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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動。尤其那婆娑樹影,竟能讓人一眼看出它是樹枝被風吹動,才跟著變得凌亂。究竟是怎么畫出來的?正所謂內行看門道,趙恒越看越感興趣,一時間連自己是偷偷來抓太子‘開小差’的目的都忘了個干凈,出聲問道:“這畫是怎么來的?畫師是為誰?”耳邊突如其來地傳來一問,當即就把沉浸在喜悅中的趙禎嚇得魂飛魄散,直接跳起:“爹、爹爹!”趙恒趕緊伸出手來,卻不是為了扶住趙禎,而是將差點被撞到地上去的畫給按住了。不等趙禎回答,他就順手拿起了畫卷,看清那所謂的‘色彩’,竟然全是黏上去的精巧實物時,更為這分巧思感到驚奇:“好巧的心思!好漂亮的畫!”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趙禎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油然生出種不好的預感來。果然,在從六子口中掏出獻畫者的名字后,不同于上次的不經意間忘記歸還,趙恒這次是實打實地將畫光明正大地據為己有,直接帶走了。趙禎巴巴地望著那還沒捂熱,就又被爹爹理所當然地拿走,隨著爹爹一起漸漸遠去的畫……他忍不住扁了扁嘴,一直憋著的大滴淚珠,如斷線珠子一般,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第一百四十二章待樊樓中人酒過三巡,面上微醺時,晏殊揪了個柳朱二人往窗外看的空當,忽地附耳過去,小聲提醒陸辭:“你為東宮官,不宜多涉酒肆燕賞,否則易為御史所彈。”陸辭頷首:“此為特例,日后便能免則免吧?!?/br>盡管臣僚到燕館歌樓中交游縱飲,已得到官家的默許,但流連煙花歌舞地,終歸不是光彩事。這點從其他士人或官僚在酒樓歌館等地聚飲時,鮮少留下詩篇,就可見一斑。陸辭身為東宮臣僚,更受禮法約束,需尊謹厚cao守,不得輕妄。晏殊見陸辭心中有數,才點了點頭,又寬撫道:“不過凡外官除任館職,都將大宴同僚,以示慶賀。因他們二人同僚皆不在京中,由你代為備辦酒宴,敘同年之誼,真要說起,也摘不出錯處來?!?/br>若御史臺對此不依不饒,他作為赴宴人之一,也好開口替狡童辯駁一二。陸辭明了晏殊的未言之意,不禁莞爾一笑,也不推辭,而是領了這情地舉起杯盞,在對方的杯沿上輕輕一碰:“有勞晏兄費心了?!?/br>晏殊會心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二人眼底波光流轉,遂默契舉盞,優雅對飲一杯。這一幕恰恰就被剛將目光從那些花枝招展的歌妓身上移回,想取酒壺再添上一杯的柳七給看了個正著。兩人如此心有靈犀,顯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柳七頗感牙酸地吸了口氣,恨恨地想起小饕餮不久前還特意將自己說得可憐巴巴,哄得他熱血上涌,使勁兒念書的可惡……陸辭假裝沒看到柳七身上不斷冒出的怨念黑氣,笑著打趣起還專注看著窗外的朱說來:“究竟是哪位不可多得的佳麗,引得朱弟都動了凡心?”朱說如夢初醒,如被開水燙到一般飛速離開了窗口,趕緊辯解道:“方才我所看的,非是歌女。”陸辭挑了挑眉,晏殊心領神會地一笑。柳七則是一臉‘旁觀者清’地睨了近乎慌亂的朱說一眼。在柳七看來,哪怕朱說是真被歌妓美貌吸引,只需要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小饕餮就拿人沒轍,頂多一笑而過。反倒是朱說表現得越扭捏越羞窘,就越會被狡童追著不住調侃,直到面紅耳赤才放過。陸辭果然露出一臉頗感興趣的神情,不懷好意地追問道:“那朱弟究竟在看什么?”朱說蹙著眉,卻無半點三人料想中的心虛,而是支吾一陣后,終將事實說了出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街對面那間茶坊里的小娘子們,一直在盯著陸兄瞧?!?/br>他因背對著窗口的方向,之前就覺得有如芒刺在背,不免多留意幾眼,就看出端倪來了。聞言,晏殊與柳七倏然來了精神。他們忍住了前去床邊一探究竟的沖動,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面上不知何時已掛上了一般無二的壞笑,定定地看著陸辭。卻見被友人們看熱鬧的陸辭已然起身,不疾不徐地行至窗邊,淡定自若地將束在兩側的珠簾解下。在絢麗燈光中端的是流光溢金的珠幔,一下就擋住了那頭灼熱的視線。柳七仿佛都能聽到,那頭隱約傳來的嬌娘喟嘆。“朱弟定是酒勁上頭,不慎看錯了?!标戅o笑吟吟地看向柳晏二人:“對吧?”誰不知陸辭自回京來、就倍受冰人和待嫁小娘子的輪番熱情滋擾后,已對此極其敬謝不敏?柳七不自覺地看了眼晏殊,想著這人會否坦坦蕩蕩地承認,他們的確想看看小饕餮的笑話這點。然而晏殊卻極明智地笑了笑,睜眼說瞎話道:“朱弟方才貪杯,的確醉了,定是眼花了去。”柳七嘴角一歪。果然不該高看了這人。朱說先是半信半疑,聽到晏殊的說辭后,眼底極快地掠過一抹了然,就安之若素地坐下,默默將酒盞推開,換成早前叫好的醒酒湯了。阻隔了嬌娘的視線后,陸辭重歸自在,再與幾位友人酌飲時,就主動提起館閣中事:“我雖任館職時間不長,倒也識得幾位人品正直,值得結交的,待你們正式入選后,我再將他們引薦于你們。”不等柳七與朱說謝過,陸辭話鋒一轉,直指柳七:“館閣職務與知縣相比,役事要清閑許多,因而同舍常有閑暇相聚,賦詩唱酬。然聚食飲酒看似小事,引發問題卻不在少數,開支為一項,有損風聞為一項,賦傷德cao為一項,酒勁上頭易以言辭結怨為一項……尤其是柳兄你,務必謹慎為之,屆時如魚得水,結果落得遭人彈劾怨恨的地步,卻還不知為何了?!?/br>清貴的館閣之地,經陸辭一說,倒成了暗藏機鋒的兇險處了。柳七哭笑不得道:“如今我一舉一動,皆在攄羽眼皮底下,哪兒還有出格的行徑?”話雖如此,柳七明顯感覺出,自己那點早上還因試題過于簡單,而漸漸發飄的心,已因此沉靜不少。朱說若有所思,半晌問道:“那些個宴飲之邀,難道是非去不可的么?”陸辭笑著搖搖頭:“因人而異,我便極少應酬?!?/br>朱說這下就徹底放心了。晏殊安靜旁聽,這會兒忍不住插話道:“館閣中不乏醉心學識的飽學士人,若能與之交往,定會獲益匪淺。不必全視作洪水猛獸,若是邀你們前往其宅邸去品賞古籍名畫,大可赴約去,只那些個流連花陣酒池之輩,就大可不必理會了。”一度