉(zhuǎn)回目光。

“頭發(fā)。”

“嗯？”

川島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頭發(fā)，順著赤司的視線隨手捋了幾下，“……好了嗎？”

赤司頷首。

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川島在身后看著他的背影，遲疑了一瞬，還是從反方向出場了。

時間飛速流逝踏入七月，在夜晚都驅(qū)散不了空氣中粘稠熱浪的某個晚上，別院的管家突然打電話給川島，告訴他赤司發(fā)高燒了。

“怎么回事？”川島頓時清醒了，“吃藥了嗎？看過醫(yī)生了嗎？”

“都處理好了，但是……凜少爺，您不回來看看征十郎少爺嗎？”

川島的第一反應是懵。

發(fā)燒而已，既然都處理好了他回去又有什么用？

“凜少爺？”管家在那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川島沉默了好幾秒：“……我知道了。”

情理上說著不理解，結(jié)果還是去了。

赤司已經(jīng)睡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眉心蹙著，不大安穩(wěn)的樣子。

據(jù)傭人之前測量的溫度，已經(jīng)快要降到正常值了。

川島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怎么會發(fā)燒？”

“我們也不清楚，少爺這段時間除了上學就待在書房里，很少和我們說什么。”管家停了停，“也可能是太累了。”

誠然赤司身體素質(zhì)不錯，但沒有誰是不會生病的。

川島沒再多問，甚至于他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管家便建議他今晚住下來。

“時候不早了，凜少爺今晚就住下來吧。”

女傭早早地待命，明顯是已經(jīng)準備好的樣子。

川島以“明天還要上課不大方便”為由拒絕了。

管家深深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赤司果然請假了。

川島剛到學校，班上一個女生便走過來，欲言又止地絞著指尖：“川島君，你知道赤司君他到底是怎么了嗎？”

川島一頓：“他發(fā)燒了。”

“嚴重嗎？”聲音變得擔憂。

“快好了吧。”應該。

女生放心了，笑了一下：“謝謝川島君。”

等她走后，前田迫不及待地回頭靠過來：“我還以為你和赤司真鬧掰了。”

川島望著他，靜候下文的樣子。

“那既然沒鬧掰，你能不能和赤司說說修學旅行的事啊？”

“什么？”川島眨了下眼，沒懂。

“暑期的修學旅行，沖繩和北海道兩個選擇的地點。”前田擠擠眼睛，“你走后門讓赤司選沖繩吧？”

“不投票嗎？”川島的首要想法是這個，“選擇民意更多的那個就好了。”

“咦？”前田震驚地看著他，“這個主要由學生會內(nèi)部決定，投票雖然也能影響一方面，但要考慮的其他因素太多了。不是隨便大家投票決定的。”

川島理解地點頭，想起國中時的修學旅行大都是被跡部挑選出資，對此他確實沒什么經(jīng)驗。

“既然這樣的話……”川島理清思路。

“怎么樣？”前田期待地看著他。

“那我也沒辦法左右這么重要的事，對不對？”川島四兩撥千斤地回答。

借前田的解釋婉拒。

前田啞然了，良久拐了川島放在桌上的手臂一下：“不講義氣！”

部活時兩位經(jīng)理和幾個部員也陸續(xù)問了他赤司的狀況，前者還不好意思地囑咐他“好好照顧赤司君”。

宴會之后，川島和赤司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有怎么來往了，先前太過親近，一旦冷卻也很容易看出，現(xiàn)在出現(xiàn)這種事卻還是第一個被大家詢問。

“因為小征身邊畢竟只有你嘛。”實渕察言觀色的能力實在很強，“雖然說我和小征能說上幾句話，但有目共睹，作為朋友最在意的還是你啊。”

“……”川島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

實渕率先示好地笑了笑，他當然也發(fā)現(xiàn)了川島這個人溫和表面下的冷淡與戒心——尤其是在提到關(guān)于赤司的事情時。

真有趣呢，對赤司的下意識保護，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嗎？

“赤司昨天中午就有點發(fā)燒。”實渕語氣輕松地敘述著，“大量訓練之后好像還出現(xiàn)幻覺了。”

他彎起眼，笑的像只狐貍，“我去扶他，他還以為是你，喊了你的名字呢。”

“前輩真是辛苦了。”川島面無表情地感嘆著，平鋪直敘，“不僅要訓練還要擔心部長的事。”

“畢竟不想長時間忍受直屬上司的低氣壓啊。”

實話說，實渕本來沒必要蹚這趟渾水，但赤司的低氣壓真的快到了他都無法適應的地步——如果赤司一開始就是這種低氣壓，那也無話可說，但經(jīng)歷了相對輕松后再被迫接受，果然還是無法不去做點什么。

尤其實渕還知道問題的源頭在哪里。

川島沒接話，略微頷首：“我先走了，前輩。”

“真無情呢……”

隨著門扉合上逐漸隔絕的不明真假的唏噓，川島走出籃球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